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祖征战未还朝 大都城遇关汉卿
作者:丹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067

此时只听见台上鼓声响起,一揭布帘,一个绿袍红脸的将军,手提青龙偃月刀,踏着鼓点走上台来,拉开了架式张口便唱得是关公过东吴,单刀赴会。这个桂老板唱念做打俱全,一抬腿、一抖手处处精神,更是那丹凤眼目光如炬,把关二爷演得威风凛凛、活灵活现。台下看客都高声叫起好来!

吕浑独自一人在雅间里更是随着关二爷手舞足蹈起来,心中想道:这大都戏楼所唱的杂剧果然名不虚传,同老家镇上的唱曲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看这个大都的杂剧,不光是唱,连戏服也是那么精致漂亮!哪里像老家镇上的唱曲人,白多唱少。就几句唱,还是腔不成腔、调不成调。其实吕浑又哪里知道,老家华亭镇地处南宋国土,文人士大夫以圣人之学为重,一心所想便是读书当官,当官财,自然不屑与为戏剧谱曲作词。而北国早被金人所夺,今日又易手蒙古统治。蒙古人重武轻文,北地一班文人才子虽满腹经纶却空无所用之处,文章词藻也只好在戏剧中谱写些汉族英雄以抒情怀。加上蒙古朝廷对此也不过多干预限制,时间一长便形成了杂剧戏种。这岂是一些地方俚曲所能比得的?

桂老板一折《单刀会》唱罢,揭开帘布回戏房去了。先前那个打锣的又走上台,一声响,把在座各位从戏中震醒,说道:“在座各位衣食父母,先让桂老板下去休息,待会儿的戏码更好!不过各位饱了耳福,也不能瞧着后边几十口人饿肚子不是?现在,还请各位衣食父母赏下几个小钱!”说罢,托着铜锣挨桌讨赏。等楼下讨完了又上楼在雅间里讨。吕浑当然也少不了要打赏,摸出一块碎银子就扔进了铜锣盘中。

这人讨完赏钱回到台上,将铜锣交与边上人拿走,由冲着楼上楼下抱拳说道:“多谢各位爷打赏!刚才是桂老板给各位演的红脸关公,这一出由尹老板演他的拿手绝活《借东风》,在座各位爷请了!”说罢,转身回了戏房。

随着小锣声响起,帘后稳步走出一人来,头带混元巾,身穿白底蓝色八卦纹对襟法衣,一手执着桃木剑,一手握着鹅毛扇,在台中央站定。唱得是诸葛亮作法东风东、火烧赤壁这一出。听着正有劲,戏已唱到诸葛亮打散长,赤着双脚,挥舞手中的桃木剑做法这一段。吕浑不禁暗自笑了起来,心道:什么都好,就是这几句假了!借东风你就好好念咒,哪里有把咒语言当作词曲来唱的是心念一动,却暗中合着了吕浑的日后。

一曲唱罢,开锣之人又来讨赏,吕浑掏出一块银子拿在手中,却并不急着给他,问道:“杂剧怎么如此好听,是何道理啊?”

开锣之人见吕浑手中银子不小,回答道:“这位少爷,您有所不知!我敞春班的几位老板练得都是童子功,自然字正腔圆、功力非凡。又加上关先生也在大都长住了下来所以此地的杂剧要高出其他地方戏曲不少,少爷觉得好听也不奇怪。”

吕浑又问道:关先生又是何方神圣啊?”

开锣之人说道:“这位关先生大号汉卿,字一斋,被咱们这个行当尊为‘编修师’、‘杂剧班头’,我敞春班所唱剧目十之**皆出自关先生的手笔。”

吕浑听罢心生佩服,暗道:若能见一见这位关先生就好了!将手中银子抛入锣盘中,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更大的来,问道:“你可知这位关先生住何处?”

开锣之人说道:“少爷,小人去过关先生府上几回。”

吕浑把银子抛给了开锣之人,说道:“这块银子就给你一人,快些去把关先生住处地址写来给我。”

开锣之人一声奔下楼去,不一会儿,便将写有关先生住址的字条交给了吕浑。

曲终人散,吕浑回到来顺客栈,就马上想找咏儿说说在戏楼的见闻。走到咏儿和李华音的房前叩门喊道:“咏儿、六妹,在屋里吗?”

咏儿答道:“阿哥,我们都在呢,你进来吧!”

不等吕浑推开门,张留孙已从里头把门打开了。吕浑看见说道:孙也在这里。”

张留孙说道:“我想回房她们不让,你来了就好啦!”话一说完就溜之大吉了。

吕观懒得去理张留孙,走入房中刚想张口说宝福戏楼听戏的事,就被咏儿往嘴里塞了块蜜饯。咏儿低下头,一边同李华音摆弄着桌上堆满的蜜饯纸包,一边问道:“阿哥,好吃吧!”

吕浑嚼了一口,果然香甜美味,张口刚要说话,李华音又对着吕浑张开的口中塞了块蜜饯,问道:“三哥,这种是不是更好吃一些?”

吕浑见李华音主动和自己说话,甚是难得,心中一激动,赶紧将口中蜜饯囫囵吞下,张说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个女孩竟然一同将蜜饯向吕浑口中塞入。吕浑被塞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忽然觉出不对,夺门而逃。回到自己房中先倒水喝,等把嘴里的甜腻味儿冲淡了,问坐在椅上的张留孙道:“两个女孩怎么回事?尽往我口中狂塞蜜饯!”

张留孙说道:“她们在蜜饯铺里样样喜欢、样样要买,买回来又说这个好吃那个不好吃。不好吃的扔了太可惜,就叫我吃,我说我拿回去同你一块儿吃,他们却说怕我扔了可惜,非要我在她们面前吃不容易才吃道你来了,我才有机会溜走。”

吕浑这才彻底明白,大叫道:“你溜走溜走!你就把我扔在那儿?你忘了泰山顶上誓作兄弟要有难同当的?”

张留孙哈哈大笑道:“浑哥,就是因为做兄弟的没忘,所以把剩下的蜜饯留给了你!”

吕浑喝道:“好你个兄弟,我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伸出单臂将张留孙拽倒在地。

张留孙顺势把吕浑一起拖倒,说道:“明明是你同她们两人纠缠不清,为何把气撒在我头上?”

吕浑用手肘将张留孙压住,说道:“你说咏儿倒也罢了,六妹又哪里我纠缠不清?”

张留孙力将吕浑反压身下,说道:“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老用那猥亵的眼光去偷瞧六妹?”

吕浑恼羞成怒,扣住张留孙左腕,用力将他掀开,口中骂道:“你才是满脑子的猥亵!”

两人一会儿你上,一会儿我下,直闹到筋疲力尽方止。

第二日一早,吕浑一人悄悄出了来顺客栈,按字条所写地址找到了关先生府宅。叩门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书童,见吕浑觉得眼生,问道:“你找谁?”

吕浑说道:“小兄弟,这里是关一斎关先生府上吗?”

小书童说道:“是啊!你又是谁?”

吕浑说道:“在下姓吕名浑,因久仰关先生大名,希望能求见关先生一面。”

小书童上下打量了吕浑一眼,见吕浑不是个识趣之人,翻起白眼说道:“我家先生正忙着谱曲,没空见客。客人请回吧。”说罢就要关门。

吕浑察觉出了小书童脸色变化,摸出块碎银子递给小书童。小书童本来也就讨要几个铜钿零花,哪里得着过银子打赏!赶紧改口说道:“吕少爷要不稍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先生闲下来没有。”扭头便往里跑。不一会儿,出来说道:“吕少爷,先生已在客堂等候,进入内说话。把吕浑直接引入客堂。

吕浑来到客堂,见客堂中站着一人,身穿灰色长衫,头戴书生巾,慈眉善目,三绺长须飘在胸前。见到吕浑抱拳说道:“不知少年来找老夫有何事?”

吕浑上前搭躬,说道:“在下吕浑吕仲灵,自小喜爱戏曲。昨日在戏楼中听人谈起关先生是‘编修师’、‘杂剧班头’,戏楼中所演杂剧十之**皆出自先生之手,在下便动了拜访先生之心,想亲眼目睹为无数英雄谱曲唱诵的是怎样一个人!”

关先生将双臂微展,笑问吕浑道:“少年,看着如何,可曾令你失望?”

吕浑说道:“关先生言重了。”

关先生哈哈大笑道:“无妨!平日来我处的皆是讨要剧折的,如少年一般只是为了来看看我的,还是头一遭。我们不如坐下来,边喝茶边聊!”

二人分宾主坐下,关先生问道:“少年可曾学过杂剧吗?”

吕浑说道:”在下一个乡下长大的孩子,前日方才来到大都,哪里学过杂剧?只是自小喜欢在镇上的茶楼中偷听一些唱曲儿,觉得曲中说唱的英雄人物个个威武,所以爱听。昨日在戏楼中听了杂剧,更是叹为观止。近日又得拜见关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哪请关先生直呼我名。”

关先生说道:“仲灵,你第一次听杂剧便能听出味儿来,也算是有缘人呢!不知你昨日听的是哪几出啊?”

吕浑说道:“一出《单刀会》,一处《借东风》,皆好听之至。我在不觉中,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关先生诧异道:“那些角儿可都是下过十几二十年的苦功夫的,仲灵才听一堂就会唱?倒不如就在此处唱上一段如何?”

吕浑也不他关公面前舞大刀,站起身、单臂一拉架势,唱起《单刀会先生边听边点头,不觉有些技痒,合着吕浑的声调也唱了起来。二人合唱一小段,关先生边说伸手止住吕浑,说道:“能听得出仲灵从未学过这个杂剧的声乐腔调,竟然也能唱到如此,也算是天赋异禀!哈……”

吕浑说道:“还望先生教我几招!”

关先生摇头说道:“哪有这么好学?要学杂剧先要通音律、晓乐理,绝非一日之功。教你几招又有何用?”

吕浑说道:“那就请先生教我音律乐理如何?”

关先生说道:“就算教音律乐理,也要教个十天半月。再等你自行揣摩纯熟,非得花个三年两载不可。”

吕浑说道:“这个无妨!我正要在大都住上十天半月,每日里便来先生处学习。等离开大都后,自行揣摩它个三年两载,再来大都向先生请教就是了。”

关先生见这个吕浑对音律天性通达,爱才之心早起,说道:“仲灵既然如此喜爱,老夫就教你一些。学不学得会,就当玩儿便是了!”见吕浑凝神静气、端正好了坐姿,关先生继续说道:“先说这唱,唱声不可直接从嗓子眼里出来,要感觉它是从腔中出。人身体内共有五腔,分别为腹腔、胸腔、侯腔、鼻腔、脑腔,这五腔各掌宫徵、羽五音变化。腔与腔之间有四道气道相连,又能变化出四道音阶,加上先前五音就成了九宫。气声在五腔四道之间随意游走,又能化九宫为一十二律。定了律之后,每律再用五音来唱,便是调……”

二人一个深入浅出地教,一个全神贯注地学,一堂课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时辰。关先生问吕浑道:“仲灵可还听得懂?”

吕浑说道:“要不我重唱一段试试?”

关先生说道:过要记住,声不可直接,要从腹腔提起气,游走于五腔四道,用气将声音**。”

吕浑微微一点头,开口重唱起《单刀会觉得字正腔圆、声能绕耳,比先前不知要高明出多少倍。二人真是教得开心,学得快活!关先生说道:“太好了、仲灵!竟然学的如此神,一点就会夫接着往下教你。”

吕浑见日已近午,识趣的说道:“先生教了不少时辰,也累了。仲灵今日还是先行告退,等明日再来请教。”

关先生一想也对,欲则不达嘛!对吕浑说道:“也好,仲灵先回去勤加揣摩,明日老时辰一定过来。”

吕浑辞别关先生,一路上边揣摩边小声吟唱着回到了来顺客栈。

第二日清晨,吕浑依约又往关先生府宅而去,大盒小包自然准备了不少。小书童更不会阻拦,接过吕浑手中礼物,欢天喜地地把吕浑引入客堂。关先生已在客堂相候,二人分宾主坐下,小书童端来青茶,关先生便开课讲道:“各宫各调按节拍之变化,心境之写照又各有不同意境。如仙侣调讲究新祈绵长,小石调讲究旖旎妩媚,角调讲究呜咽悠扬。又比如正宫讲究惆怅雄壮,南吕宫讲究感叹悲伤,道宫讲究飘逸清幽。可以说学会了音乐简直不用说话,只要唱出一段便能知晓心中所思所想。说话还能口是心非,音乐却俱是心声,一丝假意都躲藏不了!”

吕浑不禁赞叹道:“先生简直把音乐说神了!”

关先生手捋长须说道:“哪里是我把音乐说神了?这音乐本来就是神物。相传夏朝启帝本是大禹神同凡妇所生,也算是半个神人,能随意出入天庭。却不想,启帝从天庭将三部天书偷回了人间,又按天书所写创造出了夏朝宫乐。只是启帝所创音乐淫邪无比,害的启帝自己终日听那靡靡之音,淫乐纵欲,不理国事,直到被商朝所灭。”

吕浑问道:“依先生所言,音乐岂不是及邪之物吗?”

关先生说道:“不然,音乐是没有正邪之分的!启帝心邪,所创之乐自然也就淫邪无比。音乐真正之用途是能抒人的心境,后来又有不少失意悲壮之士**,音乐便有了悲壮雄浑之声,**的人多了,各种能表达心境的乐曲也就多了起来。”

吕浑突然想起自己怀中就有三卷天书,便拿出一卷来放在桌上展开,问关先生道:“先生请看,这上面的点点厾厾不知同音乐是否有关?”

关先生附身看了看,又摇头说道:“卷上如此多墨点,这是何物啊?”

吕浑收起天书,心中暗道:原来不是乐谱!不过天人有别,不可同先生说破了。说道:“是一位朋友托我带回老家之物。我这个朋友也爱音乐,我还以为是卷乐谱呢!”

自此,吕浑便每日清晨到关先生府上学习音乐,直到在大都的第十二日。吕浑刚从关先生府中返回客栈,众人已在雅间里等他了。掌柜将吕浑引入雅间,智障吉祥和刘德真也在。智障吉祥见兄妹六人都以聚齐,收住闲话说道“:圣上大军已在开平驻扎,不回大都了,让我来传旨,宣大家一同去开平见圣上。大家都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赶往开平。”

张留孙问道:“老哥,这圣上怎么又不回大都来了?大都可是圣上的皇宫府啊!”

智障吉祥说道:“这话说来就长了!大蒙古国先帝蒙哥汗驾崩时未有设下皇储,而其黄金家族中因当今圣上军功赫赫,又是先帝在世兄弟中最年长的一个,所以都推举当今圣上继承汗位。没想到圣上的幼弟阿里不哥却在蒙古草原私立自己为大蒙古国可汗!圣上念其同胞手足,下旨劝降,阿里不哥自然抗旨不尊,圣上只好对西方草原用兵。又因为开平紧靠在大草原边上,又是圣上的潜龙府邸,所以圣上便决定留在开平驻防了。”

刘德真问道:“大哥,开平离大都有多少路程?”

智障吉祥说道:“自建德门出大都城有驿道,全长八百余里可到开平,总要一天的路程。”看见吕浑始终低头不语,似乎心事重重,智障吉祥问道:“三弟今日是怎么了,一语不?”

还没等吕浑把头抬起,张留孙抢着替他答道:“老哥是不知道啊!自打你走以后,我这位三哥便得了癔症,居然学戏子唱起戏来了!”

众人听见哈哈大笑!吕浑倒也不气恼,陪着众人傻笑几声,便一起闲聊起来。

次日清晨,吕浑取出一封书信和一块金子交给店小二,让他即刻送去关府。一来同关先生道别,二来也感谢关先生几日里所教。众人收拾停当,在建德门聚合,随着智障吉祥一声令喝,六人顺着六人顺着驿道策马驰去。

一路翻山越岭、马不停蹄,黄昏时分赶到了开平府城。只见这开平府城北面靠山而建,其余各处皆是草原。晚霞夕照在茫茫草原之上,直叫人的心胸开朗了许多。众人从开平城东门进入,见城中还有城墙,张留孙开口问道:“老哥,这里还有城中城啊?”

智障吉祥说道:“我们所处之地是开平外城,而面前这道城墙是皇城,皇城内尚有宫城,明日里你我便要进入宫城叩见圣上。”

众人进入皇城,只见皇城中有许多生产作坊,吕浑问道:“大哥,我看开平城人家也不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作坊,谁来买呢?”

智障吉祥说道:“西线用兵,这些作坊大都生产些军事用具,自然有皇家来买。”又往前一指,说道:“前处不远就是龙光寺,你们可随我在寺中住上一宿。”

张留孙正要开口答应,刘德真抢着说道:“大哥,我们还是在街上找家客栈住下,就不去龙光寺了。”

智障吉祥说道:“也好!不过此地是军事重地,夜禁颇多,大家晚上也不要随处走动,切记。明日一早我便来接大家进宫。还有,拜见圣上不同一般,别忘了沐浴更衣、穿得光鲜一些。”

等智障吉祥走后,张留孙问刘德真道:“二哥,为何不住在龙光寺?那可是皇家寺院啊!听说寺内都为重檐庑殿,彩画金龙和玺,秀美非凡。平日又哪里得进,何不乘此机会去赏玩一番?”

刘德真说道:“那你有没有听说,在辩经大会上输了的道士都在这龙光寺出家做和尚?你要是遇上了怎么说话?”

张留孙一声不说话了。

众人在街上找了家客栈住下,吃罢晚饭,各自回房沐浴漱洗,上床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智障吉祥已经找来客栈,在大堂中等候众人。众人将最光鲜的衣服穿好出房,便由智障吉祥引领着走向皇宫。

进入宫门,只见宫内东边有晨钟,西边有暮鼓。大殿重重叠叠不计其数,均是巍峨庄严,说不尽得皇家威仪

守门将官对智障吉祥说道:“国师,圣上现时正在鹿硕殿内,请诸位到鹿硕殿面君。

智障吉祥说声“知道了”,便带领众人来到了鹿硕殿前。自有殿前侍卫入内禀报,不一会儿,侍卫出来宣众人入殿。众人步入大殿,学者智障吉祥一样跪倒在地,口中齐声山呼万岁。

耳边听见一声“诸位爱卿平生”,众人才站起身来。往上看去,只见眼前这位大蒙古国的世祖皇帝着蒙古人服装,而身上所穿的济孙衣却如汉人皇帝一般、用金丝绣上了一条五爪金龙。瞧他模样,四十岁开外,双眼如炬、不怒自威。

世祖皇帝在宝座上把手一挥,说道:“国师,还请诸位爱卿坐下说话。”

众人各自分成左右坐下,智障吉祥说道:“启禀圣上,这位是全真教派的刘德真,这位是神风派的吕浑,这位是天师道派的张留孙,这位是上清宗派的李华音,他们四位便是此次道家选出西去昆仑天城的道教四英。这位是刑咏姑娘,也有一身的法术。大家此次前来面圣,就是想请圣上赐下通关文牒,我等也好方便上路。”

世祖皇帝一声,问道:“怎么国师也想一同去天城吗?”

智障吉祥说道:“回圣上话,圣上曾下旨让贫僧造字统一蒙汉等的语言,贫僧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字来。想那仓颉造字时有青帝传授方法,所以贫僧便想效仿仓颉,去天城转转,看看哪位佛爷能教贫僧造字。如此也好早日交旨,为圣上一统天下下出些绵薄之力。还请圣上一并恩准了。”

世祖皇帝说道:“这事不难。只是朕又如何知道这道教四英不是浪得虚名?莫不要又同那剃了光头的十几个老道一般!”

智障吉祥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此四位皆是法术高强,乃贫僧亲眼得见。”

世祖皇帝想了一想,说道:“来人呐!”

走进来一个侍卫,世祖皇帝对他说了几句蒙古话,侍卫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到殿中,手中拖着一个漆盘,盘中放着六块两寸长、一寸宽的羊脂玉牌。世祖皇帝指着玉牌说道:“这六枚玉牌皆是朕御赐钦差之物,玉牌一出如朕亲临。朕此处也正好有件难事,就算是给你们的考题,只要你们能办成,玉牌人手一枚,天下各地尽可去得。如何?”

刘德真站起一躬到底,说道:“还请圣上出题。”

世祖皇帝说道:呀,去把刘秉忠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