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路彩虹(待修)
作者:淡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231

而身边那位却对她的白眼不以为意,抬起手拨了拨自己眼睛上的假睫毛:“唔我的都没你的长。”她又看了林惜一眼,大惊小怪的笑了起来:“天呐,小妹妹,你的皮肤好白啊怎么保养的?”

见鬼了嫌我今天心情太好是不是?林惜紧紧的抓住提包,又忿忿的瞪了她一眼。可是这家伙仿佛油盐不进,自顾自的说着:“哟,这双小手,真秀气”

秀你个鬼!林惜终于忍不住了,眉头一皱,回过头去盯上了后面的漩涡鸣人:“你,管管你女朋友!”

“我女朋友?”漩涡鸣人原本微笑的看着两人的脸上一滞,而后又浮现出隐忍的笑意,伸手拍了拍月野兔的肩膀,低声说道:“张梦蝶,够了啊!”可是那语气倒并不严厉,更像是在告诉前面的女孩:“够了啊,别欺负小朋友了。”

张梦蝶朝他撇了撇嘴,又向林惜笑笑:“美人儿生气了。”

林惜回过头重新坐好,心里却郁闷的要爆炸——似乎在面对女生的时候她总是没有办法,不知是因为心软还是因为前面十几年养成的习惯,她最多只能做到对女孩冷面相对,却无法像对待男人那样呵斥出来。也许是从前身为男性的经历让她在潜意识里对这种生物产生了抗拒感。又由此引了更加强烈地反应。

所幸在她飚之后不久,公车就又到站了。两个家伙站了起来,准备下车。那月野兔走到门口时又笑着看了林惜一眼,回头同漩涡鸣人说了些什么,而后两人又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变态。林惜在心里骂了一声,转头不去看他们。但视线投向窗外的时候。竟然现两个人一起走进了一家乐器店。林惜对那家小店有些印象——是上次她买吉他拨片的那家。然而两个人到了店里以后便像在自己家中一样开始脱起衣服来。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里面的情景非常清晰。林惜地脸上微微热——男人倒没什么,可扮演月野兔地那个女孩子怎么也开始脱了?这和当街脱衣没什么区别果然够变态

她连忙收回了目光。但在最后一眼掠过那玻璃窗的时候,她的脸色变了。

月野兔已经取下了假,露出的是一头短短的黑。林惜一愣——难道是个男人?当店里的人再除去他地上衣和内衣时,林惜的情绪几乎已经由惊讶转为愤怒了——平整裸露地胸膛。配上那一头黑黑的短,不是男人。还是什么?

再联想到他刚才沙哑的嗓音和略显粗大的手,林惜一拳砸在了前面的椅背上。“这个变态!”她死死的盯着店里地另一个人,也记起了他原来就是这家铺子的老板,一种被愚弄的感觉陡然升上心头,脸色顿时变地铁青。

坐在前面的男人感到椅背被敲了一下,连忙带着被美女搭讪地喜悦表情的转过头来。但一看到身后似乎愤怒的要吃人的美女。连忙又回过头去,在心里暗想:自己偷偷瞟她被现了?不至于这么大的火

而乐器店里的两个人在换了衣服以后又贼兮兮的向还没有开远的公交车看了过来。那个叫张梦蝶的家伙甚至抬起胳膊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嘴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旁边的乐器店老板笑着给了他肩膀一拳。也把视线转到了车窗之后的林惜身上。

林惜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的笑脸,咬着牙抬起右手。而后冷静的对他们竖起了一根中指。

两个人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连挥在半空的手也忘记了放下来。汽车转过一个街角,终于把林惜可以喷出火来的眼神从他们身上隔绝开了。这个手势身为男生的时候会在开玩笑时比划出来,手术之后还是第一次,不过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她吐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想起那两个人张大的嘴巴和失神的面容,心里终于涌出一丝得意:“小样,你们还嫩呢”

下车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但天依然大亮着,太阳也丝毫没有倾斜的势头。林惜去小区旁边的小市里买了些吃食,补充已经快要空掉的冰箱里的养分。最近林阿姨似乎在忙医院里的事情,因此中午很少来给她做饭,而她自己又是个只懂得煮方便面的家伙,因此最近冰箱里储藏的冷食被她清扫一空,但即便如此也依然过着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一天不吃的无规律生活。

当她提着两大包方便食品从市走出来的时候,似乎看见老板都强忍着笑意,似乎在想这个漂亮的女孩是不是要去逃难

下午的温度已经不像正午那样令人无法忍受,风轻轻的吹着,虽然是暖融融的热气,却让人非常舒坦,仿佛整个身体泡在温泉里。

小区一点也不小——从门口走到她住的那栋楼至少要十五分钟。因此今天难得的有了个好心情的林惜迎着远处的太阳慢慢的走着,眯着眼睛看在草坪上玩耍的小孩子和聚在一起下象棋、唠家常的老人们。

在被诊断为“疑似子宫癌”之后的那几天,她的心情烦躁的无以复加,此刻一块沉甸甸压在头的大石头被搬去了,她终于感觉难得的舒了一口气。小区的绿化做的非常好,至少有一半的空地都被草坪和绿树木覆盖着。几棵粗大地梧桐树下还有白色的长椅掩映在茂盛的丝竹当中。让人禁不住的生起想要去坐一坐,歇一歇的**。

林惜远远的看了看自己所住地屋子那白色地窗帘,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回到家里就只有她自己了而外面的气氛到现在为止似乎还不错,因此她略一犹豫,将脚步转向了一处没有人的小树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似乎比一个人呆在家里要好的多。

她走到那张白色的长椅上。两手里的两包东西轻轻地放在上面。而后坐了下来,舒展着有些酸的地手臂,长长的出了口气。

旁边是一从一人高的丝竹,头上是一棵大伞一样的梧桐。长椅下裸露的土地散着泥土的清新气息,再加上暖融融地夏日微风和温馨的阳光,林惜突然觉得。就这样一直坐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看着远处小孩子活泼地身影和随风飘进耳中的嬉笑,微微地笑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很舒服虽然依然是一个人。但至少周围有了些生气和鲜亮的色彩。许多事自己无法去做了,但看着别人欢笑着,似乎也是一种幸福。但心情虽然好了些,胸口却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酝酿着,无法排解,也找不出原因。就像一层淡淡的薄雾隔在心头,始终令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愉快感觉有些不真实。

林惜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起来:“我还真是个苦命人怎么总是开心不起来呢。”

稍远的路边突然传来一阵略大些的喧哗。而后一群蹦蹦跳跳的身影沿着路跑了过来,似乎是小学生们放学了。一张张稚嫩活泼的面孔上微微渗着汗水却依然不肯静下来休息。一路嬉笑打闹着,在阳光下尽情挥洒着似乎永远也用不完的精力。

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在同同学追逐了一会以后忽然现了自己的爷爷也在外面同人下棋,立刻像只小鸟儿一样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老人身上,咯咯的笑了起来。棋盘险些被弄倒,但周围的老人们却都宽容的笑着,问:“小英子,今天又被老师表扬了?”

小女孩骄傲的在爷爷的怀里抬起头:“我的画得奖啦,一等奖呢!”

她的爷爷惊喜又骄傲的笑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了一层幸福的红光,显然老怀甚慰。

林惜看着他们的笑脸,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她的心微微一痛,似乎知道了自己始终不能开怀欢笑的原因是什么了

因为没有人分享。

这似乎是一个很矫情的理由,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习惯了寂寞的林惜也是在心里这样认为的。但此刻她终于现,很多被看错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旦累积起来,也终究是会爆的。

在无数个夜晚她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亮愣,在无个夜晚她静静的听着窗外的欢声笑语直到睡着,在无数个夜晚她一次又一次的翻开电话想找个人说说话,然而最后还是要把头蒙在被子里,逃避似的强迫自己睡去——因为她的电话里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林阿姨,一个是淡青。

此刻她很想开心的找一个知心的朋友,告诉他:“我的病没事啦”然而这冲动终究只能萦绕在心里,越积越多,直到涨的她胸口痛。

算起来,在林阿姨没有来的这四天里,除去在市买东西,在医院里同医生说话和在公交车里那一句她已经四天没有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了。

在自言自语时对自己的声音都感到略微的陌生似乎也不是一般人能体验到的事情林惜自嘲的轻笑起来,手在身旁的袋子里摸索着,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似乎只有你一直在陪我。”她看着指间那支洁白的香烟,歪着头吸了一口,而后吐出一股长长的烟雾。

茂盛的丝竹一侧是笼罩在烟雾里的美丽女孩,而另一侧是阳光与欢笑。似乎被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十一

树木地阴影越拉越长,阳光终于从白色变成了微微的橘红。林惜掸了掸不小心落在裙子上的烟灰,准备起身离开,却意外的现一个人沿着树林的小路走了过来。

是淡青。虽然和他同住在一个小区,但除去入学的那一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此时他穿着宽松地短裤。一件白色地衬衣。脚上趿拉着拖鞋,似乎是刚刚吃过晚饭,跑出来散步消食。他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偶尔微笑着躲过一个个横冲直撞的小孩子,目光一转,现了独自坐在树下的林惜。

他在心里微微笑了起来:奇特的女孩怎么总是一个人?长地这么漂亮。还没有男朋友么?于是伸了伸胳膊,径直走到林惜旁边。毫不见外的把她地两个白色袋子向一边拨了拨,笑道:“美女,让点地方给我坐坐。”

林惜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把东西向自己这边提了提。淡青坐下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侧过脸来满面坏笑的看着她:“怎么啦,小姑娘?又不开心了?被坏小子欺负了?”

林惜撇了撇嘴:“你呢?这么开心?又骗了谁的钱了?”

淡青狭促的眨了眨眼睛:“骗谁的?瞧你这话说地——我可是正经商人!上次你那单赚的钱我还没用完呢。看样子真是被欺负了。要不要我来陪你聊聊?”

“无聊。”林惜白了他一眼,却不知怎的,打消了原先要离开地念头。

“我陪你聊就有聊了嘛。”淡青顽强的扬着牛皮糖地本性。打量了她一会儿,直到林惜瞪了他一眼。才又笑道:“唔变漂亮了,小女孩啊真是越长越漂亮。”

林惜不屑的一笑:“你很老么?别人都喜欢装嫩,偏偏你喜欢装老——典型的小男生。”

“这丫头,嘴巴真毒。”淡青晃了晃腿,吓跑了一只想要打野食的蚊子,突然看着林惜的身后大叫起来:“哎呀!你后面的叶子上有只虫子!”

林惜没有回头,甚至动也没动,而是慢悠悠的点上了一支烟,又吐出一口烟雾,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我说你是小男生,你还真的开始装嫩了。虫子,你很怕么?”

淡青尴尬的合上故意张大的嘴,收去了故作惊慌的表情,嬉笑着说道:“这不是逗你开心呢么——现在心情好点了没?”

“本来挺好,看见你,就不好了。”林惜嘴上说着,在心底却微微笑了起来——像今天这样牙尖嘴利的同人拌嘴,倒真是第一次。她自己都有点惊讶于自己心情的好转,同时又有点感激起淡青来。“这不是逗你开心呢么。”似乎很久没有人这么做过了

“这样就对了嘛。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干嘛总冷着脸呢,开心点多好。”淡青似乎觉察了林惜细微的情绪波动,咧开了嘴,“说来也奇怪,每次和你在一起说话我就忍不住想逗你要不这么着,我们互相留个电话,有空就出来聊聊?”但他的话刚说完,一个皮球从天而降,砰的砸在了他的嘴上,疼的他脑袋一仰,连忙掩住了嘴巴。

远处的几个小孩子出一阵惊呼,然后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声跑远了。“哎哟我的天,这群小崽子”淡青皱着眉头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而后又无奈的坐了下来,眨着眼睛用两根手指扳了扳自己的门牙,“疼死我了,还好牙没松。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牙再掉了可怎么办”

林惜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得意吧?小朋友都看不下去了,哈哈这是淡青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放肆”的大笑,一排雪白的小牙露了一半,一双漂亮的眼睛成了两只弯月亮,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丝随着身体轻轻荡漾着,白瓷似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很可爱很迷人。

林惜笑了几声才现对方正专注地盯着自己。连忙收住声音,脸上微微热——我今天怎么了竟然笑成这样。淡青的身边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气氛,能让人不知不觉的放松起来,这让林惜觉得自己有点儿莫名其妙。

“有什么好看的。”她低低的嘀咕了一声,掸去因为大笑而落在身上地烟灰,又装做整理塑料袋里露出来地东西。以此掩饰自己心里那点因为失态而羞恼的情绪。

淡青像是怜惜似的叹了一声。说道:“唉林惜啊,你真该找个人常常陪着你,逗逗你。挺年轻的一个小女孩,挺漂亮的一张脸蛋儿,整天冷着,可惜了。你那个叫刘郁的朋友就不错嘛。你俩怎么没凑到一块儿去?”

林惜正在整理袋子地手略微停顿了一下,丝之下的脸上却已经没有了羞怯。而是瞬间变地苍白。刘郁

“他已经不在了。”林惜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冰冷。“谢谢你陪我说话,我要回去了。”林惜没有给淡青同她说抱歉的机会,丢下烟蒂,一把提起两只袋子就快步的走开了。然而在走出几步之后,身子突然一僵——他怎么知道刘郁是我朋友?去找他办证的时候是以林夕朋友地名义去的。可刚才?

林惜慢慢的转过身,脑袋里仿佛一声巨响,脸上是惊疑不定和惊慌地表情。在这一刹那她仿佛感觉自己的一切秘密都被淡青看穿了。仿佛有许多人都在远处带着鄙夷地神情指着她,窃窃私语:“看!以前是个男人!现在是个女人!”

十二

“你知道什么?”林惜艰难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

而淡青漫不经心的笑笑:“怎么了?林惜就是林夕——这我早就知道了。女扮男装嘛,电视剧里常有的事。傻姑娘,你真以为我是电视剧里的那些傻子——女人一穿上男人的衣服就看不出来了?”他看着林惜有些失态的表情,心里却有点疑惑——这姑娘怎么这么惊慌?

听了他的话,林惜略微松了一口气,因为震惊而变的格外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她努力的牵动嘴角,低着头不自然的嘀咕了一句:“我的事你少管。”然后提着袋子疾步走开了。

淡青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试图从中看出些异于平常少女的地方。但遗憾的是,无论是她走路的姿势还是纤细修长的身影或者是雪白的手臂和小腿,都找不出丝毫男人的痕迹来。他眯着眼睛出了口气,自嘲的笑笑:“其实是个很怕孤单的小姑娘,却要装出坚强的样子如果她是男人的话,我以后可真不敢相信这世上有女人了”

一只蚊子瞅准了他短暂失神的这一瞬间,机敏的在他的腿上饱饱的吸了一肚子血,得意的嗡嗡叫着飞走了。淡青无奈的看着它在空中跳了个八字舞,摇头叹了口气:“唉想做蜜蜂么,下辈子”话音刚落,那蚊子突然盘旋了几圈,轻飘飘的掉到地上,死掉了。

淡青惊异的挠挠头:“空气污染严重啊,连蚊子都受不了了”

林惜开了门,又狠狠的关上,出砰的一声响。心仍旧在砰砰的跳着,刚才那件事带给她的冲击实在不小——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看出她与从前那个林夕的关系,几乎在瞬间就剥去了她一直挂在脸上的冷漠伪装。一旦以后真的有人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林惜连忙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清除。

窗外的阳光逐渐黯淡了,林惜将袋子提到冰箱旁边,开始向里面一样一样的塞东西。从中午去医院体检到现在她滴水未进,饿的有点头晕。但看了看冰箱里那些吃腻了的冰凉凉的东西,却又一下子没了胃口。

想了想。还是拿了一包方便面走进了厨房,准备做一碗她唯一能做地热食

电饭锅哧哧的响着——等饭的时间的确有点无聊。林惜取来了她的吉他,搬了把椅子坐在电饭锅旁边,用新买的拨片轻轻地拨弄着琴弦。太阳终于落下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只剩电饭锅上地红灯固执的亮着。

几声清响之后她又无聊的停了下来。未成曲调先有情——情她是有的。可惜只是无聊和空虚。因此这样的情绪也实在弹不出什么好曲子来。清冷的光亮从厨房地窗户里透进来,幽幽的照着。她一个人守在电饭锅旁边,独对一盏红灯,突然觉得自己很凄凉。

室内地空气是热的,锅里的水是热的,身上微微渗出的汗水是热的。可惜家是凉地。纤长的手指上渗出的汗水沾到指尖地拨片,又泛起一阵微微的凉意来。

淡青地话突然又在心里响起——你真该找个人常常陪着你。逗逗你林惜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自己这样尴尬的身份,应该找谁来陪呢?想陪的倒是有一个魏伯阳,但他那种咄咄逼人的爱慕实在让她无法接受。其实如果他能够再平和一些,倒不是没可能做个普通朋友

李真呢?至少在起初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但渐渐的林惜现,他其实并不是个简单的人。也许是仇恨磨练出了他冰冷的内心,但这种冰冷与自己的冷漠又是截然相反的——他似乎冷在骨子里。他对王巧巧丧父之后的冷漠态度激怒了林惜,而双方的关系又在他倾诉身世之后有所缓和。可惜这种短暂的好感又被那个雨天里生的事情再次冲淡了

淡青呢林惜立刻撇了撇嘴——那个故做神秘装深沉的家伙连他的真名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随即她又禁不住笑出声来——我这是在想什么呢?还真要把自己当成娇滴滴的小女孩子。找个人宠着不成?真是闲的疯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几分钟,然而那半锅的水却始终没有翻滚。林惜“咦”了一声。打开锅盖,小心的伸手进去试温度,但随即低呼一出来——手指被烫了。水是烫的,但依然没到沸腾的温度,保持着不温不火的状态,慢慢的从锅底冒着细小的气泡。

“这破锅”林惜郁闷的拔掉了电源,把水倒进了煤气灶的小锅上,啪的打着了火,又重新坐到椅子上抱着吉他呆。

但今天似乎厨房里的一切都在同她作对——又等了十几分钟,那淡蓝色的火苗依旧不紧不慢的舔着锅底,水却仍然没有半点沸腾的迹象。

“煤气也是坏的?去你大爷的这儿是青藏高原么”林惜狠狠的踹了一脚橱柜,提着吉他和面走出了厨房。

然而刚刚等她把方便面丢进冰箱里,厨房又突然传来一阵哧哧声——锅里的水欢快的翻滚着,得意似的从锅边溅出来,打在炉灶上又变成一丝丝的白烟。

“见鬼了”林惜看着锅里的水,半天说不出话来。

十三

上课的铃声响起,学生们纷纷涌进教室,无论在积极性上还是在数量上都比平日要多的多。这倒并不奇怪——现在已经近七月了,漫长的暑假即将到来,而在这欢乐的时间之前还有一道大多数人都不想面对的坎——期末考试。因此考试前的这段日子就显的尤为重要,因为老师很可能在课堂上划些重点或是落上一两道题,所以没人会想不开的翘掉这几节课。

林惜在人群涌入之前就已经坐到了她一贯的位子上,然而在她之前却还有几个女生已经早早来到了教室。只是今天这几位平日里一心读书的女孩子却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而后带着笑意时不时的看看她。

林惜被看的莫名其妙——她们今天怎么了?直到一个容貌并不出众地女生远远的用一根手指朝她向下点了点。她才猛然想起来什么,而后脸色瞬间变的冰冷。

手指慢慢的向桌子下面摸去,一些柔软微湿的事物正如前几日一样搁在那里,散着淡淡的玫瑰香气。旁边是一个精致地信封,不用拆就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诸如此类地内容让林惜在第一天满脸茫然的打开来阅读过以后就脸色大变,而后心里怒不可遏——是情书。肉麻的情书。

变态!还他娘的没完了!林惜用手握住桌子下面的那支玫瑰。狠狠的纂紧。将它变成了一团残破花瓣与粉红色汁水地混合物。

情书上没有署名,因此一连几天她的怒气找不到泄地对象。“我的小云雀最芬芳的百合我梦里热恋的人儿”这样的字眼已经挑战了她忍耐的极限,一想到某个变态地男生此刻也许正在某处带着得意的笑容偷偷的看着自己,她就觉得自己地脸上简直要抽筋

今天那几个女生脸上的古怪笑意倒是表示她们很可能看到了连着几天骚扰她地那个不怕死的家伙,但老教师已经打开了讲义开始滔滔不绝,因此林惜只好按捺下冲过去找她们问个究竟的冲动。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听老师讲课。

这一节课似乎无比漫长,等到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夹着提包离开的时候。林惜立刻站起身来,准备跑过去问个究竟。然而吵闹的教室里却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因为教室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而这个身影的身前,还有一大堆的鲜红玫瑰,将他的上身足足挡去了一半。

“哇!好漂亮

“是九班华铮哎据说是公安局长的公子”

“不知道送给谁的,幸福死了”

短暂的沉静之后是突然爆开来的议论。不过这议论倒大多是清脆柔和的女声,大多数男生对他的到来选择了淡淡一眼后的无视或者满不在乎的冷眼旁观。已经站起的林惜脸上冰冷的意味越来越浓,因为她已经现那个还算英俊的男生的目光是投向了她。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投射在别人的身上也许会另那个女孩子感到幸福的温暖。而在她看来却恶心的要死。

许多人的眼神随着华铮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了教室之后的林惜身上,而后恍然大悟。但随即他们却惊讶的现。这个公认的第一美女脸上的表情并不友好,甚至有点阴寒。许多二班的同学已经明白了这脸色所代表的含义,不由得在心里期待起一场好戏来——九班的这个家伙,连林惜的性子都没弄明白,就想来我们的地盘摘花么?一种奇妙的气氛开始在男生们的心底蔓延开来——即便林惜对他们也是不苟言笑的,但班级这个模糊却特定的概念已经使他们在心底将自己与门口那个外来者对立了起来。

门口的男生向教室里的人们微微一笑,而后带着温和的表情洒脱的向教室后面走来。林惜冷冷的看着他,放在桌上指尖有点微微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愤怒。

男生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个子比林惜要高,但由于阶梯教室地形的缘故,两人反倒正好四目相对。眼前女孩的表情另他心里微微一紧——传闻中这个美女就冰冷的可以,如此看起来似乎更甚一层。但又想到也曾有那么多的所谓“冰山美女”被自己俊朗的外表和温柔的手段征服,华铮的心里又稍稍安定下来。

许多表面别冰冷的女孩其实心里都无比期盼着别人的注意——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的方式常常是最有杀伤力的办法,因为没几个女孩能够拒绝别人羡慕的眼光和这种刻意营造出的氛围。于是他温柔的笑着,问:“前几天送给你的东西,都收到了吧?喜欢你很久了,林惜,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么?”说这他的身子微微前倾,伸手将一大捧玫瑰送到了她的面前。

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许多人伸长了脖子看着,就像待宰的鸭子。

林惜脸上的表情突然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由深沉的冷漠变成了似笑非笑。她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华铮脸上因为长时间的保持着微笑变的有些不自然了,她才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说:“花,放这吧。”而后伸手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封信来,看了看那捧占满了桌面的玫瑰和面前一脸得意笑容的华铮,问:“这信,是你写的吧?”

十四

“写的不好,但都是真心话。”华铮优雅的笑着,眼神温柔的足以融化一座冰山。

“那就好办了。”林惜说了一句让人们摸不着头脑的话,将那封信放在了玫瑰花上,而后从提包的烟盒里挑出一支香烟,啪着打着了火,歪头眯着眼睛点上了。长长的一口烟气吐了出来,让对面的男生有些不自觉的微微皱了皱眉。

她没有熄灭火机,而是又拿起了那封信,目不转睛的盯着华铮,而后将那信封的一角凑到了火焰上。黄色的火苗立刻贪婪的舔上了纸张,信封的一角瞬间变的焦黑。

随之变化的还有华铮的脸,上面的微笑在刹那间定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张大的眼睛和无比尴尬的神态。

教室里响起一阵吐气声,里面包含着如释重负的情绪和“早知如此”的意味。短暂的停顿之后嘲讽的议论和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切又让华铮的脸上阴晴不定,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光了身子。

他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林惜手中的信封烧成了灰烬,而后听到面前的少女淡淡的说道:“都什么年代了,写情书?浪漫么?还是复古?”接着她脸色一沉,将吸了两口的香烟丢在了地上:“我听说你有过十一个女朋友,不过你再不识趣来烦我的话,我倒不介意让你永远也找不了第十二个——小心我阉了你!”

那声音里饱含的阴冷气息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美丽女生之口,某句平日里男生们经常用来开玩笑的话在此刻听来挥出了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向女生表白却被对方威胁“阉了你”?教室里不少男生开始出持续又恶毒的笑声。不过也有不少女孩子的眼里满是惋惜——一个英俊多金的帅哥,就这样被拒绝了?

华铮的脸阴沉的可怕,他紧紧的捏了捏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努力恢复平静。“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以后再谈这件事。”他看着林惜冰冷的眼神,脸上的的肌肉微微跳动着,而后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那捧玫瑰,倒提着走向教室门。临近门口的时候,将手一扬,一捧玫瑰便飞向了教室前的纸篓。但那小小的装具实在无法承载那么多的鲜花,被砸的一歪,倒下了,鲜红的玫瑰散落了一地。

林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慢慢坐下了——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不满?还是示威?小男生

但此时,正巧赶来上课的民法的老师走进了教室门,一看到门口遍布的花枝和花瓣,眉头一皱,面色不善的对与他走了个对脸儿的华铮说道:“哪个班的?有这么扔东西的么?”

脸色阴沉的华铮在对上这位脾气并不好的教授时微微一愣,但也只的捏了捏拳头,尴尬的退了回去,将花枝草草的踢到一起,然后逃也似的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