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处于我的立场上而言，我根本不敢啵她的嘴。

那个仆人接着说道：“请你等候一下，我先去拿套衣裳，等会我可以带你去浴池。”他十分谦逊而低微，我很明显感觉得到彼此的差距，在经验上难以跨越的区别。

“谢谢，那我在这儿等，你可以慢慢来。”我说道。

我和雨棠已经吃饱了，雨棠警告道：“那我上去休息，你可不要到处乱逛，给人添麻烦。”

“是，小姐。”我最近说得最多大概就是这句话，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低人一等。

我端正地坐在原地，那些仆从过来娴熟地撤下原本留在桌面上的碗筷，几个人很快地把碗盘搬到里边。

那几桌客人已经散开，离开了原来的座位，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向何方，只是呆呆地感受他们灵息的波动，只有我们这些被武天纪所诅咒着的人才会可以如此驾轻就熟地掠过这么多不一样的灵息，只有我们，诅咒或者是祝福，还是神的玩笑，都不重要，因为我根本不相信它的存在，正如我不认为即便我的生活就是小丑的生活有多令人厌恶一般，约束对于我并非一无是处。一旦一个人孤独地静坐，无数的想法便迸发溅出。

这儿所有的人，包括仆人都是灵士，强弱不一，但程度平均起来也是出类拔萃，这个家族实在是像身置丛林，光焰燃烧得越是炽热，越是可以引起周围的注意，我接下来还要与这些家伙周旋，早知就该逃之夭夭，我是否会成为由于好奇而被害死的猫，我很好奇，甚至夹带着一丝丝兴奋。

我就是如此，害怕到欣喜若狂也是一种极难体验到的感觉，估计我也是会对此刻骨铭心，最无聊的莫过于一切按部就班。

如今的我被称为怪物会觉得屈辱，不是觉得那有什么无礼之处，而是现在我还远远未超脱灵士的极限，还不配拥有它这个标签，讨厌它，怎么会，就像被贴上怪人的标签，我也一如既往地活着，一个真正自私的人是不会萌生在意的情感，除了对象是自己的时候。所以我很庆幸世界不存在完全自私的人或物，当你想给别人或者世界留下点什么，你就已经不是。

“少年，我带你去温泉。”那个仆人说道。我站了起来，从不知飘到了遥远何地才可罢休的痴想中恢复了神志。虽然这次的确被雨棠安排了，但是我也觉得身上油腻腻的不怎么舒服，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嗯，劳烦你费心了。”我拍了拍身子，集中了刚刚极度涣散的精神。

我跟在他的后边，他的每一步都极其有节奏，不大不小，不紧不慢。现在的客人不多，零零散散只有几家，但明天呢？那就是正式的寿宴，以李老的影响力几乎一呼百应，什么样的人都可能出席，想想也是挺让人激动，又有些许头疼。

“你应该是最近才做这份职业对吧！”他说道，那普普通通的脸说出了普普通通的话。

“我作了大约半个月，说是新人也没错，有那么明显吗？”我问道。

“其实你的行动基本没错，如果少点神气和亲昵，不然你们甚至有点像是情侣。”他解释道：“作为仆人，要勤劳、细心、周到、听主人家的吩咐，你表面上做得还不错，但实际上你们之间的距离感并不明显。一个好的仆从要做得长久，需长久总结。”

“您还真是了解得仔细。你的大名是……”我问道，他脸上本来贴着假想的胶带剥落，他的话语娓娓道来，却说中我的命门。

“贱名余期，在这儿工作已有近二十载，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他说道，他在仆人中也有一定的地位，这种职业一般会与资历挂钩，所以绝非一个小喽啰。

“多谢，余大叔。”我说，他是个亲切的人，无论是否是工作原因所致，至少他在我眼里的确如此。

“前边的屋子就是温泉，左边是男性浴室，这套衣服你可以用到厌烦再还。”他递给我一套顺滑的衣裳，上边刚好盖着一条宽大的布，应该是用来擦拭身体。

“感激不尽。”我说道，跟他相处很轻松惬意，他总是自然地微笑，与他相比，我才清楚我所做的不足之处随处可见。

他目送着我走了进去。我把布披着，在里边的屋子我脱下了身上的衣物，有大半个月没沾过水，而目每天都是在太阳下赶路，衣体藏污纳垢，在所难免。我首先走到了换衣间前面，那儿也有一个仆人在那儿，替你看护衣物，等到你出来时他们便已把衣裳给你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在里边有许多布可以扎起来，遮蔽私处。我走在里边，雾气四漫，腾腾升起，在山里成长的我对此情此景挺有伤感之情，唯一不同的是这水汽是热乎乎的。

我一个劲钻进水中，不得不说全身的酸苦随着酥酥麻麻而消退，对于洗惯冷水澡的我感觉十分新奇。

“好舒服，真的不错。”我自言自语道。

“是啊！很爽。”我附近传来了一个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少年，好熟悉的灵息，就在刚才我才感应到，至少让我确认不是魑魅魍魉之流。

他就在我的附近，渐渐从雾气中出现，我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即使是我也无法在无意识中探寻灵息。

在他的眼中，我赤裸着上身，肩上盖着一条布，遮住了我的上臂。如果说是巧合，那真是求之不得。但他一步步地靠近，实在不像是毫无准备的意外。

刘羽，我眼前的少年，年轻而有活力，不似刚才一般稳妥，好像也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