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齐谐初入异界，证得虚空大道；贝姆渐生乱局，隐藏破灭杀机）

克尼克格说道：“这不是逼着游牧人南侵吗？”

阿迪夫森说道：“大概是罢，北方的寒冷期怕是要来了，极北的野蛮人怕是要和游牧人合作南侵了。如果今年不南侵，也必然是未来的三两年内要发生的了。”

托罗佐夫说道：“大长老，野蛮人会与游牧人合作南侵？这听起来似乎是有些奇怪。”

阿迪夫森说道：“奇怪？有什么奇怪的？你在这里吃甘来鱼，奇怪不奇怪？”

托罗佐夫说道：“大长老说笑了。”

阿迪夫森说道：“北方变冷了，南方大概也快到多水期了。”

托罗佐夫说道：“大长老，齐格拉杜越境与气候变化有关？南方要到多水期了？”

阿迪夫森沉吟了片刻，说道：“齐格拉杜越境了？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看了托罗佐夫一眼，阿迪夫森冷笑道：“齐格拉杜越境，再正常不过了。齐格拉杜越境是不是与多水期有关，我不知道。但齐格拉杜越境，萨拉斯方面一定知道。蛊惑齐格拉杜入境，卡齐姆好算计。”

托罗佐夫说道：“大长老，如此一来，帝国局势必然更加动荡。大长老可知道最近半年的时局变化吗？”

阿迪夫森摇了摇头，拿起餐具来继续吃火锅。

托罗佐夫便说起来与克尼克格这几天的谈话内容。

阿迪夫森也不说话，一边吃一边听。

等托罗佐夫讲完了，阿迪夫森说道：“部长阁下，克尼克格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托罗佐夫简直要疯了。

他问道：“大长老阁下，你居然也认为大天教与布哈伊林是帝国的乱源之一。”

阿迪夫森点了点头。

托罗佐夫难掩烦躁，起身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走了几个来回之后，他停住脚步问道：“大长老，我就这么回舍费尔吗？”

阿迪夫森说道：“那是你的事情了。但是帝国少壮派的崛起，是不可避免的。少壮派要取得权利也是不可避免的。说起来，大天教廷是腐朽的，布哈伊林也是腐朽的。”

托罗佐夫说道：“所以，我们就任由局面混乱下去，听之任之？”

阿迪夫森点了点头，说道：“部长阁下，你可以这么理解。”

克尼克格说道：“大哥，你有些为难部长阁下了。”

阿迪夫森说道：“为难？你错了，我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部长阁下，你对大天教廷内部的少壮派了解多少？据我所知，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甚至可以说全部人都是宗信部的人。”

托罗佐夫说道：“是，我知道，但是那些人是能够控制住的。”

阿迪夫森笑道：“你这么认为吗？”

托罗佐夫问道：“莫非大长老阁下有其他的信息？”

阿迪夫森笑道：“没有。”

托罗佐夫说道：“宗信部长老会能掌控局面，这点不劳大长拉阁下担心了。”

阿迪夫森一眼不眨地看着托罗佐夫。

托罗佐夫有些心虚的问道：“大长老阁下何意？”

阿迪夫森说道：“宗信部长老会能掌控局面？确定吗？即便是如此，也未必是部长阁下能掌控局面。”

“大长老以为我控制不了胡利迪部族？”托罗佐夫摇了摇头，“好似越来越不明白大长老的话了。”

阿迪夫森摆了摆手，说道：“如果说宗法严格，是你宗信部更严厉些，还是我奈里逊布哈伊林严厉些？”

托罗佐夫苦笑道：“自然是大长老御下更严厉些。宗信部如今受到教廷的节制，不说也罢了。”

阿迪夫森说道：“可是奈里逊本支长老托鲁卡去了开普拉，我不知道。直到尸体在拜斯王国图拉皮子爵领地的河滩上被发现了，我才知道托鲁卡去了开普拉，去了拜斯，才知道他居然还想狙杀拉琼奥领地的哈里侯爵的第三子奎克哈里。当然，他是不是真想狙杀奎克，已经说不清楚了。死人，谁能弄清楚死人的想法？”

托罗佐夫说道：“这怎么可能？”

阿迪夫森说道：“这怎么不可能？”

迟疑了几个毫芒，托罗佐夫才问道：“大长老真是在封闭训练，不问世事？”

阿迪夫森说道：“托鲁卡出事之前，是号称不见人。之后，是真不见人了。”

托罗佐夫讶然问道：“也就是说，刚才之前你都不知道暗黑无日的传说，大天令出世，皮罗甸之战，庆克山之战，符拉迪克城外之战，岗托斯泰兰宁遇袭，斯凯恩冈彬遇刺以及南北隐者入境？”

阿迪夫森说道：“是，连齐格拉杜越境都是刚出来的时候听你说起的。”

托罗佐夫仰天大笑，之后才说道：“大长老阁下，原谅我的失礼。但大长老的话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阿迪夫森也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部长阁下，你不该来询问我的意见，询问我要如何处理布哈伊林的事务。”

托罗佐夫问道：“大长老可是肺腑之言？不是推诿？”

阿迪夫森说道：“作为大长老，直到本支长老被杀了才知道有人离开了明斯湖。部长阁下认为我的意见还有用吗？”

托罗佐夫静静地看着阿迪夫森，说道：“大长老阁下，恕我冒昧。我很难相信大长老阁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是大长老做下的圈套呢？”

阿迪夫森笑道：“我不介意部长阁下的任何猜测。”

托罗佐夫笑道：“如果大长老的话是真的，这座庭院是被人监视了吗？”

阿迪夫森笑道：“是。”

托罗佐夫笑道：“我在这里可是住了很久了，那些人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阿迪夫森笑道：“托鲁卡的事情，直到最后一刻我才知道，你说那些人是不是沉得住气？”

托罗佐夫低头不语。

克尼克格问道：“大哥，他们是要与王室以及贵族对抗吗？”

阿迪夫森反问道：“你说呢？”

克尼克格闷声道：“应该是了。”

阿迪夫森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是要与整个体制对抗。”

托罗佐夫说道：“疯了。”

阿迪夫森说道：“所以我保全脸面的最好做法就是不露面了。”

托罗佐夫说道：“如此下去不就乱套了吗？”

克尼克格说道：“既然挡不住，就乱下去罢。”

阿迪夫森摇头道：“乱下去就乱下去罢。布哈伊林怕乱吗？不怕。本来就是乡野之人，何怕之有呢？就算是布哈伊林死了一半，与我奈里逊何干？就算奈里逊死了一半，与我阿迪夫森又何干？”

托罗佐夫呆住了，克尼克格也呆住了。

阿迪夫森冷笑道：“乱？舍费尔怕乱，王室怕乱，老贵族们怕乱，但都不妥协让利，大家一起完蛋。”

突然，窗外响起了信鹰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