程半夏以为，秦姝怎么也能撑几个月，可是没想到，一个月还不到，她就这么走了。

秦姝过世之后，陆柏言很少说话。

秦姝的葬礼是根据陆家的规矩办的，程半夏第一次知道，原来陆家有这么多的规矩，如果不是何琼过来帮着她，程半夏承认，她根本就胜任不了。

秦姝的佛堂还在三楼，陆柏言一直那里。

程半夏向里看了一眼，小苏叶在陪着他，程半夏回头便看到了站在她不远处的老爷子，“爷爷。”

老爷子看了一眼程半夏，抬了抬自己的手，“她和远臻分开太久了，应该去见见他了。”

程半夏觉得，老爷子这几天苍老了许多。

其实，秦姝一直都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吧，不管是陆柏言，还是老爷子，都是秦姝在照顾着。

何琼送走了来吊唁的客人，上楼伸手压在了程半夏的肩头，“看开一点，你清楚的很，这样一来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只会越来越痛苦。”

程半夏回头看着佛堂的方向，“只差一步，陆柏言就能听到他妈妈说的那句话。”

何琼揉着程半夏的肩膀，“人死灯灭，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节哀顺变吧。”

程半夏点头，“谢谢你，一直在帮我。”

何琼摇头，只是有些心疼程半夏，盼了半辈子的婚礼，怕是又没了。

不知道这个秦姝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程半夏有多么的希望办一场婚礼，可是现在……

佛堂里，陆柏言一直跪着，小苏叶跟着跪在一边，仰着小脑袋看着陆柏言，“爹地，奶奶去哪里了？”

“奶奶去找爷爷了。”陆柏言看着桌台上母亲的照片，恨了父亲一辈子，怨了父亲一辈子，终于可以和他去团聚了。

“那奶奶还会回来吗？我想奶奶了。”小苏叶小声开口。

陆柏言伸手将女儿搂入怀中，“奶奶会一直，一直，在天上看着你。”

小苏叶抬头看着房顶，不太明白。

程半夏找到儿子的时候，他正坐在秦姝房间的床头，手中抱着秦姝给他买的玩具车，他比小苏叶懂事太多，已经知道了死亡的含义，不然他那天在医院不会那么的激动。

程半夏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手臂，“妈咪知道，你现在还不理解为什么爹地当时要那么做，但是妈咪相信，等你在长大一些，你就会知道爹地为什么那么做了。”

“难道外人会比奶奶还要重要吗？”小苏木抬头，不满的开口。

程半夏心疼的抱着儿子，抱在自己怀中轻轻亲着他的小脑袋，“没有人比家人重要，可是有的时候呢，我们要做选择，爹地如果选择留在奶奶身边，那么今天晚上可能会和前几一天，会有好多好多人被杀了，那么爹地会恨自己一辈子，可是如果爹地选择了责任，就会失去和奶奶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不管是哪个选择，最痛苦的，都是爹地，所以宝宝，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质疑你爹地的决定知道吗？”

小苏木很小，可是却是陆柏言被不能面对的一个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