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兄弟情真
作者:风筝无殇      更新:2019-07-25 03:24      字数:2757

秦玉被众人误会,本可当时揭下蒙面,向宫素琴、罗凡解释清楚,但宇文承业在旁观战,认定费尤乃是秦玉所杀,殊不知诸葛良工于心计,一见宇文承业出现,便掩藏身手,故意将三问剑法施的火候欠缺,从而嫁祸给秦玉,秦玉小小年岁,那里想得到这里面的关键所在,所以诸葛良顺理成章的奸计得逞。

秦玉三年来身心蒙受屈辱,养成了他孤傲不群的性格,别人越是误会他,他越是不想解释,若不是宫素琴温言抚慰,拿出柔情来询问,秦玉就算被他们围攻战死,也不愿多费口舌,向他们吐露真情,从而帮自己洗脱清白。

月光如水,夏虫乱鸣,宫素琴听完他的叙述,已是午夜,但见秦玉眼中闪现着泪光,显然他并没有说一句假话。

而在自己的面颊上,更是泪水纵横,潸潸滴落,她自袖中掏出手绢,轻轻蘸去眼泪,想起自己的父亲现在仍然活在世上,当真是又悲又喜,喜的是可以再次与父亲重聚,重叙天伦之乐,悲的是一向疼爱自己的二位师兄,居然是如此人面兽心的人物,枉费了自己的一番兄妹之情。

更加令人痛心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费郎,从此与自己阴阳相隔,不知他在另外一个世界,还会不会躲着自己呢?诸般情绪夹杂在一起,使她心中格外伤感……

蓦然,宫素琴一跃而起,拉住秦玉手道:“走,我们回去找诸葛良算账!”

顺风客栈,这个巴菱城中一家不大不小的客店,共有两套小院,东首院中,住的是赶脚的商旅,过往的镖客,因赶了一天的路程,早已熟睡,西首院中,却是灯火通明,侧房内,银烛高烧,罗凡端坐椅上,双眼圆睁,并无丝毫困意,宫素琴临走时让他看住诸葛良,显然对他已有怀疑,师父的冤仇未明,他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诸葛良心怀鬼胎,躺在床上假寐。

正在这时,忽见窗前人影一晃,有人窥探,罗凡大喝一声:“谁?”穿窗而出,但见一条人影飞身上墙,跳了下去,罗凡不及多想,紧跟其后,那人影身着夜行衣,身材婀娜,脚步飞快,罗凡怒喝一声,身形暴起,如苍鹰扑兔一般,向那人影当头扑下。

再说孟思媛与莫云蝶,听到罗凡断喝之声,双双从各自房间跃出,二人一会面,一个说:“是呆瓜的声音!”一个说:“是赵大哥的声音!”不由相视一笑,随即一前一后,向诸葛良房门而来,刚跑到廊下,只见墙头上人影一闪,几十支暗器飞出,半空中闪着银光,向二人疾快飞来,二人各晃刀剑,击打暗器,但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银镖被击落一地,那发暗器之人,一见偷袭未果,一耸身,跳下墙头,逃之夭夭。

孟莫二人一打眼色,双双越过墙头,向黑暗中的身影追去。

房中的诸葛良双眼倏的睁开,翻身坐起,失惊道:“是业儿吗?”但见门帘一动,转出一人,正是宇文承业,沉声道:“舅舅,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非要让我师姐回来,揭穿你欺师灭祖的罪行不成?”

“你师姐能相信那小子的话吗?”诸葛良仍不死心。

“怎么不相信,师姐可一点也不傻,就算暂时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可一旦她静下心来,这里面的破绽,就连那傻小子罗凡,也能看透,一旦他们明白了真相,凭他几人的武功,我可保不了你,你还是速速离开,去我娘那里暂避一时为好!”宇文承业急声道,他对这个舅舅的恶行,一向不耻,若不是看在老母的份上,他是不愿掩护他的。

“好吧!”诸葛良忽然双腿一飘,跳下床来,原来他双腿竟是安然无恙。

“我现在出去,不会遇到罗凡那小子吧?”罗凡的剑法,他虽没领教过,可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无妨,他们被大哥大嫂引开了,暂时回不来,你到凌山后告诉我娘,我们过几日便回去,叫她不必挂念!”

诸葛良点了点头,打开房门,一个飞身,穿上房顶,复一晃身,踪迹不见。

宇文承业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将房门关闭,又将房内桌椅推倒,杯盘摔烂,伪造成打斗过的痕迹,最后将窗棂打开,刚收拾完毕,忽听门外脚步声响,宇文承业急中生智,反手一剑,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登时血流如注,此时房门咔嚓一声,被人撞开,罗凡提剑冲了进来。

“赵兄,你回来了?”宇文承业故意露出惶急之色,上前道:“原来二师兄双腿居然未伤,他适才出其不意刺我一剑,跳窗跑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凡脸上露出愤恨之色,恨声道:“果然是个老狐狸,我们恐怕都被他骗住了!”原来他适才追踪偷窥之人,半路上被那人连发毒针,罗凡只顾躲避,被她逃脱,忽然醒悟到对方莫非施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急忙赶回,果然不见了诸葛良。

罗凡正要去追,只见孟思媛、莫云蝶相继赶回,二人追踪墙头发暗器之人,追了半天,亦被对方逃脱,二女寻找不着,只好悻悻而返,四人说起追丢刺客,诸葛良顺利脱身之事,无不垂头丧气。

此际宫素琴与秦玉携手归来,看到眼前情景,登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大怒,当即道:“好你个诸葛良,枉我一直尊称你二师兄,没想到如此工于心计,欺师灭祖,此生不论天涯海角,必寻到你,然后千刀万剐,替我爹爹报仇!”

罗凡不明真相,微一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见宫素琴与秦玉已然言归于好,显然师父之死,未必便是秦玉所为,至于宫素琴父亲被黄岳诸葛良陷害之事,二人不说明,他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

众人之前与秦玉有过一番剧斗,敌意未消,孟莫二女更是拔出了刀剑,宫素琴扫视一周,咦的一声道:“承业师弟,你哥嫂为何不见?”宇文承业心中着急,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啊,这半天也没见他们出来,难不成还在房间睡觉?”

话音未落,但见宇文承志夫妇打开房门,从房间内走出,宇文承志脸上更是露出睡眼惺忪之态,一伸懒腰道:“什么事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净折腾什么呢?”

宫素琴察言观色,见冷霜面容平静,毫无异状,宇文承志言行却是有些不自然,仔细一看,见他宽大的睡袍下摆之处,隐约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内衣,不禁心头一震,大感疑惑,心想:“莫非他适才偷偷出去过,要不然他为什么把夜行衣罩到里面?”可她心中虽然怀疑,却不便相询,只好装作未知。

当下将秦玉一番遭遇向大家说明,并否定了秦玉杀人凶手的嫌疑,大家认真听完,这才尽释前嫌,向秦玉投来和善的目光,罗凡更是激动,上前一把将秦玉抱住,想起他三年来所受的苦难,又念及他祖父母的恩情,两人的结拜之谊,忍不住热泪盈眶,哽咽出声。

秦玉毕竟年少,见他如此动情,三年来的无助与绝望,失落与彷徨,猛然间一股脑的全部袭上心头,猛然间身子一矮,跪倒在罗凡脚边,失声道:“三哥,是玉儿不好,在此向你赔罪。”

罗凡见他这般举动,更是伤心,连忙一把将他拉起,望着他与自己一般高的身躯,流泪道:“玉儿长大了,懂事了,三哥没能好好照顾你,三年来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是三哥有错,应该是三哥向你赔罪才是!”说着二人又是一番痛哭,三年来的担心与挂念,此刻总算有了着落,二人岂不喜极而泣。

良久,众人上前解劝,这才收住泪水,大家闹了半夜,俱都有些疲惫,于是各自回房休息,只待明日再做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