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杀手
作者:我爱端午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23

二零二零年。

依然是很虚弱,顶个二十多岁的外壳,有时候却好像七八十岁似的无力。

一切都是那么黑,我穿着一身黑衣坐在黑暗里,貌似我终于摆脱了以前那种宿命的折磨。

可是我的心,深深地浸在了黑暗里,我成了一个游走在黑暗里的人,一个恶贯满盈的罪犯,一个孤单的罪犯,见不得人的罪犯,自己为自己活着的罪犯。

我拿出我的枪,这么多年了,科技不但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日新月异,反而在最不该停的时候停滞下来了,甚至倒退了回去。所以,我依然使用着一把锯短了枪管的霰弹枪,我把它放在桌子上,我看着黝黑的枪管,老伙计,今天不带你玩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只知道,当命运总是在**你,你必须学会把黑暗笼罩在别人的头上,不然,怎么活?

我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杯子凝结着厚厚的酒垢,这个年代,想痛痛快快的刷个杯子,已经是妄想了。而至于酒,也只有我这样的人渣偶尔能喝上一杯。

所有的人啃着灰蒙蒙的馒头,用着像盔甲一样的毛巾,每个人都被泥色包裹着,这样也好,可以防点辐射,再就是,一般人的家里再也没有卫生间了,满街都是屎尿的味道,水只在每天定时供应几分钟,从管道里流出点黄浆般的水,就是你一天活命的水,谁也舍不得浪费。

我站了起来,心跳的很快,我知道自己越来越虚弱了。

走上了街头,昏黄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影,天空是诡异的黄褐颜色,紫黑色的云中,划过一道道闪电,苍天在闷哼着。

风吹着我风衣的领子,拍打在我的耳边。

我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大城市,就像个大垃圾场,到处是满天的垃圾,那一股股席地而起的小龙卷风,卷起各种各样的垃圾,又抛到别的地方,不让任何一个地方有一点清净。

偶尔还会看到一两辆轿车呼啸而过,迅的驶离这个脏乱的地区,我伸手招过来一个连人带车都脏到看不清模样的人力车,做了上去,吱吱呀呀的往前走去。

过了半个小时,我来到一个大宅子的门前,哪个时代都会有这样依然灯火辉煌的豪宅,即使是这个可怕的时代,依然存在。

围墙的外面蹲着几个衣着单薄的姑娘,嘴唇有如刀刻般地干裂,像一群灰老鼠一样,都在等待会不会有什么奇迹生,能够有点什么工作,哪怕几个馒头,她们也会出卖自己。

我下车敲了敲紧闭的大门,一个保镖模样的人伸出头来,“干什么?”“王先生约了我见面的,我是易懒。”“易懒?”保镖上下打量打量了我,对着耳机低声说了几句,打开门,让我走了进去。

来到屋子的正门之前,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围了过来,拿着检测器在我周身扫来扫去,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警报。

两个人又前后搜了搜我的身上,现确实没有什么武器,就让我进了屋门,然后关上了门,陪着我站在屋子里。

王先生胖胖的,5o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睡衣,头湿湿的,显然刚洗完澡,他看了看我,笑了笑,“你终于来了。”

我说:“王先生的事,我肯定要来的。”我看了看趴在他身边的小妞,只有2o出头的样子,却摆出一副妩媚的造型,头也是湿的。

我问他,“是什么事呢,让王先生这么烦心,甚至要走到这一步?”王先生看了看我,又想起了什么,挥挥手叫两个保镖出去,两个人低头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向那个小妞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说,她呢?王先生说:“没事,她可以知道我的一切事情。甚至她也是我的参谋。”女孩得意的朝我笑了笑。

“那好,你说说看要我做什么?”我说。王先生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恶狠狠的,“我要你替我干掉朱老六那个婊子养的。”我点点头,“虽然我一般不过问什么理由,但是现在世道乱,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王先生看了看我,“告诉你也没啥,你知道现在世道乱,我们做粮食的,不就靠这个吃饭吗,这个朱老六,却好日子不过,要去响应政府的号召,和他们合作,低价供应粮食,能开这个头吗?咱们粮行能容忍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吗?这个世道,谁管得了谁,那个狗屁政府哪有闲心管得了我们?他跟钱有仇吗?”

我想起早上吃的那个灰灰的掺着杂质的馒头,心里一阵恶心。

小妞却对王先生说:“你说那么多干嘛?他这行的只要去干活就好了,不需要了解为什么,这是行规,老王你看你。”她嘟着嘴,像鸡**一样让我想吐。

老王马上什么都不说了,脸上赔着笑容,鼻子都皱着,走到她背后搂着她,像心肝宝贝似的看着这小妞,看来,他很在乎她。

我笑了笑,“对,行规。我要五根金条。”王先生说:“没问题,先给你一根金条,剩下的完成了后给你。”我点点头。

他从那小妞身上腾出手,还顺势拧了一把,小妞娇嗔地拍了他一下,我看着又想吐。

老王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金条,递给了我,闪着金黄的光泽。这年头,只有这个还能换点吃的,救救自己的小命。

这时我看不清金条上的印签了,我用牙咬了咬,那个小妞笑了起来,“我们家老王怎么会给你假金条呢?你这个人真好笑。”我说:“不信你过来看看,这个印签可模糊了。”小妞听我这么一说,走了过来。

我一边把金条给她看,一边用她身子遮住了老王的视线,卸下了腰带的头,从腰带的夹层里抽出了薄薄尖尖的竹片,像刀子一样的锋利,甚至比刀子还锋利。

我一把掐过她的脖子,用竹片抵住她的咽喉,往里面捅进了一点,血嗤嗤的流了出来。

老王呆了,“你这是做什么?”“不要说话大声,打开你的保险柜。”我命令他。老王说:“好好好,你不要伤害她,可是你也是跑不掉的。”我笑了笑,“快点,不要出声音。”

王先生拿开壁炉上的油画,露出保险箱,扫描了指纹,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箱的门,我掐着那个小妞,走到王先生的身后。

我叫王先生背过身去,把小妞的脖子猛地一拧,她一声没吭就昏死过去,王先生刚想回头,我已经迅地来到王先生的背后,一把竹刀从他咽喉侧面最脆弱的地方插了进去,血喷涌而出,我勒住了他的头,不让他挣扎,鲜血一股股地涌出,我避让着,尽量少沾点血,慢慢地越流越少,王先生也没有了动静。

我把保险箱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装进兜里。

我拖着王先生,心跳的厉害,不是恐惧,而是虚弱。

我把他的手按在住宅安保控制机关的扫描仪上,扫描仪确认了他的身份,提示输入密码,我迅的输入几个数字,后面窗户上的铁栏杆打开了,同时红外线也关闭了,在我跳下去逃走之前,我没有忘记,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揣进了怀里。

这天晚上,我栖身到一家陌生的破落旅馆。

房间的门响了,我拿起枪,听到敲门声是连续两次五声,知道是谁来了。

这是王先生的一个保镖,他的家里,兄弟姐妹都在挨饿,早就看不惯王先生的所作所为,我买通了他,搞到了安保密码,完成了我的计划,我所有乱七八糟的任务之一。

关键是,我从来不管什么叫做行规。

我扔给了他两根金条,他没有说什么,呼吸有点粗重,拍了拍我的肩膀,低下头走了出去,他走了没一会,我也收拾了收拾,换了一家旅馆,这年头,谁也靠不住。

今年是第三次世界大战过后的第三年,各大国都使用了核武器,地球上死了几乎一大半的人口,这个世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安全的使用,大家都勉强活着。

反倒是家里的小镇,家人朋友都还活着,只是过着猪狗般的日子,小黛也活着,甚至还记得我。而我依旧迷失着,挣扎着,在硝烟散尽几成废墟的大城市苟延残喘。

当然,有时候会忘记了迷失,比如,杀人的时候,看着鲜血狂飙,那种又想吐又兴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