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叮叮铛...”
当那些小小的乐器响起来的时候，舞台下的观众听着这节奏有些懵。
这是不唱歌，准备改唱戏吗？
这乐器，这节奏，完全就是那种落后的戏曲的感觉。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还不等他们猜测完呢，这边刚刚上场的几位老人，就开始高喊了起来，猝不及防间，吓了现场的观众一跳。
这真的是要唱戏啊...
“生命没有了/灵魂他还在
灵魂渐远去/我歌声依然
一路西行一路唱/唱尽了我心中的悲凉...”
如果说张芷曦最喜欢的老郑的一首歌的话，那一定是这首《长安长安》。
从年轻时候的“咆哮”，在到后来的“厚重吟唱”，这些歌声中，也体现了老郑自己对人生的这些感悟。
而这样一首歌，很多人都说老郑唱出了这座城的魂。
前世的很多人，在听见这首歌的时候，都说长安是最不应该改名的一座城市，而恰好在这个世界，长安到现在依旧是叫做长安。
“我生来忧伤/但你让我坚强
长安/长安...”
从前奏开始，再到这声长安长安，古城根下的车水马龙，古城内的大碗装着的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还有庙会时候经常见到的秦腔，那些关于家乡的模糊记忆，在这首歌的演绎下，也全都是在那些现场的家乡人脑海中再次清晰了起来。
“遥望着残缺/昨日的城楼
吼一句秦腔/你热泪纵横
娘亲还守在城门外/妹妹在风雨中等待
她生来忧伤/但我让她坚强
长安/长安/长安...”
前两首歌的时候，虽然唱腔很成熟，但是整个声线还是听出了“小二”是个年轻人，但是现在，当他吼出那句“长安长安”的时候，整个声线都变得老迈起来。
有些突兀，却也简单直接的带出了一种黄沙漫漫的古朴苍桑，那种豪迈之情，一下就感染了现场的观众。
没有抱怨，没有无奈，没有愤怒的姿态，甚至没有常见的那些摇滚乐中的抗议与呐喊，可就是这样带着秦腔的歌声中，那吟唱的厚重却不见减少。
不仅如此，在这个声音中，那种对故乡的深爱和对生命的感叹，在也是在那仅有的几句呐喊声中高高扬起。
正如那些人形容老郑的这首歌，说这种歌不是唱出来的，而是在大地上扎根生长出来。
“你们确定这样的人是个年轻人？”韩阔真的是被惊呆了，他从未想到过，本土的秦腔，搭配着摇滚，会形成这么有魅力的作品。
以前大家都说秦腔是华夏的摇滚，但是却从未有一个摇滚歌手将这句话变成现实，没有将那些作品打造出来，更没有让这些作品给予观众享受与震撼。
“我...我也不去确定了。”汪东也是喃喃着。
如果说舞台下的谁是最震撼的，那绝对是他这个摇滚歌手。
韩阔心中想的，也正是他想的。
韩阔所问的，也是他想问的。
这样的歌，这样的编曲，他搜刮了脑海中所有的歌手，的确是有人能够写出来，但是他们刚刚猜想这个“小二”最多也就二十多岁，不到三十。
那在他的心中，几乎没有一个人选。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小二”，还说过了，他的职业并不是歌手，这样一来的话，那他在歌手上的天赋与能力更是恐怖。
他究竟是谁？
这个疑问，让我汪东真的是坐立不安，都想直接上台，去解开他的面具，看看这究竟是那位神圣。
寒夜常梦见/你鹤发童颜
此去几千年/谁将你陪伴
一路西行一路唱/唱尽了心中的悲凉
我生来忧伤/但你让我坚强
长安/长安/长安/啊...
oh......
长安/长安/长安/啊...
张芷曦根本不知道观众和听审团是什么感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是想唱歌，唱好这首歌。
这一声声的“长安”，也似乎带她飞到了那座古城，从先秦开始，经历了几千年的变迁，那种与古老历史的交融，那种融入这座城市，这片土地的感觉，让她极为沉醉。
“谢谢，谢谢小二为我们带来这么精彩的表演，谢谢！”李卿卿再一次的上台来。
虽然她是主持人，但是“小二”的这首歌，她也是第一次听见，如果让她选今晚上最最震撼自己的这首歌，那她一定选择这首。
哪怕她不是长安人，依然如此。
“谢谢，谢谢大家。”张芷曦也是鞠着躬，用自己变过声的声音对观众们说道：“也请大家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的几位秦腔艺术家，没有他们的话，也就没有这首歌了。”
“在我们摇滚的圈子里，也是一直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秦腔这个东西，就是我们本土的摇滚乐，能够完成这么一首歌曲的结合，并且将它在这个舞台上唱给各位观众去听，我也感到非常的开心与荣幸。”
“啪啪啪...”很多观众也是奉献出了自己真诚的掌声与欢呼声。
这个时候，很多不懂的观众，也终于是知道了，这种艺术形式原来叫秦腔，是我们本土的摇滚乐。
当然，本土的摇滚乐什么的，完全是想让大家有个概念，而不是说非得要去说是华夏的什么什么，然后去跟国外的比较。
“也谢谢几位老艺术家，先请大家到后台休息一会。”
在大家的掌声停下来之后，李卿卿也是接过话头，对着听审团的几位问道：“现在请几位说说，自己在听到这首歌时候的感受。”
“棒，太棒了，太厉害了！”莫小莫最先开口，一点也不吝啬自己心中对这首歌的赞美。
“我一直很喜欢摇滚，但有的时候那种高音与吼叫我又唱不出感觉，现在听到小二的这几首摇滚乐，我突然也想唱几首摇滚试试感觉了。”
“小二，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跟你合作。”说到这，莫小莫也是忍不住好奇，补充了一句问道：“还有，你真的不是职业歌手吗？能说说你究竟是谁，或者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期待与莫天后你的合作。”张芷曦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至于说名字，按照节目是不能说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职业。”
“哦，你是做什么的？”李明明接口问着。
“我是个自由自业者，没有什么正规的职业。”张芷曦笑着说道。
他没有说自己是个写小说的，当然这不是害怕被别人鄙视，完全是因为他已经暴露了小二的名字，加上最近《雪中》那么火，他担心自己一旦说出来，就会被用心人联想过去。
毕竟当初做宣传的时候，贺洪也是说过，节目中全都是一些出道了的公众人物。
写小说的是多，但是出名的，又叫小二的，那绝对是只有他这么一家。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说的为好。
更何况....皮一下，真的是很开心的说。
“额...”台上的听审团成员也是被他这个皮给弄得很是无语，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个是真的猜不出来是谁，卿卿，你知道吗？”韩阔见在张芷曦这里得不到突破，直接是把目标转到李卿卿。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李卿卿摇了摇头。
“不是吧，你作为主持人不是参加了排练吗，怎么你也不知道啊？”听审团的几人明显是不相信。
可是他又哪知道，别说是李卿卿了，就是贺洪这个总导演都没有见过这个“小二”的真面目。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是真的不知道。”李卿卿谈了摊手，也不去解释，见几人也没有什么评价了之后，直接又开始走起了流程：“好了，既然大家没有什么要问要猜的了，那就投票吧，还是那句话，三秒钟倒计时....”
“额...我说你们几位就不能又一次是等我说完了在打分的吗？而且这都一个晚上了，大家的战线都这么统一吗？所有的歌手的表演都晚了，你们给所有的歌手都打了五分，你们这是怕他们戴着面具去半路拦截你们吗？”
终于，看着自己又一次没说完话就被举起来的记分牌，李卿卿终于是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额...”台上的几位也没想到这样也会被吐槽，整个有些尴尬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样的吐槽，还有这一点不掩饰的尴尬，只让现场的观众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
“好了，接下来请胖企鹅上来，让我们一起来见证，今天晚上的歌王。”
李卿卿吐槽完了之后，也是再次邀请了胖企鹅上台。
边上的额胖企鹅开始听到没有邀请自己的时候还有些尴尬，没想到那几位听审团比自己还尴尬，也是有些想笑。
不过，对于李卿卿口中的今晚的歌王，在那首《长安长安》之后，她已经是不抱什么期望了。
要说期望的话，那就是等一会能够不数得那么惨。
这样她揭面的话，也能多一些的勇气和鼓励。
“好，接下来请我们其他的听审团给票。”在胖企鹅上台之后，李卿卿也是站在两人的中间，跟听审团的成员说完之后，一手一个抓起了小二和胖企鹅的手。
张芷曦有些庆幸，辛亏自己在手套里塞了东西，不然就要被磨出男女了。
不过想想，估计也不一定。
毕竟现在这么多的“偶像”，他们的手也是这么柔弱无骨的，说不定李卿卿还以为他是哪个流量呢。
事实证明，胖企鹅的预测还是很准的，即使她拿到了九十三票的高分，依旧是输给了“小二”。
九十三比九十六，三票的差距。
差距不算大，但却是“歌王”与“失败者”的鸿沟。
“恭喜，恭喜小二，成为我们第一期的歌王。”李卿卿兴奋的举着张芷曦的手。
当然了，座位一个合格的主持人，她也没有忘记安慰一下胖企鹅。
“当然，同时也谢谢胖企鹅，还有其他的六位歌手，为我们带来了一场这么精彩的演出和竞赛。”
“我想说，在这个舞台上没有失败者，你们都是我们心中的歌王，因为你们奉献给了我们最好听，最好听的歌曲。”
“当然，歌王已经决出，但这不代表我们今晚的表演就结束了，我们还有另外的一个环节，那就是最后的揭面，请问胖企鹅，你要为我们再带来一首好听的歌曲吗？”
“必须的啊。”胖企鹅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输了，但是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揭面还能多唱一首歌，当然要揭面。”
说着她还自嘲了一句：“这么大，这么好的舞台，这么好的观众与听审团，如果今晚不唱歌够的话，我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是这样来表现我的爱好呢。”
“好，那就请我们今晚的最后一位揭面歌手胖企鹅，揭面，并带来她的最后演出。”李卿卿说完，直接就是退到了一边。
胖企鹅也是缓缓的走到舞台最中央的位置，示意一下音乐可以先响起来了。
这一响不要紧，现场的观众和听审团又是心中一惊，忍不住吐槽着：“我去，又一个唱戏的啊？”
而这个时候，舞台上的胖企鹅已经是开唱了。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
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适听得众兵丁闲谈议论，
口声声露出了离散之情...”
“我曹，真的是唱戏啊？”
听着那一句句的，本以为这个胖企鹅就是跟刚才的“小二”一样，是歌曲搭配着传统艺术的结合，以此创造一个新的音乐形式却没有想到，这家伙还真是唱起了戏。
“《霸王别姬》！？”作为一个票友，韩阔更是直接听了出来，这是一首京剧的经典曲目的选段。
只是这也太意外了吧？难道这个人真的是个唱戏的？
而在他们疑惑的时候，胖企鹅也终于是开始摘下自己的面具...
“天啦，居然是她，是小彤，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除了唱戏之外，还会唱歌。”面具刚刚摘下，就有人认出了她，并且是惊叫了起来。
没办法，这个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差点拿到歌王的小姑娘，居然是一位唱戏的。
而此刻，舞台上的张琳清和莫小莫也是认了出来。
林晓彤，一个年轻的京剧演员，前段时间湘南卫视的跨年晚会，他们还在那个舞台上碰过面，结果没想到，她唱流行歌也这么的有味道。
另外几个不认识的，听到莫小莫和张琳清的介绍之后，也是非常的惊讶。
他们也没想到，一位唱京剧的青年艺术家，会来这里蒙着面，改唱起了流行歌。
最关键的是，还唱得这么好。
汪东也是摇头感慨了一句：“难怪嗓子这么厉害，原来是天赋家童子功啊。”
林晓彤的出现，完全就是个意外惊喜，也让观众们对《蒙面歌王》这个节目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
在这里只要你的歌声能成为传奇，那不管你高矮胖瘦，不管你是不是歌手，都能等上这个舞台。
这个舞台，只认声音。
同时，听审团的几位也是抗议了起来。
没办法，这尼玛谁能猜得出来，完全超纲了好吗！
当然了，他们也知道这个也改变不了什么贺洪的决定，只是吐槽一下，为了节目效果。
其实他们不知道，当初为了去请这个胖企鹅，贺洪废了多少的心思。
他也是厉害，人家只到他们湘南卫视唱了一出戏，就已经被他给惦记上了。
在胖企鹅拒绝了好多次之后，他甚至直接丢出了最后如果她淘汰被界面，就能够在电视上唱一首自己喜欢唱的京剧选段的条件。
也正是这个条件，才让胖企鹅最终妥协。
不然的，别说登门好几次，就算是贺洪住在她的家里，估计她都不会答应。
毕竟，就像那些歌手心中，音乐是他们必须坚持的梦想一样，京剧也是他所坚持的梦想。
胖企鹅离开了，带着掌声与现场观众的喜爱离开了。
相信这些人中，也会有很多愿意因为她去了解京剧这个行当。
而这个人数，在播出之后，靠着节目和湘南卫视的影响力，相信会有更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谢谢，谢谢！”林晓彤离开了，李卿卿又再次上台，说道：“接下来，是今晚的最后一首歌，也是属于歌王的时间，话不多说，让我们用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蒙面歌王》第一期的歌王——小二，请他带来今晚上的最后一首歌曲。”
“再次偷偷告诉大家，这首歌，依然是一首没有发行过的原创歌曲...”
“我靠，四首了！”
“大爷的，这个小二，不会是想之后的歌王争霸赛，一直用新歌吧？”
“真·牛逼，他让我想起了《歌手》里面的张芷曦，也是从头至尾都没有唱过别人的歌曲。”
李卿卿的话，再次让观众沸腾起来。
听审团亦是如此，不过他们似乎有些麻木了，已经不再关心这个“小二”小二是不是原创歌曲了，而是在猜，这个人究竟是谁，是干什么的。
“怎么会迷上/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最后一首歌，张芷曦终于没有再用别的歌曲，而是用了最初“试镜”的时候唱的那首《灰姑娘》。
只是，她这么一唱，张琳清却是激动了起来。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谁了。”
“琳姐你知道？”看着站在一边有些失态的张琳清，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她，满含着期待。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节目最后都快结束了，他们都以为要带着这个疑惑回去失眠了，结果张琳清却说她认识。
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的，是的。”张琳清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激动情绪，指着舞台上的这首歌说道：“我听过这首歌，这首歌我之前听过。”
“你听过这首歌？”其他人心中更是激动了。
一首没发行的歌，张琳清说她听过，那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真的见过歌手本人，另一个则是舞台上的“小二”抄袭了她认识的那个歌手。
但是可能吗？
很明显，不可能。
那答案就是第一个了。
“是的，我听过。”张琳清肯定的点了点头，怕几人不相信，还跟着舞台上的“小二”轻声合唱了起来。
“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
我让你别当真/因为我不敢相信
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琳姐，快说，快说他是谁，他真的不是歌手吗？”见到张琳清真的唱了出来，几人也是催促着。
唱歌什么的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然今晚真的是会睡不着觉啊。
“他是...他是...”张琳清在这里“他是”了半天，却这么也说不出名字，就像卡壳了一样。
“他是谁啊？琳姐你倒是说啊，不要吊我们的胃口了。”韩阔他们几人着急的问着。
“他是...我也不知道啊，我没见过啊...”最后，张琳清很是无奈的说着。
她是听过这首歌没错，当初在家里，她与贺洪一起听的这首歌，但是她只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小二，并不知道对方是谁，更没有见过正面啊。
只是她这个样子，让其他人一口老血，差点没闷死自己。
“琳姐，你不是听过这歌吗？怎么可能不认识？”几人有些不相信的问着。
“我是真的不认识。”张琳清两首一摊，把那天的情况给大家解释起来。
“琳姐，你的意思是说，这歌歌手的真面目，就连贺导都不知道，只有你叫小曦知道？”汪东整理了一下张琳清的故事问着。
“嗯，好像是的。”张琳清点了点头。
“......”几人都是无语起来。
不过一会，他们又想到什么，齐齐看向张琳清，说道：“琳姐，那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人物就交给你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在下一期，他没有揭面之前，知道他的身份。”
“额...要我去打听秘密啊？”张琳清有些懵，这怎么发展发展着，就成了要她去跟自己的女儿打听秘密了呢。
只是...貌似如果不打听，自己也有点睡不着的样子。
此刻的张芷曦还不知道，自己当初的一个小小的忽视，又给自己埋了一个坑。
她还在舞台上尽情的唱着。
想着今晚的演出真的是爽。
不仅唱得爽了，声望也是涨得不错。
虽然这一千人有些少了，但是见微知著，等到后天真的一播出，她相信自己的声望绝对会再次的暴涨。
到时候，她又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