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挡截书信
作者:禾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82

那几个人见问,面面相觑,再望望停下了脚步的安心,不敢吱声。

“说话啊!都哑了?”刚进来那汉子开始吼了,一点也不顾忌此时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秘密有泄露的可能。想是平时对这些家伙呼来喝去惯了的,也从没将旁人放在眼里,是以言语毫不顾忌,不给他们留一丝颜面。

“我……我们……”那个先前被众人称作小林子的汉子站了出来,结结巴巴道:“没……没见到肖大侠要找的那个人。”

“不对啊!明明今日他该行到此处了——”那汉子挠了挠头道。转眼看见高惟志哆哆嗦嗦正贴着门槛儿想要溜出去便使劲儿拍了他一掌喝道:“什么玩意儿!鬼鬼祟祟,指定不是好人!躲在这里想偷听我们说话么?”

高惟志被他这一掌打得直向门外飞出去,江傲连忙伸手一接。安心赶着一瞧,只见高惟志面如金纸,吐了一口血出来,显然是伤的不轻,急忙取出伤药给他服下,向着那汉子怒道:“丫丫滴!明明是你那铜锣嗓子吼比打雷还响,没长耳朵的人都听得见,还好意思说别人偷听你说话?”说着犹不解气,接着道:“身怀武艺却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就是你们所谓大侠的行事方式?”

那汉子瞅了一眼安心,见她丑陋不堪当下不耐烦道:“滚!女人在这多什么事——”话未说完,下巴便已被江傲单手托住了。这汉子大惊,也没见江傲动弹怎的就已制住了自己的要害?论起来,自己的武艺虽比不上肖路尘,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高手了,怎的竟栽在一个无名小子手里!

先前见识过江傲厉害的那伙人见这汉子开始骂安心便知道大事不妙了,只是还未来得及出言提醒就见江傲形如鬼魅般掠到了这汉子身边,现下这只手只要再轻轻一捏,后果可想而知。虽然长年在这汉子的积威之下对他很是害怕,但江傲却比他更可怕!这群人动也不敢动,只得低下头去装作没看见,一边还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先前还算有些见识,若当真与这来历莫名的四人翻了脸,恐怕这条性命就要留在此处了。

“怎么?不继续骂了?大家可都看见了,我又没不许你说话!”江傲向着那汉子笑了笑,笑得那叫一个温柔,但温柔里却带着强烈的杀气。

那汉子就算骨头再硬也没强横到不要性命的地步,当下不敢再置一词。但目光仍是凶狠地盯着他那几个置身事外的手下,心里寻思着若是得以脱身,定要将他们都狠狠凑一顿来发泄发泄。

安心此时见高惟志性命无碍,扶着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便冷笑着走过来对这汉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瞧得他毛骨悚然,不知这女人想要做什么。只见安心嘿嘿一笑,向着江傲道:“撬开他的嘴。”

江傲听话地将这汉子的下巴一捏,一张黑洞洞的大嘴张了开来。安心拿着枚小药丸,瞄呀瞄呀瞄了半晌,终于一扔,掷进了他的嘴里。江傲一掌在他头顶一拍,那汉子头一仰,药丸就不由自主咽了下去,顿时满脸惊惶。

“别怕!怕什么?大家可都看见了,我这药丸上又没有毒。”安心笑眯眯地道。方玄看得真是目瞪口呆,她与江傲真是两个淫荡无比的家伙呀,连说的话都一样,那么无耻。想着,顺手盖住了方便的眼睛,生怕他们俩个带坏小孩子。

安心说着说着,脸色又一变,向那汉子喝道:“肖路尘叫你出来做什么?说!”江傲见安心问他,便放脱了他的下巴,轻轻抚了抚衣袖,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找——找一个人。”那汉子还当真听话。此时不听话又能怎样,打又打不过,还不知那丑女人喂自己吃下的到底是什么。

安心望着他不语。他只好继续接道:“那人是夏国使者。”说着见安心脸色变了变,当下赶着讨好道:“听说是去收卖慕容家的。这夏国近年来可是发展的甚快,隐隐有反心,当真可算是其心可诛!肖大侠一得知这个消息,生怕他们对大宋有什么不利之举,便让咱们守在这里截住那夏国使者,搜出他身上的书信,好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安心皱了皱眉,望了眼慕容雪,见她亦是一脸忧色。那汉子认为安心是在为宋国命运担心,连忙又道:“说起来咱们可都是大宋的子民,绝不能看着慕容家作了夏国奸细!这可是卖国的无耻之举!肖大侠宅心仁厚,侠义为怀——”

“闭嘴!”安心打断了他接下来替肖路尘吹嘘的恶心话语。肖路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若当真宅心仁厚也就不会背后捅人刀子了。凭着他与慕容浩的交情,只该上门劝解才是,现下明明就是想借此机会扬名立万,指不定还能因出卖慕容家而受到朝庭的封赏。

安心眼望江傲,怔了片时又问道:“那夏国使者什么模样?”

“不……不知道。大概四十左右年纪,面白无须……”那汉子见安心等人连肖路尘也不放在眼里,只得低声回道,一点也没了先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这里正说着,门外就来了一队人马,虽是汉人的衣着打扮,但面容明显不是中原之人。当前一人正是四十左右年纪,面白无须。众人都心下一惊,不是吧,这么巧?

方玄此时见慕容雪心忧,也顾不得许多,将方便往她手里一递,飞身就上去拦下了那队人马,沉着声道:“将书信交出来!”

那使者正待下马进酒家歇歇脚,见方玄过来,当下一惊,喝道:“什么人?给我拿下!”

方玄冷笑一笑,半点没将围上来的夏国武士放在眼里,一把拎起那使者的衣襟道:“瞧你的模样明明是个汉人,充什么夏国奴隶!”说着探手就去他怀里掏摸。

夏国武士齐声一喊,倒也威声震天,惊得路上行人纷纷躲避。方玄早已摸出书信,随手将腰间长剑一拨,乒乒砰砰一阵响,那些夏国武士向他打去的兵刃都脱手而飞,十几个人,如同叠罗汉一般齐齐倒在了地上。

安心从方玄手里接过书信一瞧,里面是慕容浩回复夏国李元昊的亲笔信。信上写明同意在夏国与大宋争战的时候里应外合来助李元昊一臂之力。条件,自然是要求一片封地以重兴鲜卑族往日的光辉荣耀。丫丫滴,大燕都灭国几百年了,怎么还想着复国?慕容浩是不是太悠闲了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做?做什么不好?拿全家性命搭在里头为他人做嫁衣裳?安心轻轻一笑,将书信收起,瞧了瞧那些夏国使者与武士,向着方玄道:“放他们走吧!”

“我却想杀了他们呢!”方玄冷冽冽地眼神在每个人身上扫过,强烈的杀气,让他们潸然汗下。

“放他们走。”安心轻声说道:“这里杀人不太方便,况且是肖路尘的地盘,没得又让他指着这事做文章,上报给朝庭以求荣华富贵。现下书信虽已被我们搜了出来,但一下子在宋国死了这么多夏国人,只要有人吹吹风儿,难保赵祯不会为了安全起见就屠了慕容一家。”

方玄咬咬牙,一脚一个,将那些夏国武士踢得老远,最后用力将那夏国使者掷了出去道:“滚,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否则让你们再出不了这宋国!”

一群人也顾不得疼痛了,屁滚尿流地上了马,能跑多远是多远,连回头多说一句话都不敢。这,不代表不勇敢。任何一个人,面对轻而易举就能将自己捏死的人物时,还是先保命比较明智且重要。

这样就完了!安心叹口气,太顺利了,简直就是心想事成,一点也不好玩。只是慕容浩怎么会放心将这样一封重要的书信交给那队白痴的夏国人呢?以他们的身手,路上随随便便来个会武的人就能劫下他们。好在是碰巧让她给撞见了,否则这封信要真落在了肖路尘手中,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安心无聊道:“我们走吧!”

安心说要走,江傲当然没有意见,连瞧都不瞧一眼身边那几个肖路尘的手下。牵过马儿来,托着安心上了马,自己也随即跃到了马上。方玄想说什么,却又忍了没说。郁闷哪,又要坐车了,简直闷得死人!

可是他们要走,先前那被安心喂下药丸的汉子却又不乐意了,腆着脸向安心陪着笑问道:“不知——方才那个药——有没毒?”

“哈——哈哈——”安心干笑两声道:“当然有毒!没毒我喂你吃药干嘛!”

那汉子顿时就求开了,不但扯出了肖路尘,还把许多安心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家伙也抬了出来。他只希望安心能够碰巧认识其中的一个,稍稍卖点面子给某人。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侠呀。可惜,安心对江湖没了解多少,也就别指望她能认得哪个了。一听名字,便在心里腹诽着——统统都不像好人!

没劲,一个也不认识。安心瞧了瞧他们道:“把钱都掏出来!”

一听原来是要钱,众人连忙将所有的银钱都一股脑掏了出来——要钱好!要钱好!就怕这丑女子什么也要不,只要他们的性命,那才是真的惨了。

安心瞧了瞧众人手里捧着的钱袋,嘴角撇出一抹微笑,却不伸手去接,道:“将这银子拿去给先前被你们打伤的爷,就当是给他看病吃药补身子了,你们这是自愿的对不对?”

“对!对!小的是自愿的!打伤了别人出点医药之费乃是天经地义,我们是自愿的——”一群家伙异口同声道。

慕容雪忍不住轻声一笑,就连小方便也躲在她怀里望着车外这一群人发怔,小小的心里大概也觉得甚是有趣。

“那就好了,我就怕你们不乐意!”安心笑了笑又道:“再去雇辆马车来送那位爷上路。”

一声令下,当先就有两人屁颠屁颠跑了去寻车了。安心一直瞧着他们将高惟志服侍得跟亲爷爷一样,这才满意了。轻声向着那高惟志道:“倒是连累了你,赶紧回去吧。”

高惟志直接就被这一场意外给弄晕了头,又见这群人送上了钱钞更是觉得不可思义。他家里不算有钱,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自家娘子已经埋怨过他好几回了,说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担,连考个状元也不行,只配一辈子做个穷酸迂腐的破秀才!这些银钱若是拿回去,也够自家嚼裹着好生过几年的了,若是耳根清静,不再被娘子埋怨更是他所乐意之事。是以当下已惊喜交集说不出话来了。

安心像是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般,向着那赶车的车夫道:“好生送这位爷回去,路上小心着些。”

那车夫应了一声,殷勤地赶着车走了。高惟志坐在车里,从车窗探出头去还在不停地频频后顾,眼中激动得泪光闪烁。

安心见他走了,这才轻笑一声,扬起马鞭驱着马儿就走。

身后那惶恐着的汉子惨叫一声道:“姑娘!还请赐小人解药啊——”

安心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易过容的面容更是丑得令人心惊胆战却印象深刻,唯有一双眸子闪着狡黠的光芒,笑道:“是药三分毒,但凡吃药,总是有毒的!”说完见到众人一脸悔断了肠子的模样,又轻哼道:“真正的毒药,你还不配吃呢!回去告诉肖路尘,叫他给我安份点,否则那毒药我可要喂他一颗!”

说着,再不瞧那群人有什么反应。那马扬起四蹄已将她带得远了,踏起一阵尘土飞扬,将身后那群汉子都掩没在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