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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随秦朝华登上包机的航舱。

秦早就在萧山机场包下这架飞机，并且机场安检人员早就被收买，无须进行任何安检飞机便直插云霄。看来他对圣坛之行诚然是谋划已久，志在必得。

机舱中，秦朝华依然一袭黑衣裹体，黑布蒙面。或许不愿意外人看见他这副模样，这架飞机除了机组成员外没有一名空姐。

大约一个小时后，当飞机途径湖北境内时，忽然客机机长一脸慌张神色，急匆匆地朝客舱奔来。

“秦先生，地面指挥塔命令我们立即在武汉迫降，据说有人在萧山机场安放了炸弹，警方要求对所有经萧山机场出发的飞机全部进行临检！”

秦朝华闻言躯体猛地一震，一道如毒蛇般阴寒的目光倏地罩住了我。

虽然遍体生寒，毛骨悚然，但我依然神色自若地闭着眼睛听音乐，并没有因之而露出丝毫异状。

“一定得迫降？”

秦朝华缓缓转过头，阴冷的目光罩住机长。

虽然全身为之一颤，但机长依然点头，苦笑道：“秦先生，如果不听从地面指挥，我们这架飞机立即会被空军锁定。就算飞离武汉区域，空军也会派战机前来尾随、威慑，我们不可能到达西宁。而且，这次只是普通的临检，如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继续航程。”

秦朝华垂首沉、沉思片刻，冷冷盯了我一眼，点头道：“知道了。”

当飞机朝武汉天河国际机场飞去后，秦朝华忽然离座来到我身旁。我淡淡一哂默然未语，依旧听音乐。

忽然一个坚硬的东西顶住我的肋部，随即秦朝华冷冷道：“嘉伟，如果是你动的手脚，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冷冷瞥了这个凶魔一眼，淡淡一笑道：“我没那么无聊，也没有调动军方这个本事！”

“没这个本事？”秦朝华瞳孔收缩起来，冷冷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上线！黄家、李长丰，哪个不能调动军队？小子，你的运气很好，黑石经营数十年的政界网络都比不上你，他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瞑目？”我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咧嘴冷笑道：“姓秦的，我师父的死，你也有份吧？蚀心丹的研制，你提供的万毒方起了大用吧？”

秦朝华一怔，随即桀桀一笑道：“黑石一世枭雄，杀人无数，能有那个下场已经很不错了！”

我冷冷盯着他道：“秦朝华，你一辈子杀人只怕较之我师父更多吧？就连自己的门人、师叔、师兄弟都能下手，简直是欺师灭祖，你的下场又会怎样？”

秦朝华阴冷一笑，齿缝挤出一句狰狞的话语：“我死后，管它洪水滔天！”

自私，极度自私！毫无人性的自私！残忍无情的自私！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性格，他才能做出欺师灭祖的行为，才能为追求个人所得肆无忌惮地虐杀江湖隐居人士。万毒门、江南方氏的灭门正是如此。

飞机在天河机场专门辟出的一处地方停下，大批特警、武警带着警犬登机检查。然而这些武警并没有骚扰客舱仅有的两名乘客，在仔细搜索确定无炸弹后，随即离去。

一个小时后，安全警戒解除，飞机再次飞上云霄。由于在天河机场一番往返以及检查，时间耽误了大约两个多小时。

秦朝华颇有些疑惑地盯了我几眼，随即坐到另外的一个座位上。当他离去时，我身体不由为之一松，冷汗顿时浸淫而下。

被一条大毒蛇时时刻刻地盯着的滋味并不好受，这一点我深刻地体味到。而且，这条毒蛇身上携带的异味薰得我直反胃。诚然，这个家伙使用了大量的镇定剂和高纯度的海洛因，目的只是为了止痛。而为了遮住异味，秦朝华在身上喷了大量的古龙水，异味和浓烈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使得我的鼻子倍受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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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时左右，飞机降落在西宁曹家堡机场跑道上。

一个小时后，在机场某酒店包厢中匆匆用完餐的二人乘坐出租车向市中心某处疾驰而去。据悉，秦朝华已经在某公司直升机坪存放了一架贮满燃料的直升机。

然而刚刚进入市内却遭遇了大堵车，这让秦朝华的身躯微微有些僵硬。显然，生性多疑的魔头再次起了疑心。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才抵达直升机坪，等候已久的直升机机组成员熟练地操纵着仪器，很快直升机便轰鸣着飞上蓝天。

这是一架Sikorsky公司制造的S－76A大型直升机，最大航程高达661公里，足够以直线飞行西宁至玉树一趟。

本可容纳八至十人的机舱仅坐着两人，显得相当宽敞。直升机以时速200多公里的巡航速度在飞行，天气状况良好，乘坐还算舒适。直升机窗舷下白云朵朵，高高的晶莹雪峰不时自直升机下方掠过。

两个多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玉树最南部与西藏交界的白扎镇某处水泥场地中，一辆越野车已停放在水泥场地附近。没有片刻停息，在收拾好极其简单的行装、食物、睡袋后，车辆直奔圣坛路途而去。

不到半个小时后，路绝。秦朝华将越野车抛弃，将装着物品的两个背包其中一个丢给我，自己背着另一个径直朝崎岖的山路行去。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进入了西藏地界。

一路无奇，由于我们皆身负上乘内功，高海拔对我们的影响几乎可以消弭，故而行路极快，每天甚至只是休息三四个小时而已。

两天后的午后四点左右，我们再次来到圣坛门户所处的玛雅吉尼峰。高大的雪峰直插云霄，在微微西倾的阳光照耀下，雪峰显得晶莹剔透，碧莹莹的如同一座巨大的翡翠山。

圣坛门户处在雪峰西侧某个岩洞之内。由于岩洞附近部署了很多机关，故而一般人就算在附近如何寻找也无法发现任何异状。

以龙形钥匙开启机关后，秦朝华望着黑黢黢的圣坛，却默然站立良久。或许，数十年来他一直在追求这一刻吧？圣坛作为明门最崇高的所在，千年以来无数珍宝均藏在此处，诚然被江湖上视作本世纪最大的未开发的宝窟。

然而这个宝窟我却一直没有稍作利用。一方面是为了维持明门传统，为了防止明门人心为之异动；另一方面，我也并不需要这些宝物，对我而言，自己现在的财产已经是过多了，以致于不得不将其逐渐倾注在慈善教育基金会上。

“嘉伟，上次我一直守在圣坛入口附近，从头到尾没看到你们出来。圣坛是不是另有一个出口？”

忽然秦朝华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阴冷的目光却再次将我罩住，我不由自主地为之全身一紧。

微微迟疑后我点头淡淡道：“上次启动千斤闸后，圣坛自动封闭，唯有持钥匙之外开启。后来历尽艰辛我们才找到另一条不是出路的出路。”

秦朝华默然，片刻打亮使用时间长达40小时的防水军用手电。圣坛大门缓缓合拢，所有与世隔绝，黑暗笼罩着一切。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想知道吗？”

“当然。”

“好奇心会杀人，你知道吗？我的那些师叔、师兄弟、门人就死于好奇心。”

“我不是他们，这个你也很清楚。”

“我清楚。”

当我瞧向他时，他缓缓地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撤下。

定睛看去，我登时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