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鸮啼鬼啸！”

潘擎苍沉默许久，听得小红问，突然插口道：“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就这是前辈所说的四个字，果然是栽脏嫁祸的好手段！如果前辈所说句句属实，那么天底下，怕再也没这更冤的事了，就连发生在师傅与我身上的那些离奇之事，对于前辈兄弟二人来言，都是太微不足道了啊！”

潘擎苍见吴明过了几十年后，再回忆起此事，仍面露惧色，不由心中也一惊。

忽然想起几年前，在船上“黑白二圣”给自己讲的故事来，一时内心很是沉重，缓缓道来。

“你说什么？你……你又怎么知道这件事？以你的年龄现在尚不足双十，为何却对当年这段武林恩怨却如此熟悉？你师傅又是谁？他又有什么冤屈？你呢？小小年纪又有什么的冤屈？”

吴明正沉浸在悲恸、恐惧中，忽然听到潘擎苍说这四个字，顿时色变，一脸惊讶的盯着潘雨啸看了半天才问道。

“前辈也许听说过“江湖四杰”，家师便是四杰之一，江湖人称长剑，也正是遭到那些所谓的武林正义之士诬陷，却苦于连一丝解释机会都没有，最后只能隐居山林，过着痛苦无边的日子。”

“而在下又何尝不是被那些正义人士所害，差点连性命都丢掉，若不是心爱之人出手相救，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唉，晚辈今日若不是亲眼见到前辈，又亲耳听到这一番话，恐怕也要误会前辈便就是昔日那弑母吞眼、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了。”

潘擎苍见吴明一脸惊讶，又见他以至诚之心待自己，索性再无隐瞒，将自己的身份一一说破道。

“你……你说你是慕容轩的弟子？老夫……!”

吴明突闻潘擎苍报出师门，一时脸色惨变，胸口上下起伏不平，情绪很是激动，眼见一口鲜血又要喷出来，他只好赶紧坐下，闭口运功调息。

片刻，待胸口那股热血压制下去，他又迫不及待的争开双眼怒视着潘擎苍，似是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潘擎苍见他这般怒视自己，一时不解，问道：“前辈为何听了家师名讳，竟如此激动，难道前辈认识家师不成？”

“不错！老夫与长剑慕容轩确实有过一面之交，对他印象也颇为深刻，既然你是他的徒弟，有此一身好武功，倒也合理，想必老夫的名号，你如今也早猜到了，不用老夫再废口舌了！”

吴明此时脸上虽仍保留一丝激动和痛苦之色，但语气之中，再也没先前的客气，变得很泠淡。

“晚辈今日有幸遇到“江西一窟鬼”老前辈，当真是三生有幸，请受晚辈一拜！”

潘擎苍此时已然明白江湖之前传言皆是虚假，更知道吴明的身份，只他不明白为何吴明听到师傅名讳时，竟如此激动，虽然心中有疑虑，但仍然没有放在心上，立刻起身拜倒在地道。

“江西一窟鬼？！”

小红和庄梦蝶突听潘擎苍报出吴明名号，也是大吃一惊。她们做梦也没想到，江湖上盛传数十年的江湖大恶魔，原来竟是眼前这个已然奄奄一息的老人，心里的诧异程度可想而知。

“小兄弟，快快请起！老夫一生罪恶滔天，人人视之为大恶魔，今日却不想在临死之时，能得遇一知已，当真三生有幸啊！”

吴明方才还是一脸泠漠，如今见潘擎苍如此诚恳，似是很受感动，态度也稍好一些。

他一生遭受奸人所害，任人诬陷，江湖人都视之为大恶魔，唯恐避之不及。

如今见到潘擎苍知晓自己名号，不仅不嫌弃，反而还对自己如此恭敬，这种落差感动可想而知？

“只是晚辈还有一事不明，据传“江西一窟鬼”共有五人，老大想必就是前辈您了，而老二是您的兄弟吴用了，那老三“鬼叫门”，据传所用兵器为“分身琵琶刀”，老四“鬼叩首”，所用兵器乃为“血滴子”，老五“鬼见愁”所用兵器是一对银勾，不知这四人现在何处？”

潘擎苍起身，想起“黑白二圣”讲过“江西一窟鬼”之事，一时顿感好奇，想要借此机会验证一下真假，一时问道。

“小兄弟果然见识广博，老夫自叹不如！我兄弟五人长年在大漠活动，很少进入中原，所以中原武林极少知道，只是你所知道的这些也都是“以讹传讹”，胡说八道罢了！”

“哦？假的？”

潘擎苍听吴明说出此话，想到黑白二圣绝不会骗自己，一时不知该相信谁，一脸质疑的看着吴明。

吴明笑了笑道：“老夫还听江湖中传言说我兄弟五人，每杀一人便会取其头颅，饮其血，想想真是可笑。我兄弟五人，除了其它三人小兄弟说对之外，我兄弟二人所使的是双剑，并非江湖所传的什么“觯.镞等古怪兵器。”

“是啊！以前辈兄弟二人之剑法，又何需用其它兵器助势呢？”

小红接口说道。

吴明笑了笑道：“这些都是那些所谓的江湖正义之士故意编造出来诬陷我兄弟二人的，为了就是要丑化我兄弟二人形象，将我们赶尽杀绝，当真用心良苦。”

“只可惜，“江西一窟鬼”五兄弟，如今只剩下老夫一人了，三弟、四弟、五弟都在早年就死在了奸恶小人“黑白二圣”的手上，而二弟吴用，也在去年遭奸人杀害，如今只留下老夫一人独活了！唉！”

吴明此番话像是对潘擎苍等人说，又像是对自己一生的悲剧总结，尤其是提到几位兄弟惨死时，脸上悲愤之情更盛，眼中竟闪着亮光。

潘擎苍三人，见此情景，一时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