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宇文肃当日提醒过她,进宫的时候,不要带任何人。看样子,她当日若是带了,即便是芸香,他都绝对不会放过。
他是不想波及自己府上的人吗?
看到她回府,宇文肃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他这些日子事情多,今儿一直在处理公务,效率却不高,一直在惦着她,担心她会不会又要走掉。
“明日帝后下葬,葬在长安之郊,满朝文武都要前往,你也要一并前去。”宇文肃道。
“帝后?”她没想到,也没听任何人说起,皇后也死了。
“嗯。”宇文肃应道,“她意图伤害你,就该付出代价。”
“那元淇呢?”许蔷提醒。
宇文肃一顿,才道:“你放心,伤害过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她是想问,驸马爷身边,站着的怎么能不是公主?
“她有孕在身,不便前往。”
许蔷沉默了。怀孕,又是怀孕!
“蔷儿,我……”见她不高兴了,他急忙要说话哄她。
她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翌日,长安郊外,满朝官员身着素缟,携着家眷,参加了葬礼。葬礼上,男女分立,宇文肃立于百官之首位,与其相对应的,许蔷这个没有任何封号的女子,却越过了一众命妇,立于首位。
高台处,年幼的皇帝焚香,叩首,高台下的众人跟着行礼。
磕头,跪拜,许蔷头都晕了。乘车回去时,许蔷靠着车厢就是睡。
“咯噔”一声,约摸是车轮绊到了东西,马车一阵摇晃,晃得许蔷醒了来,她愣了愣,细细一看,方才反应过来,她没看错,宇文肃的确正盯着他,很严肃很生气的那种,她脑袋垂了垂,不经意间注意到他的肩膀,素缟上的那片水渍出现的很是突兀。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起身的动作,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仿佛明白了什么。
“哦~~”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宇文肃瞪她,拍着她的脑袋往前一按,是很粗鲁很没礼貌的一按,“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又不是我要靠着你睡的。”许蔷心虚道。
话音刚落,脑袋上立时便挨了一记暴栗。
靠在木板上都能睡着,这笨女人,也不怕闪了脖子。他是好心,叫她睡得舒服点,然而,没一阵子,他便看着她嘴角的水渍蜿蜒向下,糟蹋了他的衣服。
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把她丢出去,他发誓,他真的这么想过。
不过想归想,到底也没能做出来。睡相不好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不,也不一定。
元淇一直在西院儿养胎,即便是有了身孕,也没能叫宇文肃解了她的禁足令。宇文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许蔷早已领教得彻底,而元淇,这才刚刚开始。相府之外,有谁能想到,公主在府里是这种待遇。
见不到元淇,许蔷可以假装她不存在,假装她的孩子不存在,然后,一如既往地,平静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