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油画社里某个人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

“嗡嗡嗡……”

震动声仍在持续着，我想这应该不是白老师的手机在响，毕竟身为老师应该没有这么脱线。我看向了洛言，他对我摇摇头表示并不是他的手机在响。接着我又看向了楚静婷，和之前一样她一发现我在看她便把她扭了过去，大概也不是她吧。最后我看向了宁学姐，宁学姐和我视线对上后边歪着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难倒也不是她的手机？房间里也没有其他的学生了，难倒说是某个油画社社员的手机落在了油画社里。

很快，没有人接听的电话便停止了震动。

然而下一秒，才刚刚停下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

“嗡嗡嗡……”

“啊！”宁学姐发出一声惊叹，“不好意思，我手机响了，我先接个电话可以吗？”

我们三人一同目瞪口呆地看向宁学姐，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么迟钝。

“喂？”

“大事不好了！”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了王映萱声嘶力竭的声音，明明宁学姐就没有开着免提功能，声音还是很清楚地传进了距离她两三米之远的我的耳中。

“是王映萱学姐吗？”宁学姐问道。

“是我！”

面对手机里传来的巨响，宁学姐条件反射般地把手机从自己的耳朵旁边移开了一段距离。

“学姐你先别激动，冷静下来慢慢说。”

“这事不能冷静你知不知道啊！”

宁学姐最终还是妥协了下来。

“好吧，那你说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赵云成出意外摔下楼梯，现在昏迷不醒被送去医院了。”

看来刚才听到的救护车声就是来接这个叫赵云成的学生的啊，话说赵云成又是谁啊。宁学姐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原本还想着或许是宁学姐认识的人，但看来她应该也不认识什么叫赵云成的人。

“赵云成？”宁学姐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有没有听错名字或者是王映萱一激动说错了名字。

“对！就是他！”

宁学姐看向楚静婷，用眼神询问着她是否认识赵云成，楚静婷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赵云成。宁学姐又看向了我和洛言，我和洛言也是摆手表示没听说过这个人。

“抱歉学姐，我好像不认识赵云成这个人诶。”

“啊？怎么可能？”

“不好意思，我真不认识叫赵云成的人。”

“你们不是在查王敬文的事吗？怎么会不知道赵云成。”

虽然对方根本看不见宁学姐的动作，但她还是摇起了头：“还是没听说过赵云成这个名字，这和王敬文的事有什么关联吗？”

“哦，对了，看我这记性。我忘记告诉你们了，赵飞、胡一凡还有赵云成这三个人就是当初欺凌过王敬文的那三个人。”

王映萱的这句话在我的大脑中犹如晴天霹雳，原本我的大脑因为昨天和楚静婷之间的事早已是混沌不堪，但现在却因为这句话那些混沌全部退去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诶？真的吗？”宁学姐显得有些激动。

“我当时知道因意外而摔下楼梯的男生叫赵云成的时候也很吃惊。因为我想起了之前高一的时候班级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个男生叫赵云成，所以我就去问小燕我们班有没有这么一个男生，结果小燕一听到这名字便想起了当时欺凌过王敬文的那些人的名字。”

不对，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我心里很清楚，造成他摔下楼的原因有一部分在于我，这显然是因为昨天赵飞听到了我的话便去找赵云成确认是不是他偷的书。我不知道赵云成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但我知道那时候不管赵云成怎么回答都是没有用的。我大概能明白赵飞的想法，知道王敬文账号密码的有赵飞自己还有胡一凡和赵云成，赵飞和胡一凡的书都被人偷了，唯独赵云成的书却没被烧，怎么看都会被这一切归罪于赵云成的头上吧。

该死！我当时就不应该和赵飞说那种具有暗示性的话，如果没说那种话的话，现在肯定还不会发生这种悲剧。

现在回想起来我这个人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一开始怀疑王梦雯是发贴人也罢，怀疑黄燕萍没有向老师汇报王敬文被欺凌的时候也是如此，还有平常与楚静婷说的那些话……我以为是单刀直入少走弯路的做法，实际上却是造成他人困扰的行为。就和楚静婷说的一样，我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啊。

啊——好想回到初中的那些时候啊，一个人去学校，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所有的事都是一个人，既然我没有做好接纳其他人的准备，为什么不能回到那个自闭的时期呢？孤独并不是与众不同，保持孤独只不过是不想伤害到他人，仅仅而已。

一瞬间，从脚尖传来的疼痛传遍了我的整个身体，我的意识才渐渐清醒过来。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

只见楚静婷站在我身前踩着我的脚生气地说。

“笨蛋，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才没有乱想。”我不耐烦地说道。

“骗人，我刚才叫了你这么多声你都没反应。”

“有吗？”

“至少喊了你十次了吧。”

我看向洛言确认我到底有没有发呆这么久，洛言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算了，随便吧。”

“你刚才是在想在昨天和赵飞说过的话吧？”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楚静婷，没想到她居然能猜得到我刚才在想什么。

“不是，我在想晚上吃些什么。”

我撒了个慌，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想法。

“你还想骗我啊，赵云成发生的事和你没关系，所以你不要再去想了。”

“你又知道些什么！”我怒吼道。

只见宁学姐和洛言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是在发火。呵呵，所以说让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拿起书包转身离去。

我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呢，明明楚静婷都不介意昨天发生的事鼓起勇气和我说话，还如此安慰我，而我却把怒火都发泄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