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第四十五章.傲娇神医
作者:炎若熙      更新:2019-07-19 09:49      字数:6386

官兵们得到邵燚轩的允许,才纷纷起了身。79免费阅

为首的官兵看了眼邵燚轩,察觉的出邵燚轩的脸色并不大好,赶忙关心道:“亲王您……受伤了?”

这官兵目光不敢直视邵燚轩,却能看到邵燚轩胸口的大片血迹,心中瞬间惶恐不已。

荣亲王邵燚轩的武功高强,是整个鹰国的人都知晓的事儿,此前还从未听闻有谁能重伤到这位亲王的。

邵燚轩抬眸淡扫了一眼那官兵的目光,顺着便看到了自己胸口大片的血迹,脸色变得更加阴郁,沉声道:“这不是本王的血。”只要一想到片刻前茹憬欣吐血时的样子,他便觉得浑身都不大舒服。

他一只手从容的背在身后,此刻才察觉到手臂上隐隐作痛,是刚刚在打斗的时候,不经意间让人抹了一刀。只是当时情况太过激烈,他并没有时间为这伤口分神。

现在,也没必要让这些官兵知道他受伤的事。

邵燚轩的双眸就如染了墨色一般,晕染不开,眼中没有半分温度,只见他薄唇轻启,云淡风轻道:“搜这茶楼。”

为首的官兵一听,立马恭敬作揖,“是!”紧接着便对自己手下命令道:“搜!”

一群官兵立马分散开来,楼上楼下的挨个搜查每一个厢房,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当朝亲王在这里遇刺,任他们谁也不敢疏忽大意。

邵燚轩坐在一张干净的长凳上,面上看不出喜怒,脑袋却在飞速运转。

很显然,之前那两个在台上说书的人,并非是这茶馆中原本的说书先生,而是冒充了这茶馆的说书先生,为的就是等他来了之后,好对他下手行刺。而他一进茶馆就发现了,说书先生换了人,但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注意到了与景浩然交谈的茹憬欣的身影,被转移了注意力,心下也只当是这茶馆又新来了两个说书先生,但他一向做事缜密,自然也对这两人留了一份心。<>

也正是因为他对那二人多留了一份心,才能在他们掏出匕首时能及时的反应过来。

其实,当时即便是茹憬欣没有察觉到那二人的举动,他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动作,那二人一样不会得逞。只是,茹憬欣却是先他一步行动,在危急时刻护他,这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尤其是一想到,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茹憬欣不顾自己的性命扑过来救他,为救他而深受重伤,性命危在旦夕,他就觉得心底萦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复杂间又有种柔软的感觉萦绕在心尖尖上,让他整个人都有所触动。

邵燚轩从不是个无情之人,却对茹憬欣一直很无情。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个官兵小跑着来到邵燚轩的面前单膝跪下,恭谨道:“禀报王爷,这茶馆的东家和伙计都被绑在了地下酒窖里。”

邵燚轩双眸微眯,语气中却无半点波澜:“把人带上来。”

“是!”这官兵应下,便朝酒窖入口那边的官兵挥了挥手,让他们把人带过来。

“小的见过王爷。”

被绑的茶馆东家和伙计们齐齐被带上来,跪在了邵燚轩面前,皆是一脸惶恐和愁苦的神情,就连跪在地上身子也在不住发抖,声音也有些颤抖。

他们虽被绑在酒窖里,但刚刚的打斗却都隐约听到了些,如今被解救后,一看大名鼎鼎的荣亲王一身血迹的坐在这里,当下心肝都猛颤了几下,生怕受到牵连。

邵燚轩扫视了一番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清楚的看到了这些人的手腕上都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也看得出这些人的惶恐,但他却不发一言,只静等这些人自己说。<>

见邵燚轩不吭声,这茶馆的东家心里就更是没谱,生怕殃及自己的茶馆被封,赶忙哆嗦道:“小人真的与此事无关,我们也都被绑了起来,连那些人的脸都没有看清,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邵燚轩的目光冰冷的注视着面前哆嗦着的众人,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那目光虽没有半分狠戾,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生畏惧,就好像是能够洞悉一切般。

“小人……小人隐约听到那些人低语时提到什么公主,好像说是要向公主禀报什么的,小人听的也不真切。可、可我们鹰国并没有公主啊!”茶馆东家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整张脸都皱巴到了一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欺瞒。

闻言,邵燚轩目光一凌,的确,鹰国皇家只有两个皇子,并没有公主,而他所接触过的公主,只有凤国公主茹憬欣一人。

这一想,邵燚轩便不禁有些怀疑,难道这些黑衣人会是茹憬欣派来刺杀他的?可刚刚分明是茹憬欣不顾自身安危来救他,而茹憬欣现在自己也命在旦夕,真的会是茹憬欣派来的杀手么?

若当真是茹憬欣派来的杀手,那她又为何要舍命相救?还是说……茹憬欣是故意安排的这一切?

仔细想想,今日自己与景浩然相约在这茶馆之事,并无外人知晓,而且景浩然来鹰国的事,也是只有他一人知晓。再者,茹憬欣嫁来鹰国一年之久,他这一年多出王府时也从未遇见过茹憬欣的人,偏偏这么巧,今日他在这茶馆里遇到了茹憬欣,就遭到了刺杀?

事情,真的会有这么巧么?

若当真是茹憬欣派来人刺杀他,那茹憬欣的用意是什么?还是说,她其实是算好了一切,派人刺杀他,又有意舍命相救,来换取他的信任,以达到她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也的确不无可能。<>

正当邵燚轩飞速分析着这一切时,又有官兵从二楼小跑下来,跪在邵燚轩面前,双手恭敬的呈上一个玉佩,“禀报王爷,这是在二楼一扇开着的窗户前发现的,应该是那些黑衣人逃走时不慎掉落的。”

邵燚轩在看到那玉佩的瞬间,双眸瞬间比墨还要黑,眸中带着微微的震惊,任谁都看得出他脸上的阴沉之色。

只因,这玉佩是他十分眼熟的。

犹记得这块昆冈玉是前些年西域进贡的,籽料十分稀有,色泽饱满透亮,质地十分细腻,纯洁浑白,色如羊脂,而如此极品的玉整个鹰国只有两块,是由一个籽料雕琢成的两块,工艺极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

一个雕琢成了龙形,另一个则雕琢成了凤形,这玉佩原本是有一对的。

鹰国一向是男带凤佩,女带龙佩,讲究的是阴阳平衡,龙凤呈祥,祥和安康之意。

那块凤纹的玉佩在刚雕琢成形时,当今皇帝便赐给了邵燚轩,而另一块龙纹玉佩则是在一年多前,鹰国向凤国下聘礼时,一并送去了凤国,早已是茹憬欣之物。

而这自然是想要他们结为夫妻后,龙凤呈祥,夫妻和睦。

而现下这官兵手里举着的,正是和亲时,鹰国送给凤国公主茹憬欣的那块龙纹玉佩,这个,邵燚轩是绝不可能认错的。

这块玉佩茹憬欣也的确是带来了鹰国,邵燚轩虽和茹憬欣接触并不算多,可却是见过茹憬欣在王府佩戴这块龙纹玉佩的,因为这块龙纹玉佩本和他的凤纹玉佩是一对儿,他看到茹憬欣佩戴自然是注意到了的。

可现在,这块龙纹玉佩却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他记得很清楚,茹憬欣并未去过二楼,可这玉佩却是在二楼窗台处被人发现……

再加上这茶馆东家刚刚所言,人证物证俱在,这让邵燚轩不得不怀疑起这场刺杀是茹憬欣早有预谋安排的。

从官兵手里拿过玉佩的那一刹那,邵燚轩只觉得心下有股莫名的怒气腾升,是被人欺骗后的怒意。

邵燚轩一向是个温文尔雅、云淡风轻之人,情绪从不挂在脸上,一般旁人都看不出他的喜怒,而他也从不会轻易动气。可如今,在他不得不怀疑这场刺杀背后的阴谋是茹憬欣所安排之时,他却真真动了气。

照理来说,即便是被欺骗,他也不该如此动气,可他此刻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怒,怒气就那么腾升,涌上他的胸腔。

握着玉佩的手隐隐用力,手被玉佩硌的生疼了却浑然不知,满脑子只有一个认知,茹憬欣所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

…………

另一边,景浩然抱着茹憬欣飞奔到这皇城中最有名的一间医馆,此时这医馆正紧闭着大门,将所有来看诊的老百姓都拒之门外。

景浩然早有耳闻,这个“百草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天只为一个病人看诊,多一个都不会收。

但因为这百草堂的大夫医术高超,堪称妙手回春,枯骨生肉,故而来这看诊的人能排好几条街,就连其他国家的人都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可这“百草堂”的大夫一天只看一个病人,所有人就都要来排队看诊,有的人甚至守在这门口排好几天才排到。

就算是王孙贵族来,这“百草堂”也不会坏了规矩,倒也算公平。

此时此刻,这“百草堂”的大门口就聚集了有数十名老百姓在排着队,有的手里正抓着些干粮往嘴里塞,看起来像是已经等了好几天。

景浩然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扫了眼这百草堂门口聚集的老百姓,便不再有任何迟疑,当即抱着昏迷不醒的茹憬欣飞奔到百草堂的大门前,连叩门都省了,直接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开了这百草堂的大门,然后便肆无忌惮的闯了进去。

这一举动,引得原本都守在这百草堂门口的老百姓齐齐看向被踹开了的大门,众人顿时不淡定了,齐齐咒骂着景浩然,却没有人敢逾越进百草堂的大门,都怕连排队的机会都没了。

一个个都只等着刚刚那莽撞之人被赶出来。

景浩然进了百草堂后,却只看到一个趴在案上,被他踢门而惊醒的小药童,查看了一遍周围,再无一人。

那小药童被惊醒,眼中还有些许红血丝,一看就是还没睡醒的样子,此刻正惊愕的看着景浩然,反应过来后,立马站起身来叫嚷道:“放肆!百草堂岂是尔等想进就能进的?!”又看了眼景浩然怀里抱着的茹憬欣,冷哼一声,“要治病,出去排队去,没看到别人都在排队嘛!”说着,翻了个大白眼,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大门,完全不留一点情面的下逐客令。

可景浩然却根本不吃小药童这傲慢的一套,完全无视了小药童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大夫呢?!”语气中明显带着急迫与不耐。

“哼!”

小药童却是头一扭,不愿意搭理看起来有些恶狠狠的景浩然,手仍旧指着大门,没有半点要回答景浩然的意思。

景浩然见小药童越发傲慢,也完全没了耐心,一个闪身来到了小药童的面前,空出一只手来狠狠捏住了小药童的脖子,语气也阴狠起来:“信不信我捏断你的脖子。”说着,用了些力道捏着小药童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在半空中停滞。

小药童没有看清景浩然的动作,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自己的脖子已经被景浩然狠狠捏住,人也被提了起来,不用怀疑,只要眼前这人稍一用力,他的脖子就该被扭断了。

小药童顿时心生惧意,惊恐的看着一脸阴狠不耐的景浩然,双手拼命的想要掰开景浩然捏着他脖子的手,可无奈力气悬殊太大,他根本掰不开。不出几秒,小药童的脸便涨得通红,呼吸也越发艰难,刚刚的傲慢之态荡然无存,有些哆嗦,嗓音沙哑道:“在……在后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景浩然当即松了手,没有再做任何停留,抱着茹憬欣就走到这医馆里唯一的一扇小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药童被景浩然松开后便摔落在了地上,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模样很是狼狈。

待他缓过来气后,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跑去关上了医馆的大门,将门外那些探头观望的视线彻底阻隔。

小药童心下暗喊“糟糕”,咒骂自己真是没出息,怎么就那么没用的把人给放进去了,先生该生气了……

这么想着,他赶忙追了过去,想要再尝试阻拦景浩然,生怕自己事后被先生责骂。

光是想想,小药童就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从脚跟升起一股寒意。

景浩然一出小门,便来到了种着许多名贵花草的花园一般的后院,可他却全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花花草草,只用最快的速度环视了一圈这缤纷多彩的后院,搜索着大夫的身影。

他本潜意识的以为这大夫可能正在磨药,亦或是在种植药材,可他却并没有在那些花花草草里看到大夫的影子,而是在五六十米外的正屋的房檐下的阴凉处,看到了一个半躺在躺椅上,穿着一身红色的袍子,脸上盖着一本书的人而熟睡的人。

这整个后院都只有这一个人,此人应该就是这百草堂的大夫。

景浩然一边走近一边出声询问,“你可是这百草堂的大夫?”

闻声,躺椅上的红色身影微微动了动,接着,那原本扣在脸上的书便滑落,最终跌落在了地上。

那身着红袍之人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慵懒的抬起一只手,挡在眉眼处,似是在挡刺眼的阳光。

那人从手臂的缝隙处斜眼向景浩然看过来,脸上有些不耐,另一只手随意的挥了挥,就像是在打发叫花子一般,不耐烦道:“今天不看诊了,赶紧走。”

说着,便要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那本书,想要重新扣在脸上继续睡觉。

小药童一进后院,看到的便是先生准备俯身捡书的动作,赶忙狗腿的飞奔过去先一步将书捡了起来,拍了拍书上的尘土,又献媚似的笑着把书放在了先生的手里。

末了,又收起笑容,斜了仍没有要走的意思的景浩然,颇有告状的意味道:“先生,这个人太放肆了,不仅踢了我们的药馆,还差点杀了我!”说到这,又有些扭捏起来,“我……我拦不住他……”

红袍男子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看了眼景浩然,面上变得不悦,不满道:“还不快走!”

景浩然这才看清楚这男子的脸,却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有些微微的惊讶,只因,这男子竟生了一副如女子一般精美的面容,若不是说话的声音听得出是男人,他简直要怀疑自己面对的其实是一个女子……

他毫不怀疑,若这位先生换一身裙子,坐在那不说话,绝对不会有人将他认成男子!

只是,这先生看起来,似乎脾气不大好。

景浩然心急茹憬欣的情况,生怕耽误了救治时间,哪里会听他们的而离开,当即皱眉道:“你既是当世神医,却又为何见死不救?医者父母心,难道不该悬壶济世?”

“小爷有小爷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小爷的规矩。”红袍男子翻了个白眼,压根不吃景浩然这套说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景浩然抿了抿唇,“你若救活她,我给你黄金千两!”他就不信,谁能把千两黄金拒之门外。

“切~”红袍男子却很是不屑的从牙缝里“切”了一声,听起来压根不把那千两黄金当回事。

景浩然不由黑了脸,唇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嫌不够?只要你能救活她,本王定赏你黄金万两。”

他不仅加了十倍的价,还爆出了他皇族的身份,如今的他已是景国的王爷,在景国也算位高权重。

他以为,这大夫总归不会随心所欲的得罪皇亲国戚吧。

可景浩然却想错了,只听到又一声不屑的“切”声,紧接着便看见这红袍男子又冷哼了一声,极其不把他的身份地位放在眼里,不屑道:“王爷又怎么了?还不就是个人罢了。你若真有本事,你把这姑娘救活啊!”

只一眼,他便眼尖的看到了茹憬欣的双唇犯着青黑色,不用想就知道是中了毒。

“你——!”

景浩然本想说什么,可却刚说了一个“你”字就停了下来。虽然红衣男子这般态度让他有些生气,可他却只能尽力隐忍着,压下自己的怒意,他知道,对这种人用强怕是没什么用,反而会耽误了茹憬欣的救治时间。

眼下,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保住茹憬欣的这条命,生怕她有个万一。

冷静了一下,景浩然面色郑重,沉声开口:“你要怎样才肯救她?”

红衣男子这才斜眼上下扫视了景浩然一番,见他神情如此焦急,挑了挑眉,凉凉道:“你这般紧张这姑娘,她是你妻子?”

“不是。”

“是你喜欢之人?”

“……不是。”

“是你的亲人?”

“也不是。”

“那你为何要这么紧张救她?”红衣男子不解了,既然没什么关系的人,这人干嘛这么紧张?

“朋友之妻。”景浩然抿唇,半晌只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朋友之妻关你什么事?”红衣男子嫌弃的看了一眼景浩然,心中猜测,莫非这人喜欢朋友的妻子?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么?

景浩然有些无语,顿了顿,只沉声道:“只要你能救活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说的郑重,可红衣男子却又并不当回事,又斜了他一眼,随口便道:“那我要你的命也可以吗?”

“……”景浩然彻底无语了。

“你看,你又不舍得拿命来换,我看她这毒也不是一般大夫能救得了的,你不如赶紧走了,为这姑娘准备后事吧。”

红衣男子又开始挥手赶人。

“我给你命也怕你收不起,你若当真不愿救她,那便与她陪葬可好?”景浩然的唇角勾勒起一抹邪魅而又嘲讽的弧度,双眸微眯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语气中尽是威胁之意。

“呦呵!感情你这是在威胁小爷?!”

红衣男子冷笑,完全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反而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