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齐谐初入异界，证得虚空大道；贝姆渐生乱局，隐藏破灭杀机）

“按照帝国法律，失船在三个月以上的，失主便丧失了对失船的声索权。不过三个月的，由双方协商解决，但获得者拥有支配权。”布图说道，“实际上，我们是无权干涉获得者如何处理遗失船只的。”

齐谐问道：“勋爵，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布图道：“公国严格执行帝国法律，所以不能对杜里家族和安利家族施加影响力。开普拉以商立国，从来都不危害商人的利益。而且迪卡布杜里是议政委员会成员，更不能随便打破这种默契。”

齐谐道：“要不然我劝说托马放弃权利？”

布图笑道：“少爷，你看了很多的书，但是未必能消化掉。你知道帝国关于丢失船只法律的来历吗？”

齐谐摇摇头。

布图说道：“按照民间传闻，靠海生活的人，如果不接受失船而推出去，是要被诅咒的，要被凯斯海女神抛弃。后来，这条民俗成了帝国的法律，即便是在帝国不存在的时代，凯斯海区域内也遵守这条戒律。可以说，帝国法律是按照民俗毫芒不差地写出来的。”

“希望失船的时间不要超过三个月。”琳娜说道，“否则我也没有办法了。”

布图正要说话，有内侍敲门入内。

“公爵大人，所里马勋爵和安德略爵士求见。”

齐谐一听，便要离开，但是琳娜制止了他：“齐谐，你留下来吧，有些人你早晚要见的。”

布图的职业气息发散了出来，很快地他像一个影子一样站在了琳娜的身旁。玫瑰山子爵在公国以神秘著称，即便是公国的很多老臣也不知其来历。

齐谐看着布图的变化，也觉得一丝新奇，不由得探查了过去。

但见布图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类似领域一样的构成，支撑的中心是他身上的一件贴身挂坠。

不一会儿，有两个人走进了书房，其中一个身材魁梧，另外一个则身材瘦削。琳娜起身笑道：“难得所里马勋爵和安德略爵士能来，快请坐。”

两人朝着琳娜和布图施礼道：“大人客气了。”

又与布图见礼后，两个人依旧没有坐下，而是看着站在琳娜身边的齐谐。

琳娜指着身材魁梧的那人说道；“这位是所里马伯爵，克林斯林。”

又指着身材瘦削的人说道：“这位是安德略爵士，我的堂兄，你以后可以叫伯父。”

齐谐连忙施礼问好。琳娜笑道：“这是我的义子齐谐，齐谐泰斯法尔。”

虽然心中有事，安德略依旧多看了齐谐几眼。

公爵收义子，是昆德家族的大事。公爵收义子，名义上是要得到宗庙长老会批准的。

宗庙长老会的意见或者左右不了公爵的决定，但总是要有个过程与仪式的。

安德略有心多问几句，但有更大的事务要处理，只有暂时将心思放在了亟需处理的正事上。

见礼完毕后，克林斯林看了看安德略一眼，说道：“想来安德略爵士和在下一样，都是要来征求大人意见的。”

安德略点点头。

琳娜说道：“你们要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也正在为难。”

克林斯林和安德略并没有因为琳娜的话而惊讶，琳娜的反应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琳娜问道：“你们都是公国的重臣，还是先请二位说说看法。所里马勋爵，你先说吧。”

克林斯林说道：“这件事情很难办。但是事情发生了，只能积极主动地去解决了。按道理说，这笔钱确实不是我们公国能吃得下的。而且，以公国目前的财政情况看，我们并不需要这笔钱。”

安德略点头附议。

“但我们不能指挥杜里议政委员放弃权利。”琳娜说道，“我们也不能违背凯斯海神的神谕。”

克林斯林叹了口气。

安德略说道：“大人知道这船宝砂来自何处吗？”

琳娜说道：“根据玫瑰山勋爵的说法，很可能来自琼斯王国。”

安德略说道：“应该是，据安娜塔所说，砂金有可能来自琼斯。”

克林斯林说道：“如此我们会与两个王国发生不必要的牵扯。相关事务处理不好，琼斯王国会对我们有意见，华莱王国那里也不好说话。如果是其他领地丢失的船还好说，但琼斯王国的船就麻烦了。其他领地的人相信凯斯海神的神谕，恐惧诅咒，认为取回在海上丢失的钱财物品是不祥的，但琼斯王国的人中很多是不信凯斯海女神的。各地与琼斯王国的纠纷中，失船纠纷最多。如果不是帝国的法律压着，这些纠纷根本无从处理。”

琳娜说道：“我知道。明天我要去首都，四大王国的首脑也在，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谈及此案。”

克林斯林说道：“公爵大人，所里马家族永远和公爵家族站在一起。如今之际，还是看大人的决断。”

琳娜说道：“开普拉城以商立世，我们不能打击商人。商业是开普拉城的基础，航运是商业的基础。”

克林斯林说道：“在下明白公爵大人的意思了。”

琳娜问道：“勋爵，你对当今帝国的时局怎么看？”

克林斯林沉吟不语。

“但说无妨。”琳娜说道，“安德略爵士也说说看。”

安德略叹了口气，说道：“在下的看法是不乐观，想来勋爵也是这个观点。还是请玫瑰山勋爵说说吧，他知道的消息比谁都多。”

开普拉城最近的两代大公身边各有一位神秘人物，核心圈子之外的人称呼其为宠臣，而核心圈子里的人知道那是大公爵的情报官员。

但是即便如克林斯林以及安德略这种很亲近大公的人也不会嫉妒大公的偏心。

两代的宠臣只对大公负责，都无儿无女，也没有听说有亲朋好友，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

绝少有人能做到这些的。

开始的时候，很多人还担心这种宠臣会有性格怪异的问题，会挑拨大公与臣子之间的关系，但是几十年过去了，这种事情从没有发生过。

布图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琳娜说道：“玫瑰山勋爵，你说说吧。”

布图说道：“大人，勋爵，安德略爵士。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帝国的形势的确不容乐观。”

“拿我们开普拉城来说，商人的势力已经大过了贵族的势力，这必然要面临着新的洗牌。但因为帝国很多年没有对外战争了，很多人没有机会挣得军功成为贵族，这种势力的不平衡必然会造成不稳定，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布图说道，“而且，因为没有对外战争，依靠军功起家的贵族正在丧失存在的价值。又因为军工起家的贵族家族因为长期不从事生产交易，在家族人口不断增加情况下日益陷入贫困，这给商人进入贵族圈里兴风作浪提供了机会。”

克林斯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