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

杨全推开家门，头也不抬的喊了一声。

“二哥，你回来了啊，有没有想我？”

屋内跑出来的是杨倩，三妹见到杨全欣喜地抱着杨全大腿，一月没见她又开始想念二哥了，“二哥，我好像闻到好吃的了……”三妹眼巴巴地望着背包，小声转弯抹角地说道。

“别看了，口水擦掉再看，给你带了狗屎糖，”杨全从包里掏出sc带过来的特产。

“我才不吃狗屎呢，杨全你真恶心……”

三妹看见杨全掏出一袋子糖，纸上赫然印刷着狗屎糖三个大字。刚刚上一年级的三妹嘟着嘴喊着杨全的姓名，“你怎么不带鸡屎糖给我吃呢？你都不喜欢我了……”

鸡屎糖也是糖稀，形状相似，故琅琊这边有时候也会称呼为鸡屎糖。三妹四岁时候，去乡下二伯家看见凳子上有块亮晶晶地鸡屎，她苦着闹着要吃，被人笑了好几年。

“骗你的，这个是麦芽糖，你看。”杨全散开包装冲着三妹示意了下，

三妹瞪了一眼，接过糖塞到嘴里，狠狠地撂下说道，“哼，原谅你。”

“好妹妹，原谅二哥，二哥唱歌给你听”

杨全搂着三妹的肩往屋子里走，阴阳怪气地声音充满了笑意的求饶着。

一个月没回家，客厅里摆放新的沙发，棕色地沙发配着茶几虽与墙面颜色不符，但与之前座椅相比更让人舒适。杨全刚刚忙着说话未仔细打量，转头瞄了一眼，原来沙门纱网也换了新的。

几年前周爱萍买了细纱网砸在窗户上用来防蚊，初中几年过去早就累积厚厚地一层灰。这两年因为存钱给大哥杨武结婚用，家中也没有添新。现在周爱萍手上有点结余，所以把家也稍微整理了一番。

“二哥，你又不唱了，我可要生气了。”三妹看见杨全半天不说话，故意地大声说道。

“今天二哥要给三妹唱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名字就叫《三妹》”

“你好像春天的一幅画

画中是遍山的红桃花

蓝蓝的天和那青青篱笆

花瓣飘落你身下

画中呀是不是你的家

朵朵白云染红霞

哥哥心中的三妹你知道吗

是我心中那一幅画

三妹三妹漂亮的妹妹

三妹三妹透红的花蕾

三妹三妹可爱的妹妹

……

三妹三妹……我的三妹……”

“哎哟，唱的比说的好听，我都没听过……”

周爱萍在杨全刚唱的时候就回来了，一脸幸福地看着儿女打闹也没说什么，听完杨全的改编后三妹才出声说道。

“妈，回来了，去哪了……我刚刚都没看见你”

杨全见周爱萍回来，立马站起来要接手上的菜。周爱萍挥了挥手，示意不用。

“二哥，你唱的真好听，等下教我呗”

三妹打岔抱着杨全手臂晃着，也不腻夏天的汗。

“还不是帮你看厂办去了，你舅舅现在又不在帮你打理了，不看着要是别人帮咱家东西拿走都不知道。刚刚那歌真好听……”

周爱富已经南下再次外出了，厂办活少的时候还能撒手不管，现在组装现场忙得热火朝天。而另外一方面琅琊汽修厂这一个月情况依旧，入不敷出，大规模的停休，杨父也开始去厂办帮忙了。

周爱萍白天基本没有要紧事，夏天最多烧一些绿豆汤送过去。组装的技术活她也不会，插手不上。今天国庆，心里惦记着二儿回来，这不早早地买好了菜回家正好听见杨全的歌声。

周爱萍放下手中的菜，匆匆忙忙地从柜子中拿出苹果分给杨全和三妹一人一个。捏着三妹脸说道：“三妹等下学会了，唱给我听好不好？”

家中以前穷，有些吃的都放起来按计划吃，所以零食多半是锁在柜子里。

杨全只记得黄先生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唱红这首歌，八十年代应该是还没创作，心中默默念了一句抱歉，以后遇到尽量补偿。但是三妹怎么都没九妹押韵，不知道是不是原创影响太深了。

“那我先去厂办看下，”

杨全见家中也没事，手中拿着苹果准备先去组装现场看下。这么多天不在家，虽然电话遥控着工厂，你说长久不见心中还是放不下。

“行，你去吧”周爱萍手上忙碌着回道。

杨全紧靠着家属房楼下的树荫往厂办仓库走去，一路上风景与离家前未曾改变。青灰色的瓦房，写满了灰白的口号灰旧的墙壁，与之不同空气中多了几分焦虑。

原本厂区里上班时间点主路上基本没人，但是现在与之相反。

一路上不少人看见杨全后笑着喊道小杨厂子，打着招呼邀请他过去坐坐。杨全都推辞说下次一定上门打扰。

汽修厂效益不好，除了厂办几个人之外大家都停了工作。厂里的都知道这样日子不多了，焦急地等待最终审判。

这个时候见到杨全回来，都希望能结个善缘，厂办太小工作岗位少，一个萝卜一个坑，谁能上还不是看杨全脸色，也就一句话的事？

厂办仓库离家属楼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到了大门，杨全站在门外看着罗大国正在指挥人装货。今天虽是国庆，但是恰巧有出货计划，货车也早早约好。

今天天气不错，有些云阻挡了太阳光线，趁着不热加紧时间上货。

罗大国正指挥装货人员摆放货物时，一转眼看见杨全站在不远处，立马把事情交代一下小跑过来。

“杨总，您回来了？”

杨全听到这个称呼，身上一阵鸡皮疙瘩。自己已经和罗大国说过几次，不要喊杨总杨总，可他就是不听。几次之后，也就放任不管随便这样了。

罗大国不傻，曾经杨全跟着自己后面天天看修车不假。但是这一个多月下来，在自己管理下厂办出货有三百多台发动机了，按照之前协议一台发动机就三块钱了。

而自己在周爱富走后升职为管理人员，现在每台可以分五块。简单的算下来，九月份自己差不多有一百三十块的收入。

这些钱差不多是原本半年的收入，这样都不抱紧大腿，还装长辈要面子那才是傻呢。

有些人自认为领导是小辈，拉不下脸来贴，装着莫须有的骨气等着别人主动，那都是傻，等到别人都升职加薪后又冷言恶语地在背后说哈巴狗，活该一辈子当个小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