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索京师
作者:分章不均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32

“这文逼嘛,就是咱们钝刀子割肉,文火慢烤,一点一点蚕食他的生存空间,一点一点放干他的血,割得他浑身鲜血淋漓,烤得他心似油煎,总有一天会回过味来,再等不得那三年五载,再耐不得那韬光养晦,嘿嘿!他们已弓在弦上,想回头都难啊。这武逼嘛,就是利用回鹘挑起争端,咱大宋应番帮要求自然是要出兵增援的啦,那就断了他最后那一点侥幸,灭了他最后那一点希望,使得他乱了方寸,却又贼心不死,可不就要孤注一掷了么”。

“哈哈哈!想不到这李钰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计,好!好!曹将军请接着说“,曹利用听了这文武两计也不禁叫出好来。

“这宋逼嘛,就是待他血流干了,肉割完了,没了精气神时,咱皇上再一纸诏书,好言相劝,劝其归附,帮他们恢复气力,帮他收拾那个烂摊子。李公子说,就算李德明在这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答应,那个李元昊也绝对不会答应,就算他们父子都被逼无奈地答应了,那咱大宋为了绝了这个后患,也得逼着他们反了!”。

“对!为了彻底绝了这个心腹大患,到时就算他不想反,不敢反,那咱们也要帮他把那反旗给他竖起来!此患不除如梗在喉,我大宋卧塌之侧岂能容得下这条喂不熟的狼,留下他将来必成我大宋祸患”,左仆射冯拯恨恨地道。

“这辽逼,则是要借辽人之手,逼他造反了!”。

“这辽人之手当是如何借得呢?”。

“呵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这李德明得了件什么宝贝,既让辽人眼馋,又让辽人感到了威胁,那你们猜辽人会怎么做?”。

“哼!那还用猜么?伸手要呗!要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

“若是此时咱大宋悄悄放出些风声,要李德明放胆与辽人拼去,咱们两不相帮。你说这李德明父子会拼么?”。

“嘿嘿!为了他们那个帝王痴梦,他们一定会拼的。可既然咱们两不相帮,那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啊?”。

“呵呵!咱们只说是两不相帮,可没说不趁火打劫啊?再说了,这风声可只是风声而已,没凭没据的说了谁信啊?何况,咱们不是可以找个更好的理由么?”。

“什么理由?”。

“帮助辽国啊?”。

皇帝赵恒和众大臣听了都瞪了他一眼,帮助死敌辽国?说出来咱们自己都不信!

“慢着!曹将军,有个关键问题,李德明能有什么宝贝能让辽人又眼馋又害怕,非要抢到手啊?李德明又能有什么宝贝舍不得给辽人啊?”。

“嘿嘿!他们没有,咱们大宋不能卖给他们么?送他也成啊?”。

“那我们大宋有这样的宝贝么?”。

“我也这样问那李公子了,可人家李公子说了,那该是咱们这些文武大臣们费脑筋的事,他一个穷秀才想不了那么多!”。

众大臣听了均是一愣,这不等于没说吗?

丁谓见状轻咳了一声,“曹将军,这‘文、武、宋、辽’四种方法该是有所偏重吧,李钰可留下什么话么?”。

“李公子说了,武逼不如文逼,宋逼不如辽逼,这文逼辽逼么,不如文武宋辽一起逼!李公子还说,这‘孤、卡、援、逼’四策,要地是在这个‘孤’字上,如果不能把李德明彻底地孤立了,后面那三策也就不用再实施了。如果能把李德明彻底地给孤立了,那后面三策中最关键是便是‘卡’,一定要下了狠心死卡住不放,哪怕是一时把咱大宋自己也卡住了,那咱们也得咬牙坚持下去,他李德明是绝对耗不过咱们的!”。

众大臣都若有所思地点头,拿眼看着龙椅上的皇帝赵恒,等他拿主意。赵恒看了看众位大臣,“咱大宋承平多年,这京城也有许多年没出过什么大案子了吧?现如今竟有贼人聚众持械行凶,他们眼中还有王法么?着实可恼可恨,传令下去,朕要大索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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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现在正在家里招待客人,来的是拓跋夫(也就是李元昊,李钰猜得没错)兄妹,拓跋雁此时已换回了女装,身材高挑,圆圆的脸盘,眉清目秀的甚是好看,当下与秦威见了,两人面上均是一红。

在李钰院中的小厅里,几个人分宾主坐下,寒喧了几句,“李公子,秦兄弟,上次多亏诸位仗义援手,我兄妹等才逃得性命。这几日俗务缠身,今日方得登门道谢,还请诸位见谅,区区薄礼不呈敬意,还望笑纳”。说着,拓跋夫取出一只木匣放在了桌上,李钰接过打开一看,见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物事,显是相当贵重。

“兄台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如何当得起如此贵重的礼物,恕李钰不能接受”,说着将木匣推了回去。

“呵呵!李公子,比起我们几人的性命来,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略表心意而已,李公子请万勿推辞”,拓跋夫说着又将木匣推回给李钰。

“好吧,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云儿,去我房间把那个木匣子拿来”,李钰那面上的表情似乎是很下了一番狠心似的。

不一会儿,云儿小心翼翼地捧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回来,看了李钰一眼放到了桌上。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兄台既然这么客气,一点心意也请兄台收下”。李钰此时目光很细心地打量着对方的反应。

拓跋夫打开匣子,忽然睁大了眼睛,边上的拓跋雁和几个随从也俱是眼中放光。这匣子里装的是四只玻璃杯儿,晶莹剔透没有一点杂质,拓跋夫小心地取出一只,双手捧着,“这、这是什么,怎地如此……”,一时惊诧得竟不知如何来形容了。

“这叫玻璃杯,是用多种非常贵重的材料,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熔炼烧制,铸模成形,方能成这个样子,只是这成功率太低,百中难有一二,当初能收集齐这四个一样的杯子,当真是费了不少功夫”。李钰说着说着心里不禁暗笑,贵重?贵倒不见得,不过那重倒是真的,不信你扛一袋砂子试试。七七四十九天?那可是包括了建作坊,招工人外带休息了四十五天。百中难有一二?你可别误会,我说的那是次品,现在的工人们已经很熟练了,以后再想找那百中难有一二的次品都难。费了不少功夫那倒是真的,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在仓库里找到这么平庸的一套来。

“这一只得多少钱啊?”,拓跋雁小心地取过一只捧在手里如瞻观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似的细细观看。

“要是只算成本的话,一只大约也得要一万贯了”。李钰说的成本可是连作坊都算上的。

“这、这、这如何使得,李公子,这万万使不得,你还是请收回吧”,拓跋夫等人虽是对这杯子爱不释手,可也知君子不夺人之美的道理,连忙将木匣子推了回来。

“兄台这就见外了不是?这是咱自家作坊里做的,虽是贵重倒也不是那么稀罕不是?”,李钰故作大方地说道,目光却在那杯儿上留连不舍。

“这是你们家作坊做的?那还有么?有多少我们要多少!”,拓跋雁边上说道。

“这,这,兄台,不好意思,我刚才没说清楚,这作坊是我们家与另一家合伙开的。你也知道,这玻璃杯如今在市面上还没有,是有价无市的紧俏货,出的货早已被预订一空了。恐怕、恐怕匀不出多少来”,李钰假装为难地说道。

“那这样,我出高出一倍的价格全买下来行不?这样你在那一家面前也好说了”,拓跋夫倒是很会替李钰作想。

“兄台这说的什么话来?我李钰是那样的人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这个少东家还是能做得了这个主的。要说就由他们说去,大不了下一批全给他们就是了。一万贯一只,就这么订了,兄台别再说什么了,再说可就是瞧不起我了!”,李钰小脸通红地站了起来,忿忿不平地大声说道。他那脸红可不是生气生的,而高兴的兴奋的给涨红的。

可怜拓跋兄妹带了一大帮子人赶了几百匹马来就带回几套破玻璃杯子,被人卖了还感激不尽地给人家数钱呢。

“兄台,那晚回来,李钰想来想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皇城根上,天子脚下,居然敢聚众持械行凶,这还了得?他们还有没有王法啦?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肯定不会罢休的,为了令兄妹的安全计,我一时寻不着你们,便代你们报官了”。

拓跋夫听了手儿一颤,差点没把手里的玻璃杯子给摔了,李钰瞧见了更笃定此人是李元昊没错的了。“李公子,万万不可,若是惹了官司,我兄妹就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我等平民百姓,平日见了官差都绕着走,哪里还敢与那些官老爷说去啊,不如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过去算了”。

“哼!这怎么可以,既然令兄妹把我等兄弟当朋友,我怎么能见你们身处危险而袖手不管呢,大不了我李钰代你们上堂作证,咱们有人证有物证难不成这官府还能吃了咱们不成,哼!我定不能要那些贼人逍遥法外”。拓跋夫心里真不知是该感激他好还是该骂他两句好,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将这事手尾搞干净了,怎地又生出这等事来,正想着如何设法早些离开东京这是非这地,却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谁说官府会吃人了?我铁捕头只会抓人,不会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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