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咏儿降兽得座骑 再遇渔翁传法术
作者:丹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247

穷奇为了躲开女娲针的追击,拼命在空中打传,转过四五圈,现女娲针似乎不如先前快疾,知道已是强弩之末,用虎尾一扫,把女娲针打落。穷奇心中气恼咏儿,竟然对着咏儿扑了下去。咏儿岂能让他扑到?早已将泪晶祭起,化作琉璃罩罩住自己。穷奇不明就理,“嘡”地一声撞在琉璃罩上,整个身躯顿时弹回,摔在地上连滚了五六圈方才爬起,眼前金星直冒。暗想:什么宝贝,竟然比石碑要坚硬上百倍?这个丑小子不好对付!转而又向吕浑扑去。

咏儿见这实心眼的魔物敢攻自己,便不容它再放肆了,将手臂一挥,琉璃罩把穷奇反扣其中,又取女娲针射入琉璃罩内追打穷奇,把穷奇赶的四处逃窜,使尽了力气也撞不破琉璃罩。咏儿见女娲针力竭,伸受召回来又再打出,这么打了四五回,穷奇跑不动,乘咏儿收回女娲针之际往地上一躺,鞭、变回了人形,说道:“你杀了我吧!我不躲了,我累得躲不开了。”

咏儿心中一动,说道:“你会变人,那会不会变马?如果你会变马,我就不杀你。”

穷奇说道:“我当然会变成马,不过你为什么让我变成马,就不杀我了?”

咏儿笑道:“我阿哥骑的是驳兽,跑起来不知要比千里马快多少!我看你的度比驳兽还快,若能变成马让我骑,跑起来就不会输给阿哥了。”

穷奇知道自己死不了了,支起身来说道:“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变作马让你骑。”

咏儿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今后调皮捣蛋,不服管教,该如何治你?”

穷奇从口中吐出两颗虎牙来,或在掌心,说道:“这两颗牙齿您拿着,若我今后犯事,您只要拍碎这两颗牙齿,我的精元便破了。不过我可先要说清楚,没按上这两颗牙齿,我是不会飞的,只能跑。”

咏儿走入琉璃罩,从穷奇手中接过那两颗牙齿藏入怀中,喝道:“还不快快变来?”

话音刚落,穷奇摇身一变,化成了一匹雄壮的乌骓马,看的咏儿好不开心,伸手召回泪晶,对吕浑说道:“阿哥,快帮忙,把我那匹马上的缰绳和马鞍给穷奇还上!

那穷奇同邋遢一样,只愿装上马鞍,却死活不要系上缰绳,咏儿也就有他了。原先那匹马就留在郊野上,不要了。

咏儿翻身坐上穷奇。让它跑几步试试。只觉得四平八稳、无丝毫颠簸。咏儿大喜。回头对吕浑说道:“阿哥。你快其上邋遢。我们比试比试脚力。”

吕浑见咏儿收了穷奇作座骑。也为她感到高兴。翻身跃上驳背。问道:“咏弟你说。我们如何比法?”

咏儿说道:我数一二三。就开始跑。谁先跑进北城门就算赢。怎么样?”

吕浑答到:“好吧!你喊吧。”

咏儿又说道:“还不行!谁要是输了。就得答应赢地人一个要求。必须服从不许反悔。怎么样。敢不敢?”

吕浑笑道:“好!我要是赢了。就要你给我洗衣服、洗袜子。洗……”

还没等吕浑把话说完,咏儿急喊一声“一二三”,已经冲了出去。

吕浑赶紧催动邋遢急追上去。

只见邋遢如风驰电掣,穷奇似流星赶月,各自运足全力向北城门奔去。开始邋遢只落后穷奇一个身位,跑出半里地左右,邋遢便被穷奇抛下了五六丈,等穷奇奔进曲阜城北门,邋遢尚在十丈开外。吕浑后一步进门,止住邋遢对咏儿说道:“我输了,说,什么要求?”

咏儿眼珠直转,说道:“我要你……我要……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我的,日后再说,到时可不许你赖喔!”

吕浑一拍胸脯,说道:“我吕浑、你的阿哥,是个大英雄,岂又会赖了你去?”

二人翻下座骑,往鼓楼客栈走去,两匹座骑跟在身后。邋遢输了似乎很不高兴,怒睁双眼瞪着穷奇。穷奇却把头抬得很高,一副志得意满的摸样!

二人回到古楼客栈,刚一进门,吕浑现墙角靠窗的桌边坐着一个老翁十分面熟,却想不起是谁来。正自揣测,那个老翁倒先开口打起招呼来:“这位莫不是鸡蛋小兄弟?”

吕浑一听叫他鸡蛋,赶紧去拔身背后的混沌鞭,却现混沌鞭并不在背后插着,这才想起是插在邋遢背上的得胜勾上了。只好举起双拳做个要打的架势问老翁道:“你是什么妖魔?”

老翁被吕浑吓得直往墙角躲,急摆双手喊道:“小兄弟莫动手,有话好说,你曾经可是对天过誓,决不找老汉我的后账的!今日在此地偶遇,你就想加害老汉不成?”

吕浑听罢,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老翁,猛然想起,问道:“你莫非就是六年多前赢了我蟋蟀的那个老渔翁?”

老渔翁见吕浑认出自己,一拍巴掌说道:“正是老汉我呀!小兄弟”。心中方定,用衣袖擦了擦额前被吓出的冷汗,说道:“小兄弟怎么把我当作妖魔了?”

“误会,误会!”吕浑见面前果然就是老渔翁,高兴不已,真是它乡遇故知!赶紧上前抓住老渔翁的双手说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竟然能在千里之外的曲阜城遇上老伯!老伯一向可好?怎么也来到曲阜了?”

老渔翁说道:“小兄弟,不要急,来,我们坐下慢慢说话。”

吕浑与咏儿一同在老渔翁的桌前坐下,看见桌上只有一碟花生豆、一碟大白菜,还有两个硬馒头。吕浑扭头叫道:“小二哥,你快些过来。”

店小二听见是吕浑在喊,赶紧跑过来,问道:“吕少爷,唤小的有何吩咐?”

吕浑用手一指桌面,说道:“快些把桌上吃食撤下,好酒好菜才重新端上,我们俩要和老伯好好喝上几杯!”

店小二应了一声,去准备酒菜。吕浑对老渔翁说道:“老伯,仔细算来我们已有六年多不见了,那时的我也不过是个孩童,没想到时隔多年,老伯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老渔翁说道:“哪里!老汉也吃不准是不是小兄弟,只记得小兄弟幼时的绰号叫鸡蛋,便胡乱叫了一声,小兄弟若是不,那就一定是老汉认错了。没想到还真是小兄弟你啊!哈……”

说话间、店小二已经把酒菜端上桌,吕浑举起酒杯说道:“老伯,我们也算是故人,来,小子先进您老一杯。”

“干。”

“干。”放下酒杯,吕浑说道:“哦对了!小子姓吕名浑字仲灵,老伯唤我仲灵便好。这是我的义弟姓刑名咏。还没请教老伯的高姓呢?”

老渔翁说道:“哎,仲灵啊,老汉当年是做了别家上门女婿的,姓什么不太好说。我半辈子靠打鱼为生,仲灵就唤老汉我鱼老头就可。”

咏儿端起酒壶为二人把酒满上。吕浑举起酒杯忽觉不对,看了看桌上的四冷四热八个菜,扭头问道:“咏弟,今日桌上的菜你还未曾动过筷,反到还为我和老伯斟酒!这是怎么了?”

咏儿被问的脸上甚窘,说道:“我现在还没觉得肚子饿。你只管陪老伯喝酒,莫要管我。”

吕浑自然不再去官咏儿,又敬了老渔翁一杯酒,问道:“老伯,你怎么也到了曲阜?这里离老家可有两三千里路程啊”

老渔翁搁下酒杯说道:“哦!老汉本来就是兖州人氏,离曲阜并不远。只因年少时家境清贫,经人说和,父母让我入赘他家。因为妻家是华亭人氏,便也随同去了千里之外的华亭居处。本来妻家还算是殷实,不想没过得几天好日子,全家突然感染上了疫症,为了医治散尽家财,最后死剩下了老汉一人,便只好以打渔为生。就在不久前,兖州老家的兄弟托人捎来家书,说是做了大蒙古国的官,让老汉过来享享晚福,这不,老汉从又回了到家乡!今日老汉来此曲阜城游玩,却没想到竟然能同仲灵再遇,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哈……”

吕浑笑问道:“那么老伯现在每秋还玩蟋蟀吗?老伯玩蟋蟀的手段可叫仲灵佩服不已啊!”

老渔翁轻拍一下桌子,说道:“怎么不玩!”啜口酒继续说到:“仲灵可知道天下的蟋蟀何处最好?”

吕浑说道:“仲灵只是玩过华亭的蟋蟀,自然不知道是哪里的蟋蟀最好。”

老渔翁说道:“天下最好的蟋蟀,就算是此齐鲁大地了!头大项阔牙粗壮,皮老色纯六足长。尤其属宁津、长青、宁阳、兖州等周边地带,虫王将军层出不穷!唉,可惜我大宋北国,前番被金国夺去,今又落入蒙古人之手……南宋的贾相爷号称天下第一识虫玩虫之人,却无缘识得我北虫的厉害。也不知是北虫的悲哀,还是那贾相爷的悲哀。”

“来来来,老伯喝酒!”吕浑又敬了老渔翁一杯,见咏儿已把酒壶倒空,高声唤道:“小儿哥,再来两壶好酒。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又对老渔翁说道:“依仲灵看,那贾相爷玩虫也不过老伯去。”

“哪里哪里!”老渔翁得意的说道:“老汉哪里能算得上会玩虫啊!只是仗着祖传的捉虫密法,常能捉着几条好虫罢了。”

吕浑诧异地问道:“捉虫还有密法?”

老渔翁笑道:“那当然。你捉着说脆衣是运气,我说到重牙可就有诀窍了。什么紫黄,天蓝青,绣花针,梅花翅,老汉我都玩过!”停下话来啜了口酒,又叹声说道:“哎!可惜老汉天命之年早过,最爱的蟋蟀也玩不了几年了。”

吕浑说道:“老伯明明龙马精神,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老渔翁说道:“其实丧气也没有用,周文王生养百子,到了还是得了,没有一个儿子留得住他。何况老汉我连子嗣都没有!老汉真正担心的是老汉这套祖传的捉虫密法后继无人,眼看就要失传了。唉!”

吕浑听罢双眼放光,对老渔翁说道:“老伯,仲灵再敬您一杯,干!”乘着老渔翁仰头喝酒之际,问道:“不如教给我吧?”

老渔翁刚把酒灌入口中,胡乱“嗯”了一声,等现已经着了吕浑的道时,显得很后悔的样子说道:“老汉怎么就胡乱答应你呢?仲灵,这套绝技可不是什么正道功法,你真的要学?”

吕浑暗道:想我吕浑就一种脾气两样爱好,都说到实处了,岂能再容你把话收回去?抱拳说道:“正道学术自然另有人教,不用老伯担心。还请老伯把捉虫打法教我。”

老渔翁笑道:“捉虫**?哈……仲灵,歪门邪道,你莫要后悔?”

吕浑斩钉截铁地说道:“仲灵绝不后悔!”脑中则想起了重牙得厉害来。

老渔翁哈哈大笑,站起来说道:“今日已晚,明日辰时老汉在南城门口等候仲灵。”说罢,便往客栈外走。

咏儿在过门槛处扶了老渔翁一把,二人目送老渔翁偻着背,晃晃悠悠朝城南走去。

次日辰时,吕浑和咏儿依约来到了南城门口,老渔翁果然已经等着了,看见二人走来,不停地招手。吕浑和咏儿紧赶几步,搭躬上前说道:“老伯早上好!”

老渔翁说道:“不必多理。此处人多眼杂,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说罢,将二人带到城外一片玉米地旁站定。老渔翁转回身对吕浑说道:“捉虫主要讲就耳力、眼力和灵敏迅疾的身手。所以老汉先要试一试仲灵这几方面的能力,才能知道从何处教起!”

吕浑抱拳说道:“但请老伯相试。”

老渔翁说道:“好!老汉先试你的耳力。你把双眼闭住、背对城门。”等吕浑按要求准备好,老渔翁接着说道:“此地离城门足有八十丈远,你听听看城门口有什么动静?”

吕浑依言运起混元罡气,从耳中透出射向城门,搭上城门口的空间听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听见一女子骂她老公说,‘带了家中母猪去李二家找他家公猪配种,给了钱,可都两个多月了,母猪还没反应,你这男人怎么这么没用?’还听见一男子好像在缠着一女子说道,‘小娘子,今天穿的花布衣真漂亮,和我的和小生的内衣一个花色,不信你看!……还听到!……”

“好了好了!”老渔翁止住吕浑再听,说道:“你的耳力不错。那么眼力怎么样?”

吕浑说道:“还请老伯出题再试。”

老渔翁抬起头看了眼天空,用手一指问道:“你看天上有什么?”

吕浑仰起头说道:“有太阳、有云、有……”

老渔翁说道:“老汉没让你看这些,你运足目力在看。”

吕浑将混元罡气运足在了双眼之上,再向天空望去,说道:“云层里有个黑点……是只鸟在飞……是只鸽子?对,是鸽子!”

“可以了!”老渔翁说道:“你的眼和耳朵已经不用再学,只要学会了老汉这套绝学的身手步法就行了!”说罢,侧身下蹲挤入玉米地深处,把一条蓝布条系在一根玉米杆上,又钻出玉米地,对吕浑说道:“仲灵,我要你用最快的度解下蓝布条再回来。”

吕浑看了看蓝布条所系处,心中暗道:虽然玉米杆浓密,但凭着一身力气踏断它几根,也就能解到蓝布条,无甚难的!张口应声“是”,向玉米地中疾窜而去。只见吕浑踏断十几根玉米杆,又撞断十几根玉米杆,也才入得三尺多,冲力反倒已经失去。只好侧身穿行,却又被长叶条刮划,最后竟然蹲下身躯往里钻,看着老渔翁和咏儿哈哈大笑!老渔翁喊道:“好了,仲灵,先出来吧!”

吕浑也知道自己模样狼狈,垂头丧气的钻出玉米地,头也散了,衣服也乱了!咏儿边露出嗔样边帮吕浑整理。老渔翁说道:“要解蓝布条自有密法绝技,怎可以如仲灵一般猛冲猛撞?现在老汉演示一回,让仲灵瞧瞧。”说罢只一晃,没了身影。

吕浑赶紧朝蓝布条处望去,一道身影已从玉米地中穿出,回到了吕浑边上,手中握着那条蓝布条。更奇怪的是老渔翁竟然连一片玉米叶子都未惊动,太不可思议了!把吕浑看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老渔翁哈哈大笑,说道:“怎么样,仲灵,学不学?”

吕浑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嗯!”

老渔翁说道:“既然如此,仲灵附耳过来。”贴着吕浑耳朵说出一通秘密语。

吕浑紧闭双眼、把老渔翁所授口诀默默记住,又在心中念了一番,见一字不差才睁开双眼。这时,老渔翁已经把蓝布条系回了原处,对吕浑说道:“来,按老汉所说方式再试一回。”

吕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老伯,你教我的好像是咒言?我这个人可不能施咒的,每次施咒、都会害了自己!”

老渔翁说道:“哎!老汉教你的哪是什么咒言?老汉既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老汉只知道教仲灵的是捉蟋蟀的秘诀,是口诀!多说无易,仲灵先试了再说。”

“好!”吕浑拉了拉衣服下摆,做个起跑之势,口中念念有词。一晃、人以在玉米地深处。又一晃,已经回到了原位,手中捏着那条蓝布条。再回头看向玉米杆丛,也只有少许叶片在晃动。心中不觉大喜,对老渔翁抱拳说道:“仲灵多谢老伯相授捉虫**!”

老渔翁在一旁看得真切,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多加习练就能纯熟了。仲灵你想,耳朵听准方位,双眼瞧清范围,身一晃手一抓,虫王到手了!”

吕浑边听边想:我现在确实应该多加习练,等到了立秋之后,什么虫王大将,我都要玩它个遍!想到美处笑意浮在了脸上,冲老渔翁抱拳说道:“多谢老伯了,仲灵还请老伯同回店中饮酒,咱们爷俩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老渔翁说道:“不了仲灵,老汉那兄弟公差办得不错,朝廷已下旨召他去大都面圣,老汉也要跟着一起去都城玩两天,就不再仲灵处耽搁了。”又冲吕浑抱拳说道:“仲灵小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今日一别,希望日后还能再见。”

吕浑无奈,抱拳说道:“老伯,还望老伯多保重,希望它日有缘能同老伯再在一起喝酒斗虫!”

三个人再互行一礼,吕浑和咏儿目送老渔翁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