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右脸火辣辣的疼，脑袋磕在床上，本就疼痛的身子，这回更是雪上加霜了。

“贱人！”

“骂得好！”她像疯了般傻笑，咯咯地笑，越笑声音越大，“殿下同那莫晴还真是一路人，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可是萧灿，你也贱！你不贱你就不会接了我回来，你不贱，就去娶了莫晴啊，你不是东宫的人吗？这回怎么不听话了？嗯？你若不贱，就不会在害死我爹娘之后，害死我的哥哥和弟弟们之后，还指望着，我要配合你做戏！萧灿，你个贱人！”

萧灿抓着她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你在报复我?”

“报复谈不上，不过你休想叫我楚小月生下孽种，生下你萧家的孩子，我楚家男丁被你萧家斩尽，断子绝孙了，所以你不要再妄想了，你想都别想！”楚小月初时还挺平静，到了后头，却是声嘶力竭了。

“孽……种?”他的嘴唇在不断发颤，抓着她衣襟的手，也已经抖成了筛子，“你就是这么看待，你自己的孩子的?”

“难道我有说错什么?若不是孽种，你敢带着他出去见人?你不会的，你怎么敢叫人知道他的存在?就算是他健健康康的出世了，他的下场，也只会是随了他娘一般，缩在这个鬼地方等死，必要的时候，还要被你玩弄于股掌间，叫他助你达成你的目的。”楚小月吼道。

“好个孽种！楚小月，你很好！我的孩子死了，我要你一命还一命，我给你一夜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是叫你哪个妹子来替我儿偿命！”男人捏着她的下颌，阴冷而又平静。楚小月没有看他，若她看了，她一定会看到男人额上爆出的青筋，以及眼里的悲戚。

萧灿走了，说完最后一句，他便走了，他走得很急，仿佛在这个屋子里多待一瞬，都会脏了自己的脚。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心里其实是无法言明的痛。

今日，当她决定，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她告诉那个孩子，不要原谅他的母亲，永远都不要，来世投个好人家，定要记得报复她！

她说，孩子，你来的真的不是时候，生下你，只会是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受罪，你若长大，必会对娘亲多加怨怼，怨娘亲为何要生下你！

对不起，娘亲不能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帮帮娘亲，离开吧，好吗？来世，就投个平凡的人家去，远离朝堂，远离纷争，太太平平的度过这一生。

孩子或许是听到了她的话，所以，就这么去了……

就这么去了……

萧灿说要叫她妹子陪葬，她倒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牵累旁人……

她缓缓的起身，赤着脚，走到了梳妆台前，抽屉里的那把匕首，一直都还在，前些日子，她对萧灿说：“你不在的时候，其实，我会害怕。”

然后，萧灿便送了她一把匕首，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永别了，萧灿，永别了，世道，我来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