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炼新时期共和国卫士的精神亮点
作者:杨远新      更新:2019-07-23 10:03      字数:3583

——序《东追西捕——魔头张君19天亡命录》

杨一萌

对于2000年9月1日发生在常德市的杀死6人、重伤1人的特大恶性持枪杀人抢劫运钞车案件,在外地求学、工作的湖南人很是关心,虽然已从各种途径有所知晓,但仅停留在片鳞只爪,未及深入和详察。

这次,我从内部渠道细读了每一位功臣的优秀事迹,我的心情一直是激动的,我的眼睛始终是湿润的。

“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

这话总是回响我的耳际。

我想:既然常德“9.1”大案被公安部和权威专家认定为中国第一大刑事案,就应该据此创作出像《羊城暗哨》《铁道卫士》《马路天使》《便衣警察》《英雄无悔》等反映警察生活的优秀作品,,塑造改革开放年代人民警察的英雄形象,载入史册,以昭后人。

我曾多次鼓动我的父母亲,要在这个题材上做点大文章。然而他俩没有作出正面回应,做儿子的也就不便多问。

令我大感惊讶的是,正当我们庆祝中国共产党的80华诞之际,江苏人民出版社即将出版的长篇侦探纪实文学《东追西捕——魔头张君19天亡命录》清样稿摆在了我的案头。

我翻阅全书,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背景宏大、人物众多、事件真实、情节复杂,全方位、全立体地再现了这一引起世人关注的惊天大案从发生,到破案,到一网打尽所有犯罪分子,直至押上审判台,执行枪决的全过程。读来气势磅礴,引人入胜。

这正顺应了我要为侦破常德“9.1”大案的公安民警树碑立传的心愿。我对自己的父母不得不刮目相看。更令我大感意外的是,平时对我并不十分满意的两位长者,此次竟然要我为此书作序,并不给我半点回旋的余地。我明白二老的良苦用心,这是对我的一次锻炼和考验。母命必遵,父命难违。警察以服从为天职。我身为警察的儿子,亦应像警察那样要求自己。对于父母的命令,我只得无条件服从。

《东追西捕》资料翔实、图文并茂,新闻性、文学性、可读性兼具,既避免了平铺直叙和案件照搬,也不落“发案、报案、破案”的俗套。侦探文学,无疑要写案件。创作成功的关键不在写什么,而在怎么写。柯楠道尔的侦探文学作品所表现的案件并不猎奇,读来却耐人寻味。同一桩案件,可以有多种不同的写法,产生的效果自然是多种多样。

常德“9.1”大案发生后,众多媒体曾作过报道,但由于当时尚未结案,案情需要高度保密,内幕不允许揭示和公开,因而相当部分报道难以做到全面、真实、准确和深入。

有的仅限于零星披露;有的明显与事实存在出入;有的抓住一枝半叶的细节加以扩张、发挥;有的猎奇猎艳,镜头和笔对准张君的几个情妇及其腐朽糜烂的私生活;有的不惜笔墨描绘暴力与血腥;有的竟然大肆渲染张君反侦查的本领,将其写成了“英雄”,写成了“美男子”,误导青少年,产生了副作用。

《东追西捕》与别的反映常德“9.1”大案的作品比较起来,其独特之处在于作者突破了常规写法,站在一定的高度,开掘出了新的社会意义,即弘扬了参战民警在侦破战斗中表现出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牺牲精神、“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的奉献精神和“同仇敌忾,同甘共苦”的协作精神。

要恰到好处的表现这三种精神并非易事。因为常德“9.1”大案暨渝湘鄂系列持枪抢劫杀人案,时间跨度长,社会面广,涉案人员多,案中有案,每起案件都充满了暴力与血腥。一起案件未破,更残酷的案件又接连发生。6年时间里,公安机关投入大量警力,参战民警历尽千辛万苦,却找不到犯罪分子的踪迹。

常德“9.1”大案举世震惊,公安机关通过艰难侦查,快速破案,令人振奋。然而,手中握有大量杀伤性武器的犯罪团伙首犯张君则逃出湖南公安民警布下的重重包围圈,又让众人心悬。可谓案情复杂,纷繁无绪。

作者剥茧抽丝,剔繁取简,以张君从常德出逃为切入点,围绕他19天亡命生涯展开线索,将6年来张君团伙作下的数十起案件,团伙的形成过程,渝湘鄂公安民警的艰苦追踪,高度浓缩在这19天之中,使得正邪冲突集中,善恶斗争激烈,红黑搏杀鲜明,时间、空间、事件均高度浓缩,情节紧凑,悬念迭起。

张君9月1日在常德作案,9月19日在重庆落网。最初他不可一世,自以为又可凭借他那套反侦查的伎俩,再次骗过公安机关的追捕。渐渐地,他感到了公安机关和人民群众联手作战的强大压力,他过去认为“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次彻底动摇。

他凭借假身份证逃出了湖南近万名公安民警撒下的包围圈。这凸现了张君凶残、狡诈、阴险和善于欺骗的罪恶本质,指出他必然要失败的趋势,更衬托出了公安机关指挥员的正确决策、多谋善断;公安民警的智勇双全、艰苦卓绝。

试想,若不是公安部、湖南省委、省政府及有关市、州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和领导,若不是公安机关迅速调集大批警力,全力投入侦破工作,一方面布下天罗地网,围追堵截;另一方面,认真勘查现场,深入调查,缜密分析,运用多种侦查手段和措施,缉捕犯罪嫌疑人。张君这条阴险狠毒的乌贼,绝不会从水底跳出来,极有可能像在重庆、长沙、武汉作案后那样,原地隐藏,待到风头过后再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张君逃出了湖南公安民警撒下的层层包围圈,的确令人遗憾、惋惜,甚至应该遭到埋怨、指责。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张君出逃后,一时间湖南省公安民警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但并没有被压垮。恰恰相反,而是变压力为动力。

“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湖南公安民警顶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按照既定的侦查思路,与张君斗智斗勇。张君的出逃正说明了他非同一般的歹徒,也说明了追捕的艰难。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与道始终在激烈的较量。张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公安民警则将计就计,张网以待,瓮中捉鳖。

这充分体现了新时期公安民警足智多谋,有勇有谋的特点。智慧的较量必然产生丰富的情节。《三国演义》最精彩、最吸引人的篇章,不在三英战吕布,而在诸葛亮用兵如神。

《东追西捕》的吸引力不在于打打杀杀,而在于智慧的较量,胆识的搏杀。双方每斗智一个回合,就是一串丰富的情节。双方智斗激烈,情节紧张、曲折,一环套一环,丝丝入扣,步步紧逼,时而扑朔迷离,时而柳暗花明,时而回环往复,时而高潮迭起。

情节乃人物活动的轨迹。亦是展示人物精神、智慧、情感、斗志的舞台。侦探文学以情节见长,情节越丰富、越复杂,人物塑造越充实,越丰满。但游离于人物刻化之外的情节是不可取的,而且有损作品的艺术力量、感染力量。《东追西捕》在这点上独具匠心,达到了理想的效果。

近年来侦探文学发展势头迅猛,越来越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除了反映的生活领域具有神秘神奇的色彩之外,重要的是塑造了大批智勇双全、忧国忧民的侦探形象。

诚如伟人毛泽东主席所倡导的:“根据实际生活创造出各种各样的人物,帮助群众推动历史的前进。”文学乃人学。能够在历史长河里闪烁艺术光辉的文学作品,皆因塑造了过目难忘的人物形象。

侦探文学要走向艺术高峰,只有朝着塑造侦探英雄的方向努力,为文学画廊增添江姐、萧长春、高大泉、董存瑞、杨子荣、欧阳海似的艺术形象,才能达到目标。

《东追西捕》塑造了当代公安民警的英雄群像,从公安部长到普通民警,可圈可点的有近百名,尤其是对湖南刑警的塑造更为丰满,从他们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充分体现了洞庭湖的豁达,沧浪水的哲思,衡岳山的顽强,桃花源的深邃,岳阳楼的情怀。由于受到纪实文学这种艺术表现形式的限制,自然不可能与小说、戏剧塑造的人物媲美。但他能把生活中的新人新事快捷及时地传递给读者,也算是成功之作。

相信我的父母能在今后的创作中塑造出更完美的艺术形象。因为有着两方面的优势,一是从事警察职业,沉在生活之中;二是“武汉大学作家班”科班出生,接受过前沿与广博的艺术熏陶,属于学者型作家;同时还有着几十年的创作实践,基本功比较扎实。

接下去要在侦探小说领域取得新的突破,最重要的是继续沉在生活中。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警坛有取之不尽的生活源泉。要做到不仅仅身入,更重要的是心入,唯有源头活水来,既身入,又心入,作品就会如洞庭之水,源源不断。我想二老是能做到的。

我也深信,警坛湘军6万公安民警、武警官兵,发扬侦破常德“9.1”大案的光荣传统,不负三湘父老厚望,不辱警察使命,不毁湘军美誉,再造辉煌。夺取政权靠枪杆子、笔杆子,巩固政权也要靠这两杆子。公安机关担负着维护国家安定,巩固国家政权的重任。

国家安危,公安系于一半。警察既要能武,也要能文,亦文亦武,是新时期公安民警必须具备的本领。只有文武兼备才能担负起党和人民赋予的神圣使命。

所以,我衷心希望警坛湘军队伍中涌现出更多的侦探文学作家,创作出更多的好作品,树立警坛声威,弘扬警坛正气,塑造警察形象,给人民群众增添精神食粮,带来生活愉悦,为丰富世界文学宝库作出贡献。

是为序。

2001年7月1日于古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