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17章蜕变

跟雪青衣聊了一下午，回到自己的小茅屋时，已是傍晚。

朋友多了，可是，责任也大了。不知为什么，离开果园后，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忧伤感。

虽然，接触不久，只是刚刚开始，但她的率真，已经完全将她自己暴露出来的。看似坚强无畏的她，内心深处却脆弱得很，甚至再也经不起半点风吹浪打。不然的话，先前见到来袭的妖兽时，她完全不用表现出惊惧的神色……

青衣说的对：同是天涯沦落人。

有些事，只是亲身体会过，才会明白其中的辛酸。

那种沦落的感觉，雨中天的心里比谁都清楚。那种“避世”的孤寂感，担惊受怕的忧虑感，还有对亲人的思念……等等，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令人数夜辗转难眠。

虽然，答应了在功成之后，帮她报仇。但是，仅仅这样够了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础上，没有傲人的实力，一切都是空想！

夜，挟着凉爽的微风，吹散笼罩在天空中的乌云，吹过滴着露珠的树叶，吹过闪着光亮的池水，也吹过雨中天那俊美的面颊……。

初春的夜晚，原来也可以这么美丽，难得一见的圆月，今晚很给面子，圆得像块大玉盘一样，浑身透射着月华之光。还有那晶莹的星星，在有些灰蒙的天空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邪域大地正静穆地沉睡着，谷中碧绿的青草，含苞待放的野花，正昂汲取着甘露，在微风的挑拨下，散出来的馨香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一种清新醉人的感觉。洞外黑河中传来的河水拍打礁石的惊涛声，远外传来的妖兽嘶吼声，可能是平时听惯了，现在也不觉得有多恐怖，若是细细品味，你甚至可以将它当成是一抒情的歌曲。

看似平静的夜晚，却能挑拨起心底深处最激荡的波涛。

“今晚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我没理由压抑着心中对另一层高度的渴望。夜――请给我最坚定的勇气，让耀眼的巨龙给你添上另一道亮丽的风景吧。”

雨中天不再犹豫，张开双臂，昂一声怒吼。震撼人心的声音响彻云宵，身边的大猴子似乎意识到了主人即将蜕变，以最快的度闪了开来，只有那目光依旧锁定在主人的身上。

眨眼之间，灰蒙蒙的月夜之中，一道流线形的金光拔地而起，飞舞着冲向云端。

浑身金光熠熠的金龙，孤寂的月夜因为有了它而变得生机盎然。

大猴子在下面昂望空，唧唧吖吖地叫个不停。为拉近距离，又跳上树梢，尽可能爬到能够落脚的至高点，观看着那神圣的一幕。

金龙在上方飞舞了一阵后，又向夜色的深处飞去。

飞过几座过百丈高的山峰，俯视而下，萧条的陌野之中，洪荒猛兽横行，耸拔的山川之间，妖禽展翅翔空。目光所掠之处，无不彰显着北岭邪域的秘密面纱。也只有在此刻，雨中天方才正正领悟到，为什么这里会被人称之为死亡禁区、人间炼狱，原来自己从前所接触到了，只不过是这片岭域中最渺小的恐怖势力而已。

龙身所绽放出来的金色光芒，在天空中极其瞩目，吸引不少妖兽目光。一些实力低下的妖兽，一见到金光便吓得四散逃窜。在空中偶与妖禽相遇，那些个妖禽无不折翅惊逃。这种折服万兽的感觉，给雨中天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逃窜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兴奋之际，化身为金龙的雨中天继续向前飞。越往西面飞去，所见妖兽便越多，体型也是越大，闻之逃窜的妖兽，竟也越来越少。

飞了这么久，也有些累，本想在前面那座插天巨峰上停下来歇息一下。可惜，事情终究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之外，功力未到家，竟无法变回人形。

“为什么好事不灵，坏事总是那么灵验！”

一声龙啸，划破夜空，响彻九宵。

愤怒的的啸叫声，引来一头全身燃着赤火的巨大怪鸟，展开的翅膀，足有十丈余宽。远远地便能感觉到巨翅所扑腾出来的热浪狂风。

“唳~~~”

清丽的鸣叫声，摆明了是在跟金龙叫板。

惊骇之际，金龙盘空而起，巨尾一扫，正好击在那火鸟的背上。“嘭”的一声巨响，只觉得如同击在坚不可催的精钢上一样，那火鸟动都没动一下，自己的龙尾倒是传来一阵恻隐之痛，似乎有灼伤的痕迹。

火鸟撩动着巨大的利爪，想去抓住龙身。

变成金龙的雨中天哪敢怠慢，赶紧舞空而上，龙尾与鸟爪擦边而过，险险地避过到鸟爪的袭击，可是尾部仍被勾出了两道深深的血痕。

高空之中，又传来一声龙啸声，瞬息间，数道惊雷闪电划破灰暗的夜空，齐向火鸟击去。

看到那劈空而来的闪电，火鸟哪还敢追逐金龙，急急折翅改道，躲避雷电的攻击。

“妖鸟，今天要不灭了你，那我这一年多算是白忙活了！”

雷电未消，金龙一阵番翻舞，追着那火鸟。龙嘴一张，激射的水柱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白影，直向火鸟喷去。那火鸟飞得再快，终也没能避开水柱的侵袭，转瞬之间，全身赤焰被烧灭，火红色的巨鸟立即变得暗淡无光。

趁此之机，金龙直追而上，再一次甩屋横扫。

这一次，没有烈焰护体的火鸟，抗击力不知弱了多少倍，在被龙尾扫中的那一刹那，巨大的躯体就像是断线风筝一样，向旁边疾飞，“嘭”的一声惊响，撞在前方的插天云峰之中，顿时山摇地动，那山峰倾刻间崩塌，巨大的山石泥土倾泻而下，火鸟也随着泥石坠入万丈渊涧之中。

这一战，虽然胜利了，雨中天并没有多高兴。倒不是因为受了伤，也不是因为火鸟实力低微，而是因为变不回人。

最担心的事，一直不敢变龙的原因，这一刻还是生了。

再往前飞，妖兽们的能量应该是越来越强吧，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怕是难以应付。就像刚才一样，幸好只是一只火鸟，要是同时来两只这种实力的火鸟，死的恐怕是自己。

领略到妖兽们的真正实力，雨中天不敢再向西行，摆转龙尾，向来路飞去。

龙尾伤口上滴下的血滴，竟与龙身一样泛着金光，滴在灰暗的夜空之中，宛若流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