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目光呆滞无神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凌默，神情满是绝望与痛苦。

“是啊，你是小默儿的师父，若是有办法的话，你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平日里只想着偷懒，要不是我没有及时恢复记忆，小默儿就不会出事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赤炎口中不断地低语着，每一句都是在责怪自己。若是可以选择，它宁愿此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凌默。

“大哥，你别这样，主子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自暴自弃的模样！”火幻石从凌默身旁飞到了赤炎的身旁，带着哭腔地劝道。

火幻石到现在为止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睡觉前明明大家还是一片欢喜，明明还在为主子年纪轻轻就突破地阶而高兴自豪。谁来告诉它为什么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主子的师父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洗灵池主子就会死掉？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洗灵池，好不好？”灰色天雷朝着慕容笙小心翼翼地问道。

灰色天雷现在迫切地希望弄清楚前因后果，自己好歹也活了上千年的岁月了，没准能想出法子救主子呢！

慕容笙听出了灰色天雷话里的意思，他沉重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呼吸了三下，然后才缓缓解释道：“瑞泽大陆上势力最大、高手最多的有四大世家，分别是东岚府、西岚府、南岚府和北岚府。这四大世家屹立在瑞泽大陆已有几千年的历史，无论世道如何变迁，无论其他势力怎么斗争，就连十二宗门和八大家族的成员都经过几次洗礼重整，可这四大世家却依然傲立于世间，无人能够撼动他们的地位。”

“瑞泽大陆上并不乏天才，也不乏实力强悍、惊才艳艳之人，而这些人也曾经创建过雄霸一方的傲业。可是，没有人能保证一个家族能世世代代昌盛下去，有时是因为遇到天下大乱，被波及其中，导致传承中断；有时是因为家族血脉稀释，族中接连几代弟子都资质平平。然而，无论其他家族如何，四大世家却从来没有过传承断代的现象，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位实力雄厚的领军式人物，带领家族经久不衰。”

似乎是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慕容笙有些不习惯，稍稍停了一下。而灰色天雷立马急哄哄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这个跟主子和洗灵池有关系吗？”

有人讲故事，灰色天雷自然是愿意听的。只是现在凌默生命垂危，而且正在不断地经历着非人的痛苦，它压根就没有心情听这些无关的长篇大论。

看出了灰色天雷的着急，慕容笙耐心地解释道：“四大家族之所以能每一代都有天赋、实力强悍的后辈，几千年来从未中断过，原因就是出自这洗灵池之上，也正是默儿现在的症结所在。”

不得不说，慕容笙还是挺偏心眼的。若是着急的人是赤炎，他铁定会卖关子吊赤炎十来二十分钟的胃口，欣赏着它干着急的模样。可是，当着急的对象换成了灰色天雷时，慕容笙的各种恶趣味统统没有了。

“洗灵池类似于锻体淬炼的地方，经过了洗灵池的洗礼，无论是骨骼肌肉的强健程度，还是体内灵力的充沛程度都会急剧增加。更可贵的是，洗灵池不仅不会给身体带来任何负担，反而会增加人体的潜力。经过了洗灵池的洗礼，身体的脉络都会得到不同程度拓宽，潜力也会相应增强。”慕容笙详细地解释道。

“对于普通人来说，洗灵池他们是听都没有听过，可对于八大家族、十二宗门这样的存在来说，洗灵池是四大世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各大顶级势力也会通过利益交换去分一杯羹。”

“当然了，除了人类的各大家族势力之外，一些古老的神兽家族也会将自己的子弟送入洗灵池接受洗礼。进入洗灵池的神兽，血脉力量将会变得更加纯净，潜力得到极大改善和激发。”

说到这里，慕容笙的眼神扫了赤炎一眼，里面的鄙夷之色溢于言表。在他的目光之下，赤炎的身体微微一颤，骄傲的脑袋缓缓地低垂了下去，眼神里满是内疚、懊悔等等情绪交织而成的痛苦。

赤炎身为炎凤，别说是听说过洗灵池了，它自己还亲身经历过洗灵池的洗礼，这也是赤炎会如此自责，而慕容笙最无法释怀的地方。

“那师父大人的意思是，主子因为没有经受过洗灵池的洗礼，身体无法承受来自血脉的强大力量，所以才会这么难受的吗？”灰色天雷焦急地问道，心里盘算着哪里有增强体魄的天材地宝。

“是，也不是。”慕容笙说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听得灰色天雷越发着急。

一旁，火幻石也被慕容笙的话吸引了，心里也在琢磨有没有能够一下子增强体魄的秘法。

“洗灵池的效果除了增强体魄之外，还有一个作用保护四大家族嫡系血脉的纯正性。洗灵池是瑞泽大陆上最为神秘的存在之一，它的作用原理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但凡是年满十二岁依旧没有经历过洗灵池洗礼的嫡系子弟，亦或是天赋异秉的家族子弟，最后都逃不过丧命于刚满十二岁的结果。”

“而这，才是四大世家能够不断延续至今的最大保障。一旦这些天资好的子弟死亡了，他们身上的运势将会再次回到各自的家族当中，迎接下一个天才的到来。而且，越是天赋高、实力强的年轻一辈，反噬的速度和强度也相应越快。若不是默儿已经达到了高级武宗的实力，估计还没等我赶过来，她就已经咽气了。”

说道最后，慕容笙的语气有些低沉而沙哑，声音里说不出的落寞。他的生命里也曾有过很多重要的人，很多他想要保护的人，可惜的是，这些人最后一个个都离他而去。有的是天人两隔，有的则是慕容笙自己选择中断了关系。现在，他又将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