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兄，你去过岁国的南阳城吗？”

赵昊天突然问出这个一个问题，雨中天当场呆住了。

南阳城，曾经生活的十八年的城市，怎么可能会没有去过。

一听到这个名字，曾经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一一浮现脑海。

两年了，也不知道，昔日的将军府是否还在，母亲的孤坟上，是否已经长满了杂草，还有生死未卜的父亲，他现在又在哪里？是到了地府转世轮回，还是像自己一样，在哪个穷凶之地过着亡命天涯、苟延残喘的日子？

“去过。”雨中天默默地点了点头，嘴角挂起一丝勉强的微笑。“赵兄，你突然之间怎么会问起南阳？”

赵昊天撕咬了一小口兽肉，边咀嚼，边说道：“我听闻南阳城有一家洪记铁匠铺，匠铺老板的手艺精湛非凡，此番想去打探一番，看其能否帮我铸成旷世宝剑。”

“你刚才不是说，要想炼成旷世宝剑，除了冰火圣莲之外，还需玄武精铁吗？你都已经准备好了？”

“玄武精铁乃稀世之材，哪能那么容易找到。”说罢，赵昊天轻叹了一声，又道：“说实话，我虽然出身于刺客，精通剑道，但对于铸剑之事，却是知之甚少。前去南阳，也只是想打听一下，到底在什么地方能找到玄武精铁。”

“难道你认为，南阳洪记铁匠铺的老板能告诉你这条线索不成？”

“姑且这么认为吧。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洪记匠铺的老板技艺非凡，更听说，他曾是墨国的铸剑宗师。以他的出身来历，知道的资料肯定比我多。”

雨中天从小在南阳城长大，对于南阳城的大小事物，可谓不算陌生。

此前，确实听说过洪记铁匠铺，依稀还记得，那家门面简陋的匠铺好像座落在城西，以前还帮爹爹去订做过马鞍。

但印象中的匠铺老板，却只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脾气甚是古怪，从不与旁人多言半句。

他曾经会是墨国的铸剑宗师？这话说出来未必有会相信，因为那个全身黝黑，蛮肉横生，看似头脑简单四肢达的汉子，实在很难令人将他与一代宗师划上等号。

雨中天沉吟片刻后，道：“赵兄，不是我泼你冷水，不妨实话跟你说吧，我曾经也与那洪师傅有过买卖，据我判断，他的铁匠手艺确实不错，但若与铸剑宗师相比，有着很长一段距离。更何况，他还有个怪规矩：什么铁器都会打造，就是不铸剑。”

赵昊天浓眉轻皱，道：“也许吧，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想，我还是应该试试。”

雨中天淡然一笑，道：“祝你好运。”

“雨兄，有没有兴趣嗖我一起去南阳逛逛？”

雨中天心神微微愣了一下。

回南阳――曾经多少个日夜，做梦都会想到这三个字，只怨实力不够。

赵昊天见雨中天脸色阴郁，沉默不语，忙解释道：“雨兄，抱歉！如果你有不便，就当我没说好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别无他意。”

“不碍事，就这么决定吧。”

“呃？雨兄，你打算跟我一起前往吗？”

“不错，回南阳一直是我的夙愿，今日有赵兄相伴，岂不快哉？”

“哈哈……雨兄真是爽快之人。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启程吧。”

俩人结伴同行，从他们二人的心思来看，可不仅仅是为了结个伴这么简单。不论从任何一方所面临的困境来讲，都等同于壮实自己的力量。也许，在真正面临大敌当前时，所谓的朋友未必能真正帮自己一把，但身边多个伴，好歹多一分保障，尽管这份保障未必可靠，敌人可未必明白这其中因素。

而雨中天，所奢望的并不多，只是想回城看看，昔日的将军府，是否安在？还有母亲的孤坟，是否早被无情的风雨给夷成了平地。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爹爹。他的生死，一直是压在心中的一块疙瘩，这次回城，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清楚。

以现在的实力，回城无疑是自投罗网。

雨中天并不敢轻视余家的势力，临行前故意弄了点斑驳的兽皮，从中剔取了一片薄薄的，用火烘干后，贴到了自己的脸上。还别说，这样一来样貌的变化还真不小，就是丑陋了好多。

一旁的赵昊天不解，疑道：“雨兄，你这是做什么？”

“赵兄，如果你想更安全地避开你师兄郑清元的视线，我建议你不妨也用我这个方法。”

雨中天没有直接回答，可话里的意思却清晰明了。

赵昊天并不傻，又岂能听不明白。他却只是笑了笑，道：“雨兄直是心细之人，不过，我想我就不必了。无端端把自已弄得这么丑，我可舍不得。”

“随你。”雨中天用手掌抚平贴在脸上的兽皮，确定安然无恙之后，又道：“面子――它只是一张皮而已，焉能与性命相提并论。”

听到雨中天这样说，赵昊天倒显得脸红羞愧，尴尬地说道：“这只是个人取向问题。”

雨中天意识到，自己的伤可能无意伤到了对方，忙陪笑道：“赵兄，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实力，我也不会戴这兽皮。”

短短的一句话，令赵昊天释怀许多。他心里很明白，这话的真实成份有多少，但更明白，这只是雨兄给自己的一个台阶而已。

俩人相视一笑，均不再多言，处理完山洞中的火堆后，向南阳城出了。

以二人目前的功力，均可踏空飞行，行至南阳城，并不需多少时辰。

只是途中恶鸟，却时不时出生滋事，以致耽误了不少时辰。飞至南阳城外时，已是日暮西山之时。

南阳城内，华灯初上，作为岁国的府之城，夜幕的来临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繁荣之景。

俩人走到一家人声喧嚣的客栈前，雨中天突然驻步，说道：“赵兄，现在时日不早，洪记铁匠铺可能已关门了，你先到这里歇息一晚吧，等明早天亮后再去找他。”

赵昊天默默地点了点头，道：“雨兄说得极是。”

“嗯，那就这样决定了，我现在想去办点事，晚点回客栈来找人。”

赵昊天看了看雨中天，心领神会地说道：“去吧，如有需要，雨兄尽管开口，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一定义不义容辞。”

“谢谢赵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一点小事而已，我可以应付得来。”雨中天抱拳施礼，临别前又道：“晚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