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尘滚滚，旁边的车子缓慢地碾压着带起了一路的尘土，林淼往小路的内里挪了几步，远离了那辆车子。

蒋兴甩着头左顾右盼道，“老莫，你确定没搞错？这地方看着不像是能做生意的处啊？”

“不会搞错的，这地方我以前也来过，现在修路，很多地方都围壁了起来，所以就没有什么人了。”

“都转几圈了，那个什么车行连个影儿都没有，倒是难为老板还开的下去！”

“这种市政工程，应该会有补贴的吧。”

“那边。”

窗子外头冷不防出现一个人，蒋兴吓得不轻，拍着胸口嚷嚷，“你不是聋子呀？”

“左拐，直走五百米，车行在那里。”

老莫看向左面，“谢谢啊，小姑娘。”

“等会！”蒋兴制止住老莫打方向盘的动作，把头伸出窗外，“刚才我打了不下十个响指，又叫了你好几声，你不是聋子为啥不应人？”

“几分钟就能看到车行的招牌了。”

“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好的。”老莫踩了油门，车子飞快地驶走。

“老莫你怎么开走了？快把车倒回去。”

“行了，就你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可别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到了。”

“我凶神恶煞？你懂个球，我长得那叫一个英明神武！”蒋兴呸了他一口，调了车里的镜子来照镜，两条浓眉不停挑动。

“有生意，里面出来一个人。”

外面高声呐喊，林宇盖上饭盒，又把饭盒装进布袋里，对着一旁的工友说，“我去。”

“哎，大宇你那汤是不是不喝了？”

问话的工友看着走远的林宇上手解着布袋子，被一筷子打在了手背上，哎呦一声收回了手，“你干嘛？”

“你蛔虫转世的？人大宇家里辛辛苦苦送来的饭你也好意思吃？”

“他都喝两碗汤了。”被打的人碎碎念。

“你甭管别人喝了几碗，再说了他哪次不是连汤渣都吃光的？你有点眼力见行不行？”

“行行行，我不吃就是了，你别再敲了！”

“再来一个人！”外面又再叫喊。

“咦？大宇人呢？”偷吃不成的工友出到外面，没有见到刚才出来的林宇，问。

老莫在旁边指指点点，“这你就别管了，赶紧帮我把车给洗了，对了，里面也给我去下味。”

“你有什么事？”

蒋兴摇着烟盒，几根烟冒了出来，他抽了一根递了过去。

“我不抽烟。”

“你是不知道这玩意的好处，等你知道了，想离都离不开它了，不吸烟，那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呀？”

林宇没回，往车行走，“我还有工作。”

“那谁，你等等，”蒋兴转了手里几下烟，把它夹在了耳朵上，“你白天在车行打工，晚上又去送外卖的，这么奔波，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

蒋兴也料到他不会回答，径直说道，“虽然说肿瘤是良性的，可是得了这种病这辈子基本就只能这么养着了，定时定候的检查不在话下，说句难听的，肿瘤可是会复发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按照你现在的这个收入，检查费勉强可以应付，可其他的开支呢？老父亲现在在家里面躺着，还得有一个人专门侍候，他们是没办法赚到钱了，那么，你是打算再做一份兼职还是让你那位亲戚继续资助你们家的生活呢？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么好心的亲戚呢？要知道，长贫难顾，更何况你们的手术费已经是一大笔开销了。”

“你是谁？”林宇直直地看向他。

“你记性不太好呀，那天你替我挡了一下的，忘记了？”

“我没有，我是被人推过去的。”

那天林宇送外卖，刚踏进门一群人便打了起来，他本来是想在赌桌上拿了饭钱就走的，可是不知道谁从后面推了他一把，然后一个玻璃瓶就直接爆在他肩膀上了。

这件事，他涂掉了一整瓶的红药水才把她给糊弄过去了。

蒋兴哈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他捂住肚子说：“你也太老实了，我就喜欢和老实人一起做事！”

焕然一新的车徐徐地开了过来，“你的车洗好了。”

“你要是愿意的话，车行这里你可以继续做下去，也不用去公司，我有需要的时候你来就可以了，当然了，钱这方面我不会少你的。”

“你查我就为了这个？”

“嗯呢,”蒋兴上上下下摸遍了身上的袋子，最后在裤子的后兜翻出打火机，嚓一声，小簇的火冒出，他吸了一口烟，流里流气地说，“你身手不错。”

林宇看着慢慢往上飘的烟圈，形状越来越散，到了后面连一缕烟丝都看不见了。

“你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