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然?”高靖安怔了怔，他故作轻松，笑着挥手，“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你难得出现一次，别跟哥开这种玩笑。”

“你个混蛋，她是被你害死的，就是你，还有宇文肃！”小然死前，说的是“他们”，“他们”，大约就是宇文肃和高靖安了！都是混蛋，男人都是！

“她是替自个儿妹妹死掉的，怎么，高大人手段如此高明，如此卑劣，没设个庆功宴庆祝?庆祝大哥哥自此绝后！庆祝高大人杀了自个儿的亲侄女儿！”贺夫人怒火中烧，高靖安，她的哥哥，她曾经的哥哥，到了今天，他冷血至此，卑劣至此，他如何对得起天上的大哥哥！

“别说了。”高靖安隐约明白了什么，低声阻止她。

她却不依不饶，“你还有点儿人性吗？你不是我哥哥，你是怪物！是畜生！”

“我叫你别说了！”高靖安吼道。

“高大人做都做了，还怕说吗？”另一道声音自远及近了。

高靖安转头一瞧，脸色更加难看了，“宇文夫人?”

“高大人，平素行事，还是积点儿德吧。”宇文夫人是追了高妙羽来的，她就知道，妙儿一定会找他理论，那日葬了许蔷，高妙羽骑了快马便是走，宇文夫人追得好生费劲儿，平素还真看不出来，妙儿的马术，轻功，竟是一流的好，看样子，这些年她跟着阿荣学了不少。

“宇文夫人还是留着这些话，说给令郎听吧。”高靖安没好气儿地说。

宇文夫人理都没理他，“妙儿，人也见过了，咱们走吧。”

之后，寒风阵阵袭来，高靖安瘫坐在石桌旁，妙儿走了，他没有拦，心都是别人家的了，自然轮不到他来拦。

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那个兴致，去处理这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可是，她们说，小然死了?死的是小然?不是许薇?

这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小然不会死，她明明，在宇文府呆得好好的，宇文肃岂会放任自己的妻子到处乱跑！

只是，她们有什么理由说谎！看着妙儿的眼神，溢满了恨的毒，不像，不像是假的。

可珍是这会子走了出来的，可她只是看了高靖安一眼，也没同他说了句话，便转身回屋了。

高靖安心里慌得更紧了，他挣扎着从桌旁爬起，踉踉跄跄的追了过去。

他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了什么。自她醒过来之后，这是头一回，对着他露出了这种表情，冷冰冰的，看得人心里发颤，就像从前那般。

她一定是对他失望了，她讨厌他，因为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

不要，可珍，不要这么对我。

追着她进了屋子，她背对着他，丝毫没有同他说话的意思，他紧张得唤她，“可珍?”

“妾身今日乏了，爷还是去别处歇着吧。”可珍的声音很是平静，犹如死水一般，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你是，讨厌我了？”说这句话时，他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恐惧着，试探着，直觉上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是，她是讨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