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割向自己的腕子，鲜血汨汨流出，她躺回到床上，等待着生命的消逝。

她睡着了，这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后一回闭上眼睛了，这一觉，一定会特别的熟，熟到不会再醒来。

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闯祸精，每日只知道带着张萱到处惹事，她同萧灿，还不是夫妻，还没有孩子，还没有彼此间的亏欠，恩怨……

在梦里，爹爹还是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爹爹，娘亲也依旧还活着，她抚着她的脑袋，温柔的说：“别怕，别怕，娘亲会永远在你身边。”

一个孩子摇摇晃晃地走到她的面前，她蹲下身子，对着小家伙儿伸出了手，她笑着问：“小家伙儿，你是谁啊?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小家伙儿说话尚不利索，奶声奶气地说：“娘亲，我是你不要了的孩子呀。嘻嘻……”

晴空突然闪出一道霹雳，撕碎了她的美梦。孩子，孩子，不要了的孩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对啊，我是来找你的，孩子，对，娘亲是来找你的，娘亲对不起你，这便来陪你了。

她想抱一抱孩子，环起来的双手却是扑了空去。孩子散成了烟，成了雾，化作了尘埃。

她心里一慌，站起身子四下打量，四围是广阔的大平原，环视下来一览无遗的，没有孩子，没有她的孩子。

“你为什么杀了我？娘亲。”孩子的声音很是无辜，一遍一遍地在天际回荡，她捂着耳朵，蹲下身子，却不能阻隔孩子的控诉，声音突然变得粗糙，变得狰狞，“你胆儿肥了！还真敢给我死！你信不信马上就有人陪你下地狱！嗯?”

天空已是阴云密布，电闪连连了，她摇着脑袋，她不想听，她不想听，她就想安安静静地去死，为什么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

她摇着脑袋坐了起身子，眼睛倏地睁开，她看了看眼前那张既熟悉又讨厌的脸，有些反应不过来。

左腕上的刺痛提醒着她，这不是梦，是现实，她活了，活了过来，即便是死，她都没死成。

身子失控地倒回床上，绝望到无力，她无视了眼前面色不善的萧灿，她不想理会他。

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身边又过来几个人，又是查验伤口，又是诊脉的，还有人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只是静静地躺着，不做反应，眼睛直直的瞪着房顶，实际上却是散着神儿，只是眼眶已经酸涩。

身边的人散去的时候，萧灿重新走到了她身边，她思忖着，他会不会，再给她一记耳光?若是如此，这回她就太冤了，她杀得是自己，又不是他的孩子。

萧灿却只是为了为她掖了掖被角，还为她抹了抹眼角未干的眼泪，动作很轻柔。

他的手指上有很多茧子，磨得她的眼角有些痒痒的。他慢条斯理地同她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选一个妹子去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