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莜不过是来找自己聊聊天，没想到直接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这让杜羽有点儿不知所措，要是正常的亲生兄妹，可能哥哥和妹妹睡觉是相当正常的事情，但是自己和莜毕竟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自然也没有小时候一起睡觉的经历。
再加上实际上妹妹也只比自己小两岁，十八岁的她已经是到了成年的年纪了。也就是外表看上去还是一副萝莉模样，加上长时间精神疾病的困扰，导致心智和外表看上去都还像是个小孩子。
杜羽也不清楚莜究竟懂不懂男生与女生之间的一些事情，当然杜羽也想不明白知不知道又能够怎样，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尴尬的程度有多深罢了。
见杜羽不答应，莜又轻声问了一遍：“哥哥不愿意吗？”
看着莜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杜羽怎么敢不答应。莜平时也很少和自己提出什么要求，既然是自己的妹妹，那么一起睡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慎重考虑之后，杜羽调整了下自己的语气：“可以哦，去把枕头抱过来吧？”
“嗯！”
听到杜羽答应，莜脸上总算有了些笑容，快步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抱起枕头跑了回来。
杜羽已经在床上睡好，留出床上接近门的一侧给莜。好在这是一张准双人床，勉强挤得下体型娇小的妹妹。
见哥哥已经睡好了，莜也没有在询问哥哥的同意，直接爬上了床，将枕头在一侧放好后，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哥哥的被窝里，只冒出一个头来。
这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杜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杜羽第一次和女生一起睡觉，没想到居然会是和妹妹一起。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杜羽猜想莜这么做肯定还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于是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莜是有话想和哥哥说吧？”
杜羽看不到有的脸，不过看着莜下巴旁的被子轻轻地上下浮动，猜想莜应该是在点头。
“那……莜……”
“莜想姐姐了。”
直截了当的，莜说出了这句话。
杜羽稍稍有点儿惊讶，不过马上就明白了。之所以妹妹回想和自己一起睡，肯定是和小时候与姐姐生活得经历有关吧……想姐姐了又找不到人陪伴，也就只能找现在是莜的哥哥的自己了。
这反而让杜羽心情舒坦了不少，既然莜的姐姐不在了，身为莜的哥哥，那就要好好接替姐姐，做原本姐姐该做的事情才行。
由于莜的母亲是在莜的姐姐离世之后再重新嫁到杜羽家来的，杜羽并不怎么了解莜的姐姐。
加上在这个重新组合而成的家庭里，这个话题原本就是一个代表伤痛的被禁止的话题，也不可能轻易地去询问了解。
杜羽唯一了解的就是，莜的姐姐是在一场车祸中不幸去世的，莜的精神问题也是因为那次事故造成的心理阴影。不过由于各种不明的原因，渐渐演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就算要提莜的姐姐照顾好莜，也要对过去有些了解才行啊……
如果莜肯说的话，就好了。
“莜的姐姐，和莜一样吧？”
杜羽尝试性地问道，也不敢扭头去看莜，生怕自己说错话，看到莜悲伤的表情。
与猜想的一样，莜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沉默着。
杜羽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着时间流逝。
“今天莜……”
不知过了多久，莜总算又开口了：“莜是不是又做错了……”
杜羽内心一震，看来莜还是对下午的事情带有记忆的。
同时下午莜的昏迷……也让杜羽回想起了不久前莜妄想自己是小公主的那一次，最后的妄想同样是在昏迷之后结束的。
该不会莜现在已经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杀手了吧？
“莜还记得下午发生了什么吗？”
为了防止差错，这一回努力把头转向莜，看到了她的点头。
“那……莜为什么想那样做？”
莜沉默了一会：“那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来复仇的杀手，一心只想着完成任务。”
“杀手？”
“嗯……”
“那现在呢？莜还觉得自己是一个杀手吗？”
印证了杜羽的猜测——莜摇了摇头。
莜的“杀手妄想”已经在下午告一段落了，就像是已经用这个身份完成了任务一般，可以拿掉自己的这一个属性了。
“莜……想得起复仇的原因吗？”
杜羽继续尝试性地一小点一小点地问，试图从莜的回答里找到什么关键的信息。
可是让杜羽失望的是，莜并不希望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哥哥……莜不想回答。”
“嗯……没问题，总之没事就好。”
“哥哥……不怪莜吗？”
又是这一个似曾相识的问题，在半个多月前，莜差点伤害了自己时，也是如此问自己的。
杜羽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好，能确定的是绝对不能怪罪自己的妹妹，于是，这一次莜得到的回答还是——“不啊，怎么会怪莜呢？莜也是不得已才那么做的吧？”
这一次莜等了很久才稍微点了下头，杜羽也注意到了这一个细节。
看来莜还是有什么事情在刻意瞒着自己，不过这也没办法，心事每一个人都有，就算自己是莜的哥哥，也不能指望会全部都告诉自己。
“总之没事啦，以后不要这么乱来就好了。咖啡屋的大家也没有怪莜你哦，以后还是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咖啡屋玩的。”
“嗯！”
莜这一句总算有了点力气，杜羽也双手向上伸了伸懒腰，就像解完数学题心情顿时舒畅那般。
“莜还有什么要和哥哥说的吗？没有的话就睡觉了哦？”
杜羽也确实有些困了。
“嗯……我们睡觉吧。”
“那莜晚安，好梦。”
“哥哥晚安。”
杜羽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迎来了这个温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