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对垒
作者:麦霸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57

从房县遭袭开始,川东的战报就源源不断的发往皇都,轩辕昙完全懵了,没想到司徒风居然会造反。房县接下来是豢县,豢县接下来又是哪里?

偏偏就在东守军大营失守的战报传来时,祁将军向轩辕昙提出了告老还乡。轩辕昙虽然昏庸轻信,却也不是傻子,眼见金至昌像个陀螺似的被司徒风给耍的团团转,大营一夜之间易帜,轩辕昙此时想起来,看来还是要倚重东守军的老将祁将军,倚重他多年来在川东的经验。

祁将军本来是想引退一阵再做打算,但是那些战报也着实让他怒火中烧。金至昌冒冒失失的把大军拉往难守易攻的彭高县,把个大好的浏城大营拱手相让,那可是祁将军多年心血才造就的大营!

如今金至昌困守在彭高,祁将军更怕他惊惶之下,又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但是面对轩辕昙,祁将军也知道,自己并不被当今的皇上所喜,现在轩辕昙因一时的需要又要启用自己,打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只怕就是人头落地之时。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是只脑子糊涂的老虎。

祁将军倒不是怕失败,他怕的是,明明可以到手的胜利到时候却要因种种来自宫廷,而非战场的原因而失败。因此,在推托了几次之后,祁将军才奉命重回川东,但他提出要轩辕昙给他一面免死金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要等川东平定之后,他自然会将这面金牌归还。

轩辕昙犹豫之下,不得已只好给了。祁将军拿到令牌的当晚就带着次子祁承晚和一众人马奔赴川东。

川东东守军大营。

司徒风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唉,真可惜,我们的老朋友金至昌要调离了。”

“该来的一定会来,让禁军教头领兵本就荒唐。”沈醉不以为然,“你怕那个祁老头?”

“怕?”司徒风笑了,“我怕祁老头给小皇帝整死了来不了。”

“那个老狐狸没那么容易死,”沈醉皱眉看了看司徒风,“奇怪,你脸色怎么发青?”

司徒风自己倒没觉得,“脸色发青?”愕然的摸摸自己的脸颊,“可能城墙上风太大了。”

“这么大好的天气,怕什么风大?”沈醉嗤笑,而后又疑惑的盯着司徒风,“在大漠中你就有些古怪,裹着毡毯还说冷,该不是生病了吧?”

司徒风眨了眨眼,半晌,“沈醉你关心我啊?”

沈醉哼了一声,板着脸粗声道,“我看你是重压在身,有些不支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拖后腿,大漠里来的弟兄们都认你这个主帅,主帅生病会影响我们的计划。要不你把主帅的位子早点让出来给我,免得误事。”

司徒风噗的一声笑出来,“我什么时候成纸糊的了,还动不动病倒。你大概忘了当年是谁到我们大漠里来,因为身体不适而病倒,一倒就一个月,赖吃赖住,还死皮赖脸的说,”司徒风凑上来,模仿沈醉的声音道,“病了好,病了能天天看见司徒你。我还要继续在这里生病。”

沈醉的脸腾的就红了,这话,这话分明是三年前,自己在病中所说,当时自己不知何故病的厉害,在幻洲待了整整一个月,那时司徒风每天都来探望。有一日,沈醉忍不住拉着司徒风的手说,病了好,病了能天天看见司徒你。我还要继续在这里生病。司徒风遂笑道,我们的小首领病糊涂了。掰开沈醉的手想放进被子里,不料沈醉病中力气也不小,一把抱住坐在床沿上的司徒风,实则那时沈醉的病已好了七八分。司徒风一时也未挣扎,随他抱着,谁知沈醉越抱越紧,最后竟控制不住自己欺到司徒风的嘴唇上来了,司徒风大吃一惊,一把把他给推开,冷着脸道,首领你病已经好了吧,好了就请早日回石谷。沈醉羞愧万分,低着头不敢出声,直到司徒风离开了房间,才含泪抬起头来。觉得自己这一年来日日夜夜思念司徒风的心,又一次被推到了冰冷的谷底。

司徒风现在那几句模仿,真是惟妙惟肖,仿佛情景重现似的,沈醉不禁深恨自己怎么就落了这么多把柄在司徒风手上呢!

“我,”沈醉气道,“我走了!”转身就往城楼下跑去。司徒风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跑那么快干吗。”

接着他们连续好几日夹攻彭高,但是占据大营毕竟只是偷袭成功而已,真正的东守军大军一旦稳定下来,也没那么容易攻破。

司徒风原先的计划是要在祁将军到来之前取下彭高,但看起来速战速决没了指望,他就掉转马头奔向了附近的几座城池,以扩大自己的地盘。

等祁将军到达川东时,金至昌由于贸然出击丢了大营之后,又由于固守彭高不敢再轻举妄动而眼生生的把四座城池拱手相让,未曾派人支援。

祁将军闻讯后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他连夜秘密到得彭高之后,立刻把金至昌收了监,接过帅印,重新安排一众事宜。第二天出乎众人的意料,祁将军竟策马赶到两军对垒的彭高边界上,大声对叛军说他要见司徒风。探子回报司徒风此事,司徒风不禁失笑,转念一想,脱下戎装换了件华丽精致的锦袍,摇着扇子就去了。

祁将军远远的看见这个破他大营的罪魁祸首,就被气的非轻,原来司徒风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像出来踏青似的,骑着马慢悠悠乐陶陶的边扇扇子边走向对垒的边界。

只要一看到毁了自己多年心血的人竟是这副德行,祁将军就忍不住血往上冲,他明知这是司徒风故意气他,还是无法保持平静。

“司徒风,你现在投降还不迟!”祁将军高喝,“我可以启奏圣上免了你的死罪!”

原来祁将军是来劝降的,司徒风笑嘻嘻的道,“祁将军别来无恙,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祁将军何不考虑带着你的部下加入我们呢?”

“你休要得意,你们现在也不过是困兽,很快整个川东就会恢复如常。到时你想求饶都不得了!”

“好啊,”司徒风把扇子一收,俊丽的脸上满不在乎的笑着,“就看到时谁会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