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谁都行，千万别拜林枭阳？”胖子坚决的态度，让陈千凡好奇。

“是啊，恩公。那林枭阳以前教死过学生，而且他那满头白发，也是自己练功出了岔子弄出来的。”朱舞山苦口婆心道。

据说许久之前，林枭阳又被称为林四绝，拳、掌、指、腿，四种类型武技都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修为也极其惊人，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化元圆满。

他被认定为金山外宗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只等突破了化元层次，就能接替仇穷，成为金山外宗的宗主。

然而，如此出类拔萃的他，对自己仍不满足，在境界即将突破时，偏偏大胆涉猎归元宗的禁忌之术，上古归元心诀！

所谓上古，在现在的武道文明之前，还有一个辉煌灿烂的上古时代，那时候天地没有发生变异，灵气充裕的能滴出水来，各种奇珍异宝遍布人间，进入真武层次的武者比比皆是，甚至突破真武，步入超凡脱俗的武者也不在少数。

上古归元心诀，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产生的。

这门法诀，不仅对于修炼者的资质要求极高，而且修炼过程，极其依赖服食奇珍异宝。

天地变异后，灵气消退，天才沉沦，各种宝药绝种。

修炼成功这门法诀的已经越来越少，归元宗为了不中断传承，将上古归元心诀，删繁去就简，让修炼难度下降，将练功过程所需服用的药材大量降级，给新时代的武者们进行修炼，也就是如今版本的归元心诀。

不过，这门法诀虽然修炼难度下降，但威力与原始版本相比，差了太多。

林枭阳自认为才情无双，查遍归元宗的上古资料，结合自己的武道认知，以一己之力，企图复原上古归元心诀，成为现世第一个掌握上古功法的人。

可悲的是，天不从人愿。他以现世的顶级药材，去代替上古年间宝药，服用后结果药性相冲，功法没练成，反而走火入魔，把自己练成了废人。

满头青丝一夜转白，功力从化元巅峰一落千丈，从人人敬仰的绝世天才，成为被所有人鄙视的一个笑话！

自己残废后，他仍不肯放弃，继续进行上古归元心诀的研究，尝试无数药材，来模拟上古宝药的药性，最终给出了一个以现世药材，代替古药，并让功法效果不下降的版本。

他费劲口舌，终于寻到一名弟子，来和他共同尝试完善后上古归元心诀。

可惜，不幸的是，悲剧又一次发生了。

而且那名弟子比林枭阳更加不幸，习练上古归元心诀后，不是成为废人，而是直接身死！七窍流血，死相惨不忍睹！

从此之后，林枭阳的名声彻底臭了，没有人在愿意成为他的徒弟，甚至很多新生见了他直接避着走，生怕被他忽悠去做什么实验品。

“恩公，当林枭阳的徒弟，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连命都没了。”大胖子急切向陈千凡提醒。

“原来是这样。”陈千凡听罢点了点头，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明白了对方为何童颜鹤发，一个归元长老的身份，偏偏只是气生境。

“敢为天下先，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一瞬间，他有些理解林枭阳了。一个绝世天才，竟然有勇气去抛弃自己的所有，只为寻找心目中的至强之道。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失败了，但这种精神和追求绝对是值得歌颂的。

世间大道万千，每一行，每一路，都有领军人。先走路的总是要把靴子弄脏的，但他们把路踩平了，后人便要好走许多。

“拜师的事情，容我再思考一下吧。”陈千凡对胖子说道。

七师奉茶的日子，还要过上两天，只有拜了师，才能有资格学习归元心诀。

现在，他要为自己今后的道路做一番规划。

对于授业恩师的指导，他倒不是太重视。有造化玉碟在，只要掌握足够数量的功法和武技，他就能自行推导出最完善的版本。

他自己的路就是世间最正确的路，比任何名师的指导都有效。

因此，所谓的拜师，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师傅，他并不准备接受对方的指导。

所以对他来说，一个师傅的武学修为高低不是重点，相比之下师傅的品性，更加重要。他需要一个开放的师傅，一个允许他自学成才的师傅。

想来想去，他感觉还是拜林枭阳最好。最起码对方人品好，看着顺眼，而且对他有恩。

……

时光荏苒，这一日，天朗气清，东南西北各竖起一面兽皮大鼓。

咚咚咚咚，密集的鼓点在辽阔的场地上响起。

七张楠木大椅，一字排开，上面端坐七个面容严肃，气势非凡的武者。他们便是七师，金山外宗除宗主以外的最强者。

而在他们麾下，各自的弟子排成竖排，威武的立在两边。其中四名长者麾下队伍，已经排成方阵，远远一望，少说也有三四百名。

古西华、王素真麾下弟子要少一个等级，大约有一两百名的样子，还有一个人，他的麾下根本没有学生，满头白发衬托他的面容更加苍白，在如此庄严隆重的日子里，他显得有些萧索，不合群！

此人自然是林枭阳。

“看来消息传得挺快的吗。”看见众多新生对他投来畏惧的目光，苦笑着微微摇头。

多少年了，他一直背负耻辱，背负坑害学生的骂名。

每次新生选拔，他都奔赴前线，为宗门寻找最优秀的弟子，想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而赎罪。

修炼上古归元心诀，将自己弄成废人，他并不后悔，因为这是为自己追求的道路而献身。

真正悔恨的是，那个因习练他所传授的武功，而死去的学生。他恨自己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粗心大意害了人。

“紫心海棠，呵呵，这门药材果真是不可替代的吗？”每每想起往事他都悔恨万千。

上古归元心诀的药方他补全七百六十三种，唯有一味紫心海棠，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替代品。

当年，那名学生也极其热衷上古归元心诀的威力，在林枭阳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硬要尝试，结果不幸身死。

从那天起，林枭阳直接将自己研究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从此再也没有碰过这门法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