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婕的突然出现，如一股清新舒畅的春风，破空而来，打破了他平静安详的生活，并也因此开启了他对人生与未来的整体性思考。是福是祸，反复斟酌，艰难的抉择就在月余之间了。

如果继续保持跟王凤竹的恋人关系，势必继续过那种平常人的平常日子，再也没了新机遇，新挑战和新气象了。这就是摆在他面前的严酷现实，由不得他不去深思并尽快做出人生的一个大的抉择了，虽然艰难，但是还非得在这二者之间最后选出一个来。凤竹也不是不聪明，不温柔，就是死板些，规矩些，稳定性好了，身心的自由度就少了；规矩了，就难以超越了。

这对于一个男人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啊。毕竟，他跟王凤竹处了三年多了，最后还同居了，感情也很好，对方的人品、性格，都是他所喜欢的，居家过日子，她也是最好的选择了。还要什么呢？难道真是见了小的、嫩的、鲜的，就见异思迁，另觅新欢了吗？也不是吧。因为，自己想要的生活，凤竹还是做不到的，自己的心性也不是一个凤竹就能适应和满足的，自由与超越自我的向往和追求，她就更跟不上自己的节奏了。

他想了无数遍，还是拿不定主意。

一天，凤婕从省城开会回来了，他就说，要不这样，我思来想去的，还是做不了决断，这样，今晚咱俩就当回夫妻，试试，找找那份身心灵合一的美感，如果，双方都满意了，我就跟你在一起，舍弃了你大姐。如果咱俩在一起待上三四天，也没啥更深入，更绝妙的感觉，咱就先放放，走走看。小妹，你以为如何？因为，你大姐也是个善良，俊俏，还上进的人。如果我因为一时的失误和图新鲜，收了了，那将是一种灾难。因为你俩是亲姐妹关系，以后还要经常见面的。那样就没劲了。我对谁不负责任，都是我的不是了，你也不会快乐的。

还是得按我说的作了罢，老罗同志。行吧，从今晚上起，妹妹我就是你的新娘子喽。我准备准备，学着适应被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初夜之爱，还有一天天如饥似渴地爱恋与三合一式的完全合拍与创造性事业吧。说完，她就进了卫生间脱光了衣服，等着他去做双人舞了。她要在水雾中，看着自己爱上的男人给她以凶悍的爱与纠缠了。

这一夜，她爱了两次就彻底昏过去了。他就抱紧她，安睡了五个小时，黎明时分，她就有不安分了，他就说，小不点，慢慢来吧，别太过分了，日子才刚刚开始呢，我和你既然开始爱上了，就不会有始无终的，你就沉住点，悠着些吧。要不你就得受苦了。但她还是要了一回，只是不再过分，她要的就是那种逐步合拍的感觉与节奏，而非新婚似的疯狂。

他也明白，这不仅是跟凤竹说再见，还有对于师妹成玉莲期待的背离，他俩将会越走越远，等她来的时候，也不知将会在何年何月了，到那时，也不知她会以怎样的一副面貌出现于自己面前的，他越想越觉得不是个滋味了，于是，他干脆就啥也不去想了。

三天后，他俩总算找到了那份君临天下的美感，于是就不约而同地决定，一周内处理好身边的事，该请长假的就办手续去，该卖的东西几乎要全部卖掉，之后就是去银行换成德国需要的货币，该办理护照的赶紧地然朋友帮着办去。

这期间，他俩也就未来的新生活和人生的终极问题做了深谈。在感觉大方向大目标基本吻合的基础上，他们才做出这一决定的。看着被自己追得几乎要疯了的罗天星，她就心疼得哭了好几次。他也深感这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女子和对于人生的顶层设计的一致性和仿佛还可超越自己的想象与创造性了。那种境界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相信与认可的。那是心与心的律动与呼应，那是机遇人格对等的一种向上的追问，还有向下的俯瞰呀。

十天后，他俩就办好了出国的一应手续。她将老妈给她的一副玉石手镯都卖了，价钱还算满意d，对方也是个有钱还识货的主儿，给了她十五万。他呢，先是卖出了三箱小人书，得了六万，又卖了十本杂志的创刊号，得了五万，还有十几本民国年间的书刊和其他物件，他就得了二十六万现钞。两个人的合起来，去银行换好赴欧需要的币种，他俩就跟几个最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告别，留念去了。

如今，他终于还是从她母亲那里获知了王凤竹就是自己当年在庙里的那位名叫成玉莲师姐的真相，但她却并不晓得他已经知道了她姐来历的事，更不知道他俩之前还是在一起待了近两年的时光饭师姐弟关系，他依然爱她不变，只是多了一份对于凤竹的愧疚与惜别的难受。他想的是今后将要如何面对师姐-王凤竹的事，不想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一想起来，他的心就碎了，碎成了一片凌乱的沙粒了，不再完整，也不再像个男人了。他痛苦得超乎于她的想象了。但他还是没告她呢。他想了几天，觉得还是等国内的教职完成之后，等去了欧洲，在没有姐夫时候，就他们三人时，再三人相对着说出真相吧。那样的话，三个人的心思一次性就了解了，不再有其他难为情的事发生了。这也是他为她们姐妹俩所称道的地方。对于一些难以启齿或有纠结的大事，他说从不遮掩或含糊的。心里没病，天地才会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