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作者:苏东婆      更新:2019-07-30 06:08      字数:3190

丁诗韵则暗暗紧捏拳头,现在不方便见人,等脸上的伤好了,一定要将那个女人拾掇了。

不光收拾李俏,还有玉怜秋的儿子,大公子怎么了,那小畜生虽是玉怜秋的儿子,可他和李俏却是一伙的!

满脸的伤,正是拜那小崽子所赐,这么小的人,心思就如此歹毒,等他长大了、翅膀硬了还了得。

丁诗韵永远忘不了那天,她被人暗算;那天,她到冰窖里去取冰,平常做这些事的都是小红,那天丁诗韵偏偏自己跑去冰窖。

冰窖于府上偏僻处,取了冰返回时候,她被人从后面袭击,当时只觉一个东西罩住了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密集的棍棒就落在身上,打人之人下手很重。

那人将她踢翻躺在地,对方拳头照她脸上落下。

被人按在地上打,丁诗韵当时除了哭叫什么也做不了,那人隔着麻袋,拳头光招呼她的脸,不知打了多少下,那人才将她又狠狠的踢一脚后逃走。

坐在地的丁诗韵忍痛拿掉罩在脑袋上的麻袋,本想去王妃那里告状,可爬起来的空子,发现地上遗落一枚玉佩,那枚玉佩很眼熟,捡起玉佩看了好一阵,丁诗韵想起这枚玉佩是谁的。

行凶者是大公子的话,去王妃那里告状自己未必能落下好,丁诗韵便硬生生的忍住胸中火气,一路躲躲闪闪的回了北苑,再就闭门不出……

想起当日事,丁诗韵心上怒意蔓延,那小畜生背后下黑手肯定是因为李俏!

他娘目前还有用,等他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连同他和他娘一块拾掇了,自己吃的暗亏,才能彻底的报了。

李俏进入夜澜轩,丁诗韵剜了眼七夫人:不长脑子的蠢女人。

见丁诗韵看她,七夫人有意的与丁诗韵拉开距离;那女人出了潮疹,最好离她远点,别给自己染上。

丁诗韵包这么严实出门,任谁问起,她都说自己得了潮疹。

女人寒气重,潮疹又是女人得最容易得的病,丁诗韵找这样的借口解释,没有人怀疑,所以也没有人奇怪,这么热的天,她干嘛要把自己裹成这样。

……

这是李俏第二次踏入夜澜轩,随同周氏进到卧房就看见,肃王的榻前趴着三个孩子。

听说肃王自昨晚回府一直昏迷,现在却见那人斜靠床榻上和孩子们说着话,李俏暗道:这人身体底子真不赖!

李俏出现,北冥彻顺顺的看向她,只暼了眼,便又收回视线和孩儿们继续说话,李俏很识趣的立一旁,不去打搅人家父子天伦。

玉怜秋的眼睛也红着,但这阵却红着眼睛面上挂微笑,想必她也没少哭;玉怜秋看见李俏进来,她没理会进来的人,继续立在床尾静静望着儿子和丈夫。

无论玉怜秋这个人怎么样,不得不说,她确实生了个好儿子,天成在很多事上面都压过天俊一头,却从来没有仗着父王的宠爱欺凌过天俊,因天成懂事,周氏和他娘斗的再狠,到也很少为难天成。

天成年纪不大,可在接人待物上表现出的丝丝圆滑,很符合王府中的生存之道,此刻配合着天俊与琳琅,逗的父王呵呵笑。

北冥彻肩上的伤很严重,笑的过多恐会引发伤口撕裂,周氏忙道:“王爷,要不让孩子们先回去吧,等过两日了,再与孩子们说笑,如何?”

玉怜秋难得与周氏尿到壶里一回,她帮腔:“天成,世子爷,小郡主,你们已经看过父王了,等父王身子康健,再来缠父王,可好?”

三个孩子都是懂事的,三个小娃娃离开床榻边,朝病榻上的父王说几句吉祥话,先后退出卧房。

离去前,天成又与李俏视线触及,虽只有一眼,李俏却清楚看见那孩子眼底的疏离。

三个小家伙的身影先后出去卧房门,李俏回味天成临走时,眼底生出的那抹疏离,难不成没有答应做他姐姐,这孩子就不愿再和自己做朋友?

要这样,那小娃子是个记仇的主呢;暗暗叹口气,她竟无意中伤了那孩子幼小的心灵!

“……九夫人,你想什么呢?”周氏叫了两声九妹妹,没得李俏回应,才又叫了声九夫人,这才把李俏游荡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里头来。

李俏连忙往榻边上挨近两步:“王妃姐姐,有何吩咐?”

周氏和玉怜秋什么心情先不说,病榻上的北冥彻反正是无奈了,府上多少女人在这个时候,恨不得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可李俏却挺不一样,守在自己身旁,思想居然能抛锚。

嘴唇发白的北冥彻靠着背后软垫,斜了李俏一眼说道:“洛瑶、怜秋,你们先下去吧,这里让她伺候着。”

周氏守在夜澜轩已经一晚上,即使还想陪着丈夫,但她终究不是铁打的,很顺从的听了丈夫的话。

玉怜秋却是想再多呆一会,但王爷的话,她不得不听,好在已经看见王爷无碍,提着的心能放进肚里,朝北冥彻行个礼,随周氏离开夜澜轩。

而李俏心中这阵却有千万头羊驼狂奔而过:搞毛,早饭都没吃呢,居然要我留下来伺候你!

李俏一个劲腹诽,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不满,很有眼色的立在榻边上,随时听吩咐。

卧房中的气氛有丝尴尬,北冥彻原以为,留下这女人,她总会想法的和他搭上言,谁料她居然就那么直愣愣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往那一站,真把自己当成府上奴婢了!

李俏的确是奴婢,可总归也是府上有位份的妾,身份比奴婢高很多。

顶着肃王女人的头衔,难道就不会趁机对他撒个娇,只要她主动点,北冥彻也好接茬,现见那女人往床边上一站且一声不吭,反而搞得北冥彻有些手足无措。

沉寂的越久,北冥彻越尴尬,这样的尴尬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端着好半晌的严肃气势,实在有些端不下去了,只得他主动开口:“本王渴了。”

李俏又一次的陷入神游,压根没听见床上人说了什么;没见回应,北冥彻偏过头,清楚看见李俏两眼直视前方发呆,她的一手还捂肚子。

北冥彻想咳嗽两声提醒一下李俏,这个屋子里谁才是主人,可他不敢做太大动作,小小的一声咳,也会引得肩膀生出疼。

“喂,本王要喝水!”

李俏总算听见某王爷的隐怒之言:“是,我去给你倒!”

北冥彻眉头微皱,待李俏端着倒好的茶过来一屁股坐在床边上,北冥彻的眉头,都快纠成一疙瘩。

“王爷,请喝茶!”李俏将茶杯举在北冥彻面前。

北冥彻看眼举在眼前的茶杯,没有任何动作,依旧皱着眉头望李俏。

李俏双手举着茶水半天,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冲撞了眼前人,再坐不住,连忙站起,随即又跪倒,双手举茶杯过头顶:“妾身一时疏忽,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府上妾室,包括玉怜秋在内,见了肃王都得自称妾身,她刚才居然和肃王“我”来“我”去,这不明显的找不痛快,而且在没经过肃王允许的情况下,自顾坐在肃王床上,摆明了对肃王大不敬。

王府等级森严,王府里头的生活,可不是前世看的弱智小说上那般,穿越的女主可以打皇帝、骂王爷,现实中一个不小心,小命怎么丢了都不知道。

李俏实被自己刚才的无心举动吓坏,跪在地上,举着茶杯过头顶,双手举了好半天,手臂愣是没晃一下,希望这样能减轻肃王怒意。

北冥彻生气了吗?

讲真,北冥彻还没想那么多,方才听李俏用“我”自称,他那个皱眉的意思,其实是有点意外,又见李俏端了水过来,连想都没想就坐在自己身边,这样的随性在其她女人身上,从没见过。

府上姬妾,谁在他面前不是极力讨好,像李俏这样不作的女人实在太少。

李俏身上散出的新鲜感,令某王爷的犯贱思维又冒出:“起来吧,无人的时候,你可以无需守那么多规矩。”

李俏低着的脑袋抬起对上北冥彻,她满眼的探究之色一点不拉的落入北冥彻眼中,北冥彻微笑:“看着本王干嘛,起来吧。”

李俏站起,第一个反应是,肃王莫不是伤着脑子了?

映像中,这位的脾气从来没好过,即使那次去北苑撞见他,他邀自己共用午餐,但依旧没觉得肃王脾气好过,这阵却见那人对她投以微笑,李俏有点不大信,由着心中想法,问:“王爷,您……您没事吧!”

其实李俏更想问一句您的头没撞着吧,可眼前这人到底是传闻中脾气不好的肃王,所以她的问话,尽量的委婉委婉再委婉。

北冥彻自是不明白李俏问话的真正用意,他很随意的说:“你再不将水给本王,恐怕真会有事!”

听北冥彻开玩笑,李俏越有,这厮脑袋伤的不轻的想法,无论内里如何腹诽,嘴上不敢乱飚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