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证明是田述，可能是旁人趁其不备之时添进去的。”田述那人，有点本事，高靖安不愿意怀疑他。

“不会的，那日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夜里睡得不稳，过了几日田述便将那东西交于我，且是亲手交的，说是特意为我调制，我看过那香包，根本就没有被人拆过的痕迹，再者说，那香包气味浓重，其中引子的气味最为明显不过，若非是故意，他如何就觉察不了，自个儿的药里被添了杂物？”

“的确是这个道理。”许薇说得有理，高靖安一时也无法反驳。他看着两人的情绪不对，叶乙宾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薇薇偏着脑袋，不愿理会他。

他猜想着，薇薇大约还是为着昨晚的事在生气。昨夜，为着他，薇薇和叶乙宾闹得很凶。

他很识趣，当下便出了门了，小两口吵架，说开了便好。

高靖安早就看出来了，叶乙宾待薇薇的用心，而薇薇待叶乙宾，也是有些不一样的，至少她只有在叶乙宾面前，才会有些小孩子的活力，她会同他斗嘴，还会对他使眼色……

虽然她自己可能意识不到，但这，只是时间问题。

上回她蜷在叶乙宾怀里瑟瑟发抖的时候，高靖安就明白，自己，猜的很对。

他从前只当她是哥哥的女儿，自己的那个小侄女儿，只因她同嫂嫂长得太像。

许蔷？蔷儿？她才是小然？而薇薇，其实是小然的表妹？其实，侄女儿像姑姑也是说得过去的。

他们说的巫术，吕家，其实他不是很懂，但也并非全然没有思绪。

他一直都知道，嫂嫂来历不凡，能为常人所不能为之事。

他还记得，哥哥与嫂嫂初初见面的情形，嫂嫂头戴一扁平的混元帽，束发盘髻，身着蓝衫，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她支了个摊儿给人算命，不过因为价高，寻上她的，都是些达官贵人。

听说她算的很准，哥哥牵着十岁的他，也去寻她了。其实哥哥，是存心想给她砸场子的，他听说，哥哥先前似乎同她有些过节，却不想，她果真一算一个准儿，仿若她真的是仙娥转世。

后来，嫂嫂凭借算命，居然发了大财，二人在城外的这座宅子，便是由嫂嫂算命所得。

如今想来，莫非她使的，正是巫术？

而关于吕家，他想到的自然是那位吕姐大小姐，当年蛮州城里宇文府上的当家主母。

他记得，他当年，抄了她的家。

从前只听说，吕家在江湖中有些名望，却不知，他们竟会与巫术有关。

“薇薇，你……”屋子里，叶乙宾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很好。”许薇冷冷的打断他。

“对不起。”叶乙宾再度垂下脑袋，沉默。当日她饮下离魂水，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就如眼下般局促，他怕她醒不过来了，又怕她醒过来，接着恨他。

她说过，和他到此为止……

但是最终，他却发现，最苦痛的事，不过是她将他给忘了，忘得好生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