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不情不愿地坐到林淼对面，一副驴脸，“找我干嘛？”

林淼从包里拿出东西，放在桌上，往他那边推了推。

“中间人我当过，这活不好干，我劝你也别去干。”

“其实……”

“今天来找我肯定也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

“你大可不必这样，事情说穿了我反而觉得轻松了，反正她不会回事务所，反正我没办法让她回事务所，滚，也是迟早的事，”唐正豁然开朗地感慨，“现在想想，在哪里工作对我能有多大影响呢？有句话说得好啊，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哈哈哈……”

林淼沉默地听了他很久的叨絮，末了，才笑了笑说：“其实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唐正从机场回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他不敢相信地愣了几分钟，“真是玩不过她！”

老总的房间大门紧闭，连百叶窗都合上，他向旁边的人勾手，“怎么回事？”

同事藐视，“你问我？你不是人家的助理吗？”

“晚上吃饭，我的！”

“哎呀呀，你真是太客气了。”

“能说了吧？”

“是她自己来的，她来的时候老总还没来上班，她还在接待室里等了大半个小时呢。”

“那办公室不是乱套了？“

“完全没有。”

“她没发脾气？“

“没有。“

“……太恐怖了！”

等了半个小时竟然没有发脾气，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你，不过记得晚上那顿饭啊。“

老许笑眯眯地看着低头看文件的人，合不拢嘴。

宋怡洋随意地翻着文件，高跟鞋离了脚跟虚虚地挂着，摇摇晃晃，“这个案子为什么一定要由我接，谁接不都一样吗？”

“话是没错，像是这种收购案我们事务所随便一个律师都能应付，可这个客人是庄总介绍过来的，他们客厅听庄总提到过你的名字，我这边不好推呀。”

“他们和庄总什么关系？”

“两家生意做得还挺大的，所以你看，这次真不是我故意找你茬。”

“那让我妈半夜打电话给我的是谁？“

搅着咖啡的汤匙扔下，“看我这脑袋都忘了问你喝什么了，咖啡成吗？”

“老许你的戏还是这么烂。”

“呵呵，是吗？”

宋怡洋唰地合上文件夹，“跟庄总的秘书联系一下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说我想请他吃个便饭，另外，把这个案子的资料全部邮件给我。”

“资料已经在你邮箱了，庄总，我现在就去联系。”

她把鞋跟提上，边走边说，“之前的资料全被我删了，你再发一次。”

“好的好的。”

唐正呆呆地看着走出来的人一直不知作何反应，拯救他的是老总，“你进来。”

“啊？”他晕头转向，那个人已经走到门口了，进去？

老许催促，“快进来。”

一路上唐正犹豫了很几次，在一个红绿灯的空闲，他终究还是张了嘴，“阿水都告诉我了。”

宋怡洋锁着眉，冷冷地问，“她告诉你什么了？”

“不就是阿水底子寒不能经常吹空调吗？我之前又不知道，所谓不知者不罪，就算我有错，你也用不着发那么大的脾气吧？你是不知道你那块板子有多厚，”唐正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距离，又扩大了一点，“有这么厚，能砸坏人的！”

宋怡洋看了看那两根手指，把头转到外面，“阿水上机了吗？”

“嗯，我看着她进去的。”

“关于我们手上的案子其实我有一些看法，我知道我没多少经验，很多看法都不成熟，你先听一下。”

唐正口若悬河，一股脑地将心中的想法全说了出来，本来意气风发的脸在看到后座的人从包里掏出耳机然后当着他的面不急不忙地带上后，碎掉了。

冷静冷静，必须要冷静，老总刚才传授给他那个口诀怎么念来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