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这就是我们期待的时刻了，”富兰克林忽然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昂的语气让维萨也抬起头看着他，“从现在这一刻起，进化者项目和阿努比斯计划正式启动！”

维萨又将目光放平，扫视了一圈，周围其他研究或者观测人员多多少少都有些兴奋的状态，这让她两条好看的眉毛彻底的拧到了一起。

“富兰克林博士，请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将香烟从两片红唇间取出，大拇指在过滤嘴上用力一按，随着烟灰的抖落，维萨一直懒洋洋的话语变得有些锋利冰冷起来。

大屏幕上，两架灵格斯相遇，开始在群峰之上追逐了起来，一如两只在铅色的天空下飞舞的黑鹰。

“富兰克林博士上过战场么，杀过人么，您知道厮杀的真正含义么，”看着富兰克林转过头来，维萨语气中的锋利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荡出一丝妩媚的笑用手指了指前方，“所谓的厮杀，是运用着世间最伟大的权力进行的运动啊。”

“世间最伟大的权力？”富兰克林觉得有点纳闷。

“是啊，这世上最伟大的权力－－－－－－－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现在按你所说正在厮杀的两个人，一个早已习惯了使用这种权力，另一个，哼哼，哈哈，”维萨忽然笑了两声，“血液中最原始的冲动涌起的时候，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冲破理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您知道么？”

“维萨小姐是说场面会失控的可能性么，还请安心，我相信巴基纳先生有足够的控制能力，而绯的话，更加不需要担心，我们有自己的保险措施。”

“哦？是么，那敢情好，”维萨掐灭香烟，再次恢复懒洋洋的状态，“不过我还是想提前警告您一句－－－－－－－生命，总会自己找到出路的，无论它的上面被加了什么禁锢，依然会破壳而出。”

喀尔巴阡山脉的空中，郭周以操纵着灵格斯高速绕过一个个山峰，背后的村雨绯紧追不舍，看了看警告信号，他觉得在这苍穹之上，什么指责都显得如此遥远，现在只剩下一种激动和享受感了，就好像当初和老师一次次的对练，想到这，郭周以笑了，一把把灵格斯拉了起来。

“来吧，宝贝儿，看看我能不能逼你使出全力。”呢喃的话语传到观测室的众人耳朵里，维萨的嘴角扬起一丝果然如此的笑意。

屏幕上的两架灵格斯一起爬升，然后又一起向被人从下面猛拽了一把一样向下跌去。

“4G俯冲，2号机驾驶员生体数据浮动。”

两架MS依然紧紧的追逐在一起，郭周以拉出俯冲，将机身一侧，向两片挨得很近的山峰中那条狭窄的缝隙冲了过去，村雨绯机身水平追在后面。

“他想干什么？”富兰克林激动的站了起来。

来吧，来吧，咬饵吧，郭周义在心底祈祷；果然两道光束从背后射来，郭周义又一推操纵杆，本来斜着的机身猛地一甩，和地面成了一个直角，光束从机身侧擦过，打在前方的山峰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在爆炸和烟尘之中，山峰轰然倒塌，向那个狭窄的缝隙砸了下去。

“小鸡快跑的游戏，”看着追在后面的灵格斯在冲进那片烟雾之前猛地拔高拉了起来，而郭周义反而加速向前冲去，维萨很开心的笑了，“果然，那个丫头没什么作战经验。”

村雨绯的灵格斯刚刚飞过下面烟雾缭绕的区域，一道光束已经在两颗浮游导弹之后射了过来，在最后一刻郭周义抛弃了BWS，从中间钻了过去之后，刚刚从一块巨石下面擦过，就变换成MS形态冲着上方连连开火。

可是上方村雨绯驾驶的灵格斯却依然保持着速度不变的直线飞行，向上爬升着，没有作出任何规避机动！

“怎么了，为什么不规避，她在干什么？！”富兰克林一下子激动地按住身前的控制台，大声向负责观测数据的人吼着。

光束没有打中，可是两颗浮游导弹依然向越冲越高的黑色灵格斯追去。

“E117，各项数据变动，脑波爆发性增大！！！”负责监测村雨绯的研究员看着那剧烈波动起来的曲线，惊呆了几秒钟，急忙扭头向富兰克林报告。

“给我驾驶仓的画面！”

富兰克林刚说完，大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变成了座舱的画面－－－－－－－－画面上的村雨绯双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撑开一样张大着，瞳仁放射出淡淡的绿光好像被搅拌了一样不停的抖动着。

一幅幅莫名其妙的画面掠过村雨绯的脑海，一幅画面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最终定格了下来－－－－－那是一台她熟悉又陌生的黑色MS，从一块陨石下面一晃而出，光束步枪和两门浮游炮连连开火，直指自己而来！

下意识的，绯一扭操纵杆，自己的灵格斯也抛掉了BWS变成MS形态，富兰克林看到这刚喘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一下子又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灵格斯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它张开了双臂，舒展开五指，双手指向了两颗从下方追来的浮游导弹。

这是在干什么，手部有什么武器么？很多人脑子里都冒出这么一个疑问，看呆了的人没注意到显示村雨绯脑部活动的一个显示屏上，什么东西正在像被倒进水里的墨一样扩散开来。

浮游导弹眼看就要临身，却在最后一刻从浮在空中的灵格斯机身两侧交叉的飞过。

负责监测郭周义的仪器也终于叫了起来－－－－－－脑波活动同样爆发性的增长！

死死的盯着上方那架灵格斯的动作，同样也是一幅幅的画面流过郭周义的脑海，同样最后也定格在一幅画面上－－－－－－－－白色的MS张开双臂，手腕部的光束炮正向着虚空中连连射击。

两架MS都定在了那里，然后忽然在同一时间骤然加速，一个俯冲，一个爬升，向着对方迎去。

在两个驾驶员的眼中，两个熟悉的影子从一个真实一个虚假的记忆之海中爬了出来，和眼中对方的机体逐渐的重合在一起。

两台机体高速接近，下方冲上的停顿了一下，上面俯冲而下的却把一只手按在了对方驾驶舱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郭周义的声音传到观测室里，维萨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她隐约听出了一丝疯狂，“原来是这样，那种无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觉得和你之间莫名的牵挂，那种熟悉的感应，我早该猜到的！！！！！！！”

连说了四次原来是这样，逐渐高昂起来的语气让富兰克林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留你不得！！！”郭周义驾驶的灵格斯抽出光束军刀，向着村雨绯驾驶的MS的驾驶舱直直的捅了过去。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响了起来，灼热的光刃刚刚切进驾驶舱，忽然停了下来。

“我是谁？！你是谁？！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从我身边滚来，给我消失！！！”黑色的灵格斯抬腿，一脚把郭周义的机体踹了下去，光束军刀把驾驶舱划开一个大口子。

“快，快启动制御程序，快！”富兰克林觉得，汗，似乎从身体的各个地方都渗了出来，一丝冰凉的恐惧从脊柱爬了上来，直冲大脑。

“制御程序无法启动！！！”

“没用的，富兰克林博士，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对那个女孩作了什么手脚，不过那两个人现在身处过往的地狱之中，我说了，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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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守卫这个研究所兼实验基地外围的警戒部队的基地，警备室的一名联邦士兵看了看正在通过基地大门的一辆给养运输车，又看了看显示每辆车所在位置的位标，神色大变，抓起手边的电话就要报警。

嗤的一声枪响，那名联邦士兵无力的趴在了控制台上。

“喂，观测室，什么事情？”

“没什么，例行汇报，帕特里克中士要去上厕所，我暂时接手一下。”

“懒驴上磨尸尿多的家伙。”

“谁说不是呢？”放下听筒，刚刚射杀了一名同僚的联邦军士兵按了按喉咙。

“诺亚大人，可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