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前，她抓着他的脸，还在，狠狠地伤害着他。

叶乙宾将她拥入怀中，铁臂横在她身上，勒得她喘不上气儿，“越说越不像话，不许说了，不许再说！”

他在紧张，他很慌，她能感受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恼羞成怒了。

恼羞成怒？叶乙宾，其实你也是有感觉的，是不是？你好像很喜欢许薇，喜欢一个人，就会熟悉她的气息，熟悉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如今换了一个人，即便身子还是那个身子，但你怎么会察觉不到！

只是，如今你又在做什么呢？自己骗自己，又是何苦。

“乙宾，她死了，她死之前，你们还在吵架，你一定很难过，你会想，若是她没死，若是她死之前，你对她足够的好，你就不会这么难过，所以，你把我当成了她，你有时对我很好，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许薇替他分析。

叶乙宾一把拉开她，他的眸子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像是控诉，像是在打量着一个没心没肺的怪物，像是自己已被这怪物所伤。他的胸膛起伏很大，方才她就已经觉察，如今离得远了些，沉重的气息却依然触动着她的神经。

“薇薇，对不起。”他喃喃道。

“是姑娘吗？”是苓儿，苓儿来了。她来得可真及时，正当许薇不知所措之际，她来了，她不用在与叶乙宾谈论这个话题。

她，感激苓儿。看着叶乙宾难过，她的心，也会痛。她不知道为何而痛，或许，是因为她占了许薇的身子，对她的痛，也会有所感受吧。这是她想到的，唯一的可能。许薇是喜欢叶乙宾的，最近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苓儿，你来。”许薇喊道。

原来他们，正站在许薇房间不远处。今日许薇回来，苓儿便在这边儿打点，未曾跟去赴宴。站在门口，远远的见了火光，猜是许薇回来了，便迎了上去。

见了有人来，叶乙宾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抚着她的额头，“薇薇，小住几日便好，外头不太平，留在这里，总不是长久之计。”

说罢，便提着灯，朝着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什么意思？还是想着，一如既往地自欺欺人？他在提醒她，很快，他还是要带她回去的。

可是，即便是外头将被战火燃尽，自己朝不保夕，即便只有那一个地方能让自己得以保全，她也不想就这么糊涂地同他回去，轻易地被那里的人揉圆搓扁，她宁肯在这乱世中被人一刀砍死，也不要让余生在煎熬中度过。

那个地方，许薇曾死在那里。她对那儿，没有半分好感。她总觉得，她也已然在那儿，受尽了苦。

屋子还是从前的那个屋子，这么久了，她用过的东西，都还保留着。问了苓儿几句，才知道，即便她不在，苓儿也没有调回夫人处，许薇不禁想，这是等她的意思？

她不过是个蹭吃蹭喝的无用之徒，可是，高靖安夫妇在她身上，也是费了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