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老情人、家变(求票求收藏)
作者:肯德基达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33

等不到傻妞的信又看不到韩艺的学习生活让萧仁觉得百无聊赖。韩艺既然不再出现在五班的窗口,他只有主动去六班看她。可是,六班的人一个都不认识,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学校里有一个红学团,这是某个深爱《红楼梦》的语文老教师为了让学生更早了解国粹而成立的一个团,也是除了共青团,学校唯一一个有组织没纪律的团。

萧仁决定加入红学团,好歹在里面能够多认识一些人,他就不信没有六班的同学参加,说不准韩艺就是红学团的成员。

萧仁在红学团里认识的第一个六班的学生就是比螳螂还瘦的螳螂。自从螳螂入团,红学团就逐渐演变成黄学团。

螳螂一身瘦骨完全拜人参所赐。他父亲是个中医,老来得子,所以对螳螂宠爱有加,从小就怕他营养不良夭折,所以经常熬一些人参补品给他滋补。螳螂小小的身体无法顶住补品的强力,流了几次鼻血之后肌肉就被营养绑死了,从此再怎么吃还是一样瘦不拉几。老中医为此一直对自己的儿子表示愧疚。

唯一不让老父亲愧疚的是,螳螂小时候吃的那些补品促进了他身体很多部位提前进入达的阶段,包括他的生殖器官。螳螂在小学三年级就觉自己和其它同学有点不一样,不敢和同伴一起**,每次游泳,河里总归就只他一个人穿着裤衩,所以如果有些人在游泳当中抓到小虾小鱼又没地方放,总是第一时间塞到他的裤裆里。

螳螂由于提前育,加上青春期没有过度好,导致脱离了伙伴的队伍,性格变得有点孤僻。到了初中,总算是遇到了大多数身体和自己一样完全育的新同学,他才得以重新归入团队,不过已经根深蒂固的孤僻性格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甩掉的,所以当你觉得他特别热情的时候突然又会觉得觉得他特别冷漠。

螳螂是整个初一年段最早接触黄色书刊的人,后来被推荐为黄鼻祖。他总是有能力搞到一些其它同学有过幻想却不敢实践的黄色小书刊,所以他也受一些同学的欢迎,尤其是像胡文伟和陈志钦那样的学生平时都称呼他为“螳螂哥”,开玩笑的时候就叫他“黄鼻祖”。有一天,他和几个比较调皮的人在红学团的成员之间流传一本《红楼春色关不住》的小黄书,从此沸腾了,很多高年级的男同学纷纷抢着入团。一些女团员不小心看到了那本书,以后一见到螳螂他们一伙就脸红。红学团因此变成了黄学团,那个语文老教师气得了几天高烧。

萧仁在团里和螳螂见过几次面,每次都会找借口和他闲聊几句,自以为和他已经混得很熟,最后一次分别的时候他这么跟螳螂客套:“有空到我们班里来玩,我也会经常到你们班去找你,反正就在隔壁,平时多交流交流,不费啥劲。”

螳螂满脸笑容地回应:“你到我们班,我一定非常欢迎。五班和六班本来就是兄弟班,应该多点时间在一起互相了解,你们班文伟我就很熟了,你回去问一下我这人是不是一向够哥们!”

萧仁没见过螳螂这么爽快的,第二天一下课就屁颠屁颠地到了六班的窗前。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站在六班的窗前,心里跳得厉害,眼睛在教室里一直打转。只见韩艺就坐在螳螂的隔壁桌,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螳螂!”萧仁看到正在呆的螳螂,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螳螂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来我们班干嘛?是不是想看美女?”

萧仁吓了一跳。六班里听到螳螂说话的人都不约而同将眼睛转向萧仁。

“别开玩笑,我是来找你玩的!”萧仁尴尬地辩解道。

“谁跟你开玩笑?”螳螂一脸木然地看了下萧仁,继续说,“男生的心思没有一个能够瞒得住我的眼睛的,说,今天你来看哪个美女?是不是韩艺?”

萧仁吓了第二跳,没想过螳螂这么善变。

韩艺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瞟了一下窗口,看到了萧仁,又面无表情地趴到了桌上。

萧仁狠狠瞪了一下螳螂,悻悻地走回了教室。此行虽然遭到了羞辱,但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韩艺从来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即便对她成天魂牵梦萦。

这让萧仁郁闷了几天……

要让一个你喜欢的人记住你,只用你单方面的真心喜欢其实是无济于事的。

自从那邮递员进村之后,萧勇就没少给妻子脸色看,因为她收到了老情人的来信。这也是萧仁有天夜里起床上洗手间经过父母的卧房听到他们吵架,于是好奇地偷听了一会才知道的。

陈氏年轻时是村里的一枝花,不顾家人反对和村里的一个叫萧洒的小伙子自由恋爱。萧洒从小好赌、豪赌。父亲养的两只老牛都因为赌债被人拉走,就连准备过节用的一只老母鸡也被当成利息被债主顺便抱回家。尽管如此,他还是欠了一**债,天天有人上家门闹事,临走前暗示他可以去抢银行。萧洒只好不辞而别,等到月亮下山了翻出了城门。

几天之后,家人接到萧老村长的通知,萧老村长也是接到城里公安的通知,要萧洒家人带一千块钱到城里赎人。萧洒进城里的足浴房,人家姑娘在给她修脚趾的时候,他却拿脚掌在小姑娘的胸部上磨蹭。小姑娘忍气吞声让他磨蹭了二十下,走之前亮出了消费总额一千块人民币,一下五十,二十下刚好一千,洗脚的费用就当是大酬宾免了。

萧洒父母东酬西借,为此断了几家亲戚,才凑满一千五到城里要人。

“不孝子,还不跟我回去?”父亲交了钱,领了人,就想给儿子一巴掌。

“这几天还有人到家里要债吗?”萧洒担心地问。

“天天不得安宁,你哥哥马上就要搬出去了,臭小子!”

“那我还是不要回去了,我无脸再见乡亲。爸,把剩下的五百块也给我吧!”

陈氏没有想到萧洒是如此的一个人,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就不辞而别弃她而去,一时心死想不开,决定投河自杀。萧勇正巧路过,将其英勇救起。陈氏投河葬身水海不成,投进萧勇的怀抱却成了,因而走进了婚姻的坟墓。

陈氏嫁给萧勇的时候,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故事可想而知,一个可以用脚掌磨蹭洗头房姑娘胸部的男人,陈氏和他谈恋爱肯定没能逃过他的魔掌。

萧勇本来是江湖混混,他与村里另一个叫萧大头的混混是牛头与马嘴打死对不上号的关系。两个人的恩怨由来已久,最后以萧勇在萧大头身上捅了一刀结束。萧勇这一刀没有捅到萧大头的要害,歪打正着地捅到了他的排泄要道,使他大小便失禁,住院好些天。

正巧萧大头患有恶疾,排泄不通,大便的时候犹如逼自己的**催生石头,每天都有生不如死的那一刻。萧勇的那一捅倒让他觉得畅快了。他在病床上以为自己死定了,先准备遗言说不准告萧勇。既然生不如死,死就好过生,说不准萧勇只是在帮他解脱痛苦。最终他没死,身子大开刀,恶疾也没了,从此和萧勇成了义气朋友。

虽然萧勇和萧大头一捅抿恩仇,但是众所周知他差一点就成了杀人犯,这使他找不到老婆,于是勉强地接受了已非贞洁的陈氏。

从来没有提起的疙瘩其实是一直都存在的,只是还没有碰到适当的场合让它浮起。萧勇以为自己随着萧仁的出生会渐渐忘记自己不是陈氏第一个男人这件事,直到陈氏收到了萧洒的来信。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萧仁整天在学校不知道,萧勇和陈氏一关起门就吵,一关起灯就吵。周末,萧仁在家,夫妻两就约好到田里吵。

有一天,吵得正起劲的萧勇憋不住突然对妻子嚷道:“我有时就怀疑萧仁是不是我的儿子!……”

话还没说完,不断有浓稠的面汤从眼前滴落,头上霎时盖了一碗面条。

“你这不要脸的男人!……”陈氏现将面倒在萧勇的头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其它更过激的方式可以宣泄,只好滚到地上哭着叫屈。

与萧洒的情事一直都是她的伤口,萧勇现在每天不只挖出她的伤口来吵,还在他的伤口旁挖出一些不相干的新伤口,让她有点绝望。男人重视女人贞操,难道女人不重视吗?毕竟那贞操是自己的。莫非年轻时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要用一辈子来承担?但是,谁又能在当时就意识到自己是个错?年轻不是罪过,罪过的是当我们不再年轻的时候却念念不忘以往的事。

萧勇脑子被面浇醒,意识到自己一时脑子热说话过分了,这话被儿子听到该多伤他的心啊?但是这话让正准备到他家院子借犁田刀的师娘听到了也很伤她的心,这么大一个秘密居然到了今天才让她知道。所以她决定不让其它村民伤心,逢人就拉到墙边轻声说:“哎哟,我真替我老头的徒弟萧勇不值,原来萧仁不是他亲生的。人生第二大悲哀是给别人做嫁衣,第一大悲就是给自己戴绿帽!”

萧洒在陈氏收到信的几天后就回村了,后面扎一个小辫子,像一个艺术家。身上穿着一件夹克,小肚子前面弄个黑色腰包,一副大大的墨色眼镜使他有几次都差点撞在树上。看他这一身行头,脑子里自然闪现出三个字“他了”。

萧洒回村后受到了村民的热烈追捧,他当时躲债逃出村子的往事被忘得一干二净。这社会,逃难也是一种光荣,只要你是从一个穷的城市逃到一个富裕的城市,或是从一个弱小的国家逃入一个强大的国家,阔别多日后再回到老地方一定会受到围捧。只能说明,这社会大部分人是没有见识的。

萧洒回村就听到了谣言,当天下午就跑到了萧勇家里找陈氏。

陈氏正在吃面,桌上还有两大碗等着儿子的回来。

“小辫子,我回来啦!”萧洒一进院子,看到陈氏就叫。

陈氏看到眼前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还暧昧地喊着她的小名,觉得恶心。认出那人就是萧洒的时候,有点感慨当年时光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正是这个人让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天天水深火热。

“小辫子,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为了表示对你的思念不止,我也留了个小辫子,你看!”萧洒在陈氏面前轻盈地转了一圈。身子的潇洒一看就知道经常在舞厅出入。

陈氏噙着眼泪,咬牙切齿,眼睛一直在屋子里找扫把。

“小辫子,我知道真相了,这些年辛苦你了,我这次回来一定会为你们母子做出最大的补偿!”萧洒还没说完,萧仁正好放学回到了家。

“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吧?”萧洒见萧仁走进院子,连忙走过去打量了他一番,笑眯眯地说,“和我小时候长得真像!”

萧仁见有个扎着辫子的男人自称是他的父亲,吓了一跳,赶忙跑到陈氏身边问:“妈,这位阿姨是谁?”

陈氏无声无息地走到萧洒的面前,突然手一扬,咆哮一声:“滚你妈的蛋!你这种人还配有儿子?”

萧洒黯淡地走出院子的大门,小辫子上缠着一团面条,眼前一直在滴着浓稠的面汤。

萧洒走出萧仁家大门,躲到大树身后,贼眉鼠眼地看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没人注意,慌忙从头上摘下假,拼命地擦去上面的面条。

萧勇本来就是个小木匠,看到萧洒回村后风光受捧,自卑得天天一瓶老米酒,一把花生仁过活。萧仁听到了那个谣言,从母亲那了解到整件事的经过,觉得整件事中最无辜,最委屈的当属自己,但是没人能够理解。自己面对的是一群没有文化、野蛮的村民。他很讨厌萧家村的生活,想到自己平时这样的心情一定会去找傻妞倾诉,突然更加怀念她。

让萧仁更加难受的是看到父亲半死不活,整天喝得醉醺醺的样子,时不时就和他顶两句嘴。萧勇平时就少和儿子沟通,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还得不到儿子的支持,心灰,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有时故意在陈氏面前骂萧仁:“都给我滚出这个家,滚到你们的艺术家爸爸那里。”

陈氏无语,毕竟曾经是自己错。但当萧勇说萧仁是萧洒的儿子时,这是她唯一强硬的理由。这时,萧勇头上总是突然盖着一碗面,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头脑清醒点,然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生活天天只有硝烟没有炊烟,萧仁接连一个礼拜每天晚上吃泡面,而且人前人后对自己的一些议论也让他受不了。他心中想走出萧家村那座城墙的愿望更加强烈了。眼下,学校允许初二的学生申请在校住宿,到时无论如何他也要搬到学校去,算是自己脱离萧家村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