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动机
作者:客悠然      更新:2019-08-31 00:09      字数:4094

马庚辰的死亡,对福旺夫妇来说也太突然了。

他们两个一直不到庚辰的病床前,根本不清楚庚辰的一切实际情况。

面对父亲的突然死亡,福旺有些不知所措。

二凤则想的更多!

她怕婆婆悠然给她们两口子来一个秋后算账,所以自觉心虚的二凤这两天不停的在婆婆的面前卖弄着口舌,极力地讨好着婆婆。

看到此时婆婆的心情特别烦躁,二凤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又来了。

“哎哟!我的亲娘哎!您可别跟着着急生气,不就是钱的事儿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够再加,只要是钱能摆平的事那都不叫事。还是娘您的身子骨要紧啊!”

虽然常兴非常不齿于大嫂的这种行为,可是他更在乎的是母亲的精神状态。

二凤这两天始终用带着浮夸而又虚假的语气宽慰着婆婆悠然!

没有一点儿演技却要在全族人面前演戏!

没有一点儿眼力劲儿,却还自诩聪明绝顶!

二凤如同一个小丑一般的行为,不仅让众族人觉得好笑,就连一向心性淡薄的悠然听着也极为的感到不适应和不舒服。

看着母亲皱起了眉头,泽宽忍不住怒责了一声:“闭上你们臭嘴!你给我出去!”

演戏正演的特别起劲的二凤突然听到小叔子泽宽的一声训斥,一下子的就蒙了!扭头用茫然的眼神注视着泽宽,完全是一副正在内心里自问着: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表情。

常兴连忙摆手制止住还要继续责骂嫂子二凤的泽宽。

虽然二凤的行为让人明显的感觉到了她在演戏,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全部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所以常兴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儿,就把父亲的葬礼搞的乌烟瘴气的。

虽然二凤是带着并不纯洁的目的来宽慰婆婆的,可她却觉得自己这样完全是在行孝道。

等二凤慢慢地从蒙怔的状态反应了过来以后,勃然大怒。

“我说错什么话啦你现在就要让我出去,昂?这可是在咱爹的灵堂上!我究竟犯了多么大的过错了需要你现在就赶我出去,昂?你说话啊泽宽!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我就跟你没完。”

在公公的灵堂上差点儿公然被小叔子轰出去,如果传出去让乡亲们知道了,那自己的脸可就要丢的大发了!

我做了什么啦?至于让你这样吗?

说完了一句狠话,二凤气的哭了起来。

这一下可心疼坏了坐在灵堂主位上的福旺!

泽宽说道:“我们弟兄三个正和咱娘商量事儿呢!你一股劲儿的在旁边叽叽歪歪地说个没完,你看看你们妯娌仨,谁跟你一个样呀?……”

福旺站起身来怒视着泽宽说道:“你嫂子说话怎么啦?昂!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想不让你嫂子说话了!泽宽你给我说说你嫂子她那一句话说错了?”

眼看着事情要变的一发不可收拾,虽然常兴心里有话可以堵住大哥大嫂的嘴,却在此时的境地却无法直接说的出口!

本来父亲病重时,大哥和大嫂两个人一直不到近前!如今父亲没了,二凤却不停地在母亲的面前卖嘴讨乖。别说泽宽心烦了,除了福旺大概就再也没有人会喜欢二凤这样的人了。

如果常兴想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怼的福旺夫妇哑口无言!

可是这是在父亲的灵堂前,如果自己就这样直接把大哥和大嫂的老底儿给揭穿了!恐怕以后大哥和大嫂再也没有了脸在古槐村抬头见人了!

福旺夫妇可以对父母不孝、也可以对弟兄们不义,可是常兴对他们两个却还做不到无情!

常兴始终不明白的是,就是因为他的一时心软,姑息放纵了福旺和二凤夫妇,使得他们两个人越来越更加变本加厉的面对自己和家人!

而泽宽与家里人接触的少,家里每个人的人格品性他都不曾掌握,家里所有的事情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泽宽再说出什么话来,也不可能压制的住福旺和二凤两口子。

常兴现在却不想把事儿闹大,他只想能马上息事宁人。

连忙制止住还想继续为自己辨解的二哥泽宽,说道:“大嫂,这次是我二哥说话太冲动了,希望你能原谅他这一次。等父亲的葬礼结束了,我一定陪着二哥去给你赔礼道歉去。现在谁也不要再追究这一件事了,免得让众人看了咱们一家人的笑话!”

福旺听常兴这样说话,暂时的就没有发作出来。

二凤哭了两声,见没有人再搭理她,就连婆婆也不帮着自己说一句话。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继续坐在灵堂里为公公守灵,就起身独自一个人离开去了常兴的屋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常兴看到嫂子二凤不在灵堂守着,反而去了自己的房间。就明白她为刚才发生的事还是不甘心!

这么多年,常兴已经领教过自己的这个大嫂做事有多么的不地道!只要有人不小心稍微触碰了她的逆鳞,她就会翻脸无情。这次不知道她还要想出什么幺蛾子主意出来,常兴的心中不免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福旺这两三年一直无所事事,挣不到手里钱就容易胡思乱想。当初分家时两个人所期盼的事情,除了还继续霸占着村东的那块宅基地以外,一件事也没有按照他们思路发展。

兄弟泽宽和常兴两人不但都成了家,而且还各自都有了孩子!

福旺这两年已经习惯了别人对着他说一些奉承的话,在家里却一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二弟泽宽经常不在家,三弟常兴对自己永远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自己原本就看不起的人竟然敢漠视自己,让福旺感到特别的不满意。

就是因为自己这两年没有好工作,挣不到钱吗?

这两年福旺完全依靠村书记王营建扶持着。

村书记王营建通过几年的发展,自己买了一辆大车跑起了运输。有时候一出车就顾不上村里的工作。为了两不耽搁,王营建就向包片干部举荐福旺成为了古槐村的代理村长。

平日里,王营建就让福旺代理村里的一切事务。

此次福旺父亲的去世,王营建以村干部集体的名义送了一匹白布,算是看在福旺的面子上来随的礼。

梓亭和梓善与悠然商量的,把庚辰的葬礼安排在了四月十五这一天。

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有知近的亲戚来吊唁庚辰。如果是庚辰的晚辈,来者都要给上一块七尺孝布。

四月十四日清晨,鸾凤、月英和悠然三个人坐在常兴的屋里商量一共需要扯多少块孝布的事儿。

鸾凤说道:“家里买的白布已经用的快差不多了,孝布还没有扯够呢!嫂子说怎么办?”

“不够就告诉管事的,让他们差人去买。”

“要我说就别买了!家里还有村里干部送来的那一匹白布呢!虽然说这块布应该是福旺的,可他留着这东西有什么用呀?除了当孝布别的什么也干不成!不如我们给他扯了看看一共有多少,然后合成钱给了他,岂不是两好?”

月英也说道:“对!这样即能让福旺得到手里钱,还省的让别人在跑一趟腿了。”

鸾凤和月英见福旺这几年日子过的活泛,短短几年就盖了新房子;现在还在村里当干部,虽然不是一把手,可是掌握着实权。

鸾凤和月英都是眼皮子高的人,最近几年两家和福旺一家处的关系相当不错。

此时二人说出来的话,虽然都是为福旺考虑的多了一些,也是完全出于一片好心。

悠然听了两人的话,觉得事实确实如此。就说道:“那也行!不过你们两个一定要当心一些,别和以前扯好的孝布弄混了,让我在孩子们面前没法儿交代。”

“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给你弄的妥妥当当的。”

“嗯!我先出去和二凤说一下,让她们两口子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嗯!去吧!他们两口子一定没意见的。”

悠然刚从常兴屋里出来,有一门老亲来吊唁庚辰。悠然就忙着接待客人,一时间的就忘记了白布的事儿。

悠然正在灵堂陪着客人说话。

这时二凤还在为那一天的事生气!若卿和雅芬见她如此,也不搭理于她。二凤一个人坐在福旺身边好生无聊,就从灵堂出来来到常兴的住房里。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村里送过来的那一匹白布少了。

二凤一思想,以为是婆婆悠然把这一匹白布当成了兄弟三个的共有财产。就这样不经自己的同意,私自把这匹布给扯成孝布了!

二凤越想越恼,气哼哼的来到灵堂。等客人走了,直接用质问的语气低声对着婆婆说道:“村里送过来的那一块儿白布呢?你给弄到哪儿去了?”

“家里的白布不够了,我就让你两个婶子先把那一块儿白布给扯了……”

“扯了?那是村里看我们的面子才送过来的,也就是说那是我们的布!你凭什么做主给扯了呀?”

“我知道那是你们的布。我让她们扯了时就告诉她们,让她们两个看看那一块布一共值多少钱,然后我打算合成钱给了你们的。”

听了婆婆说想合成钱给了她们,二凤的语气才又缓和了一些。垂着眼帘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经我的同意就私自让人把那块布给我扯了,你们说有多少就是多少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呀!”

福旺也说的:“唉!那么好的一块布,怎么说扯就给扯了?最起码的也应该先跟我们商量一下呀?”

“刚才我也想先告诉你们来着,不是突然有客人来了吗?我光顾着招待客人了,一时的就给忘了。现在布也扯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福旺听了,向妻子二凤看去。

经过刚才的这么一闹,虽然声音不大,可还是有很多族人聚集到了灵堂门口。

二凤觉得要是现在就这么直接跟婆婆闹事,恐怕会有人说自己的闲话!见丈夫此时向自己看来,心中暗恨:你这不是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吗?就白了福旺一眼,仿佛很是无奈地说道:“扯了就扯了吧!等以后才说。”

二凤这一次做事分寸把握的非常到位,即不授人于口舌也没有激怒了两个小叔子。见有人聚集了过来,立马就收了手。

可是在心里却是恨意滔天!

在公公的灵堂上,小叔子泽宽公然向外轰自己;紧接着婆婆悠然又不经自己的同意,就扯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布。二凤觉得这是家里所有的人都无视了她的存在、践踏了她的尊严!

在二凤的心里,焉能不恨!

通过这两起事件,原本心虚的二凤夫妇,觉得自己又站在了掌握主动的一面。

小叔子泽宽和常兴两个人平时老实巴交、毫无心机。只要自己抓住了婆婆悠然的不是之处,就能控制住整个的局面。

福旺在村里任代理村长,因为不是国家正式在编人员,一年的工资只有两千块钱。仅仅这一点儿钱,怎么能维持的住家里一年的开销?入不敷出,现在妻子二凤又受了母亲和兄弟的气,让福旺心疼的不得了!为了报复,两口子同仇敌忾,把目光盯在了父亲葬礼所收的份子钱上来。

以无心对有心,泽宽和常兴兄弟二人,在面对做事毫无底线的福旺和二凤两口子时,他们能对付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