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作者:苏东婆      更新:2019-07-30 06:08      字数:3196

八夫人一屁股跌坐地上,只是,她的两条腿呈一百八十度大劈叉,浑身又一.丝不挂,这般的视觉冲击对男人的刺激可想而知。

八夫人原本俊俏且含着十足春情的小脸,就快憋成猪肝色,亏了夜晚灯下黑,脸色的变化旁人看不大清,可她满脸痛苦瞬显无余,身体再柔软,也架不住突然间的做,这样高难姿势,况且这一摔将她的美好形象摔了个彻底。

该露的、不该露的通通显露无疑,八夫人再顾不上于肃王面前保持美好,都摔成这样了,哪里还有形象可言,趴在地上费力的收回呈劈叉的两条腿,即便形象已全无,八夫人还不忘梨花带雨一番以博肃王怜悯,而她用来博取男人怜悯的眼泪,怕是两条腿生生的给疼出来的。

北冥彻贵为王爷,自然不会上手扶一个摔倒的妾,依然四平八稳的立在原地,可一想方才还与她颠鸾倒凤,总不能太过无情,便对同样立在一侧的李俏说:“愣着干嘛,还不快扶……”话说一半便打住,没了下文。

只见李俏两个鼻孔鲜血直流,刺眼红色顺下巴滴下,滴到衣服上的都不算啥,那血顺衣服再往下,汇集李俏脚尖前方地面上,而且她的两只眼睛,盯着还坐在地的八夫人不见眨一下,那眼神与表情,若非她长着女人的身形,北冥彻绝对会认为李俏是男人。

女人看女人,能看出鼻血喷涌的还真少见!

看见李俏北冥彻就来气,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成,戳那女人一指头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定会给他惹来事,明知皇上将这女人硬塞给他就是为给他添堵,却也无可奈何,打那女人等于打脸天子,若让有心人知晓,保准会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那时整个肃王府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北冥彻干咳两声,袖子一甩踏出卧房,也不理会屋中两个女人,由她们坐着、还是继续淌鼻血。

正主已离开,八夫人不再装可怜,马上变了副面孔,本想唤一旁李俏扶她起来,可见对方鼻血流得欢,再加上那女人看她的眼神咋那么怪,八夫人实觉瘆得慌,自顾爬起狠瞪李俏一眼:“还杵在这干嘛,没你事了。”随即一瘸一拐着又上床。

处在愣神间的李俏回神,才发觉自个的鼻子血流不停,连忙用衣袖胡乱擦把脸,也不想着捡东珠,那珠子经刚才滚到了床底下,想捡的话,还是等以后再寻机会吧。

今夜既看了活春宫,又赏了那般香艳的美人跌跤图,李俏觉得今儿赚大发,回到房里躺在床上回忆先前看到的画面,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直到后半夜了才迷糊着入梦。

……

窗外枝间雀的“啾啾”鸣叫声,唤醒依然入梦的人,李俏坐起打个哈欠,看眼微敞的窗户,初升日头恰好照在脸上,感觉暖融融。

昨儿上花轿前李府嬷嬷说过,庶妃入了肃王府拜见王妃娘娘以后,才能得王府赐派下人来随身伺候,谁叫她是妾呢,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连个像样的嫁妆也没有先不说,入得王府来时,就连个随身伺候的奴婢也不能带。

李俏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梳妆台前胡乱打扮收拾,说是打扮,也就是洗完脸了对镜抹点桃花霜,也不往脸上扑白.粉,她这张脸抹的白与不白能有什么区别,涂再厚的铅粉也遮不住鼻翼山根处的雀斑,只简单描了下眉、涂了点唇脂。

李俏从来晓不得,上辈子开挖掘机到处拆房挖坑的“他”,死后重生变成“她”以后,描眉画唇久了竟也变的得心应手,真应了一句人们常言的话:抗得了大锤、捏得了绣花针!

领路婢女早早的侯在房门外,收拾打扮停当,跟着水灵灵的俏丫头往前院,拐过王府花园的回廊时与八夫人相遇,李俏这才收回一直落在俏丫头屁股上的视线,八夫人今天的打扮将李俏衬的寒酸至极。

并非李俏没有几件好衣裳,好歹她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即使给人当妾,娘家咋可能连几件好衣裳都不舍得给她做,今儿拜见王妃娘娘她却打扮的这般朴素,实是因她不喜古人的衣服穿起来啰里吧嗦。

整套衣服全部穿上身要里三层外三层、本来现在正值夏季,穿那么多美则美矣,但也有捂出痱子的极大可能性,所以李俏舍弃了正式着装,寒酸就寒酸吧,老子凉快了才是正经!

八夫人前头也有一位领路婢女,手持牡丹扇、且扇个不停的八夫人绕过领路婢女走上前,将李俏从上至下打量,眼底鄙夷显露无余,又想起昨夜王爷招自己侍寝,她更加的瞧不上李俏。

李俏暗暗腹诽八夫人身材不错时,视线与她触及,看清对面华丽扮相的女子对自个投以满目不屑,李俏关切道:“八姐的腿还疼吗?”

八夫人面色当即一窘,昨夜丢人丢大发,出了那样的丑也不知给王爷留下何种印象,行至李俏面前压低声,“你最好掂量掂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若听见王府里传出风言风语,我要你好看!”

李俏大方一笑:“八姐放心,妹妹我虽是个粗性子,但嘴挺细……”说着,主动让开道:“八姐请!”

听李俏左一个八姐、又一个八姐、八夫人的尾巴再度翘上天,仰头“嗯”一声,先着李俏行在前方;稍稍落后的李俏面上一直挂着淡淡微笑,内里实则笑得满地打滚,那女人若晓得,与“八戒”谐音的“八姐”这两个字将她比喻成猪的话,她能否还这般得意!

……

铅华苑乃王府当家主母肃王妃的院落,铅华苑正厅里此时坐满清一色的女人,看她们年纪,毫无疑问都是肃王的妻与妾。

李俏与八夫人并排行至肃王妃周氏面前俯身行跪拜礼,礼毕,二人端庄的立在周氏面前,等着上首贵妇训话。

当下的李俏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挥到了极致,边听周氏训话,边观察这一屋子的女人,暗暗责备老天,既让他穿越,干嘛不让他穿到肃王身上,若他变成肃王的话,这一屋子的如花美眷不就都是他的了!

观摩一屋子女人的同时,李俏还暗暗祈祷,女人多的地方向来是非多,但愿今天不要出什么意外。

可那老天偏偏的就似要与她对着干,周氏一番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将将言毕,坐于偏位上的一紫女子便接道:“这位妹妹新入府,第一天拜见王妃娘娘却穿成这样,妹妹是哪里对王妃娘娘有所不满吗?”

李俏暗道,这女人绝对不是好玩意,其她人必定巴不得别人越寒酸,就能将她们衬托越高贵,你却揪着个衣服想挑些事出来,是否吃饱了撑得慌!

李俏对那紫衣女,稍微弯点腰以视将其恭敬:“妾身岂敢对王妃有不满,妾身扮成这样来拜见王妃,是因妾身入府之前早听说过,王妃娘娘乃我朝独一无二的美人,妾身打扮的再俏丽,也不及王妃万千风华的一束光芒,不要说妾身,放眼整个王朝,恐怕也没有人及得上王妃一根手指头,扮与不扮实乃没有不同。”

李俏的马屁绝对拍到点子上,周氏斜目剜了紫衣女一眼,微笑点点头:“本妃看那市井传言果然不可信,妹妹如此聪慧伶俐之人,怎可能如传闻中那般。”

周氏取过手边茶几上早已备好的红包,由身旁婢女接过交到李俏手中,接了王妃的见面礼,李俏晓得过关了,按周氏的吩咐坐在下首末位,开始装聋做哑。

李俏当明白,今儿这一出她算暂时抱住了王妃的金大腿,却也将坐在王妃下首的紫衣女得罪,不光得罪她,方才那番拍马屁的话等于将这间屋子里所有女人全部卷进去为王妃做了陪衬,看来以后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免的给自己惹来事。

紫衣女乃肃王侧妃玉怜秋,玉怜秋面上微笑有些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含情的美目恨恨瞪向李俏,李俏余光看见了玉怜秋对她投来的毒目,却将那女人压根没当个人物看;整个王府除了王妃顶着正妻头衔,剩下的女人不是奴婢就是妾,即便你入府比我早,你依旧为妾,拽了又怎样,你能拽过王妃去?

李俏心安理得的没将玉怜秋当回事,但她也琢磨着,等拜见王妃结束了如何与其她的女人搞好关系;即便大家都是妾,在这高墙深宅里还是得团结几个同一战壕里的盟友,万一麻烦缠身时,多一个朋友也会多一条路。

接过王妃的红包后,八夫人也坐到下首另一边的末位,恰与李俏面对面,不久前听李俏称她一声八姐,八夫人还觉得李俏是个懂事的主,可今儿第一天拜见王妃却让她输给这个女人,八夫人怎能甘心,不将那女人好好的整治下,怎对得起表姐对她的提携!

八夫人的表姐不是别人,正是肃王侧妃玉怜秋,表姐妹俩人交换个眼神点点头,八夫人嘴角挑起一丝阴霾微笑,玉怜秋面上更闪现一抹淡淡的、让人不易察觉的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