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姑姑曾教过她做点心,这日来了兴致,便试着做了几个,尝了尝还不错,便想着,给宇文肃送去书房几个。
他在书房呆了很久了,说不定会饿。
在门口站下,正要进去,却听了里头有人在说话。
“前些天下了暴雨,山谷处出现滑坡,所有人犯当场死亡,没有人会怀疑。”
“嗯,做得好,辛苦了,伯笙。”
“啪嗒”,手上的东西摔了。
所有人犯当场死亡,没有人会怀疑!是他们动了手,而值得他们动心思的“人犯”,除了那些被流配的,还能有谁!宇文肃是在杀人灭口!
她早该想到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唯有死亡,才能叫上位者真正的放心。即便那些人,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宫娥,弱女子。
她转身,快步跑回了自己院子里。见到芸香的那一刻,她突然庆幸,方才,她只是只身去找宇文肃,并没有叫芸香相陪。
“夫人,这是又同主上吵架了?”芸香关心道。
“没有,你下去吧,不用管我。”她回了自己房里,捂着被子心才安了些。
宇文肃很快也赶了过来。推开门的时候,许蔷正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全身都用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了个脑袋在外头。
宇文肃不明白,她这是怕了?还是在生气?他真的愈发地不懂她了。想当初,他在蛮州发现了吕修的尸身,被剁了脑袋的尸身,可见凶手何其狠辣。他在城外的庄子里发现了她爹娘的牌位,牌位前还有许多骨灰。他甚至可以想到,她在做这些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是冷漠的,是平静的……
今日死掉的,于她而言,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当初他怕她伤心,特意嘱咐她不要带任何人进宫,以免她身边的人受到牵累,他本就打算斩草除根的,否则,难道还叫他们将当日宫中之事四处宣扬?
方才他听到动静,冲到书房外,见到的,却是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怎么,她怕了他了?嫌弃他了?不行,他不许!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正要扯她的被子,她却自己坐了起来,“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她的声音难得的温柔。
“不会什么?”他冷冷的问。
“不会,偷听你说话。”背地里的宇文肃,总会有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如果可以不知道,那就这样吧,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活在虚假的平静里。
她的态度出奇的好,他心底的怒气顿时就散了。
他叹了一口气,“原来,你也知道偷听不好?”
“嗯,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今儿好贤惠啊!”他将她搂着,轻拍着她的肩头,“蔷儿,替我管家吧。”
管家?生活还真是处处有惊喜。这一管不要紧,管着管着,怎么就管出了一个儿子来?
她指着账目上有关小公子的份例,疑惑的视线扫向芸香,芸香笑道:“夫人之前总也不出院子,自然是不知道的,嗣公子是刘氏夫人所出,如今两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