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挺贱的。自己喜欢的女人能够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身边，即便是受了委屈，也只是自己悄悄地吞下，依旧待他柔情似水的，多好!

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她委委屈屈的，夫妻关系沦落至此，他觉得，心里空空的。

细细想来，这府上任何一个女子，都如她眼下这般，而当初叫他上了心的，却是她从前那副尖利的爪牙。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他叫她留下?留在他身边，真的就那么痛苦？她明明，对他是有感觉的。

“你……有话想跟我说？”他试探着问。

“没有啊。”许蔷笑得没心没肺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宇文肃握着筷子的手指一紧，她装得可真好，如果不是芸香说，自从见了元淇之后，她就一直坐在屋子里，一句话也没说，他想他是察觉不到她的不悦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女人的撒谎功力见长，他都瞧不出来了。

此刻，他很自然的将手指松了松，仿佛方才发白的指关节，不过是个错觉。

他笑道：“随便说说的，谁叫你一直吃饭，都不带理我的。”

“食不言，寝不语。你前些时候才对锋儿说过。”许蔷揭穿他。

“你也知道是对他说的，又不是拘着咱们自己。”宇文肃厚颜无耻的说。

“言传身教，懂不懂?”许蔷道。

“臭小子难得识趣儿一回，今儿在自个儿房里用膳。”宇文肃道。他想着，这孩子是见了许蔷心情不好，希望他能哄哄她，才自发地躲去了自个儿房里，留下他二人相处。

许蔷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寻了芸香，“你去看看，小公子有什么需要的，都给添上些。”

说罢，便接着用饭。

宇文肃也没再说话，当真做到了食不言，即便他知道她不开心了，但有些事儿，他还是得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不说也好，装糊涂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她会不开心，无非是在意那个名分，笨女人，每天就知道胡思乱想。她是在意他的，否则她不会为个名分生闷气。

糊涂是装不了太久的。深夜时分，她以为他睡着了，她侧过身子，抚着他的脸，喃喃道：“宇文肃，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他终于不忍她胡思乱想，突然睁开眼，吓得她小手一缩。他却紧紧的握了，将她往怀里拉了拉，“你是我的妻。”

她的眸子如星子般闪烁，却叫一层薄雾铺满了，衬得深邃了。

“蔷儿，过些时候会有宫宴，你就，留在府里，好不好？”

“那她，会去吗？”

宇文肃一怔，旋即便说：“她是她，你是你。”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便不再说话了。

宇文肃很烦躁，他觉得，他是越描越黑了。他明明强调了，她是他的妻，可她，显然更注意，他之后说的事儿。

后日的宫宴，她真得不能去。

许蔷之所以不再说话了，是因为她意识到，没什么好说的。他的话，已经讲得很明白，无须她再费心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