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作者:苏东婆      更新:2019-07-30 06:08      字数:3229

往日里,丁诗韵与李俏姐妹情深,而她却弄个荷包去毒害李俏,丁诗韵竟是心思这般重的女人,实令北冥彻对她刮目相看,北冥彻面上还挂笑,他眼底生出的那那抹寒意,也很快的一闪而过。

丁诗韵一派娇羞,但她胸中那颗心,因惧怕生出的跳动到底有多快,她自己晓得:王爷将此物送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情乱急了,此刻的丁诗韵确如天成之前推测的那样,坐如针毡!

王爷不许她回座位,她只能老老实实继续坐在王爷身边,一直挨到家宴结束。

北冥彻揽着她出来前厅,当众人面,很关心的安顿她,那个荷包既然已经戴在身上,就不要取下来,让那荷包将她庇佑到底。

丁诗韵的腿当即发软,她是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北苑,北苑毕竟是她自己的地方,取下挂在脖子上的荷包,坐在梳妆台前,举着那个荷包在眼前,手发抖。

举着荷包在眼前看了好久,丁诗韵反而渐渐静下心,无论王爷因何故意将这个荷包送给她,自己又没把柄被王爷捏住,怕什么。

丁诗韵相信北冥彻手里没有证据,是因为她晓得,那个老太太已经不在人世,除非有人去阎王殿将那老太太请回来,否则谁能咬她?

嘴角挑起一丝笑,将那荷包暂且放在梳妆台上,王爷要她戴着此物,那就戴着,捋通顺,丁诗韵起身回床上去睡觉。

……

紫芳阁里,玉怜秋砸碎了刚换上的一套骨瓷茶具,一地的茶具碎片四分五裂,“丁诗韵这个贱人,竟敢谋害吾儿,我要她往后在府里能有好日子过才是怪事!”

天成没有回临风阁,母亲为他担心了多日子,天成打算留下来陪陪母亲,等明儿一大早了他再回去临风阁。

回来紫芳阁,母亲就一直在发火,这已经是唯一能摔的东西了。

“母亲,听儿子一句,不要去北苑找麻烦,北苑那位不主动承认,你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父王自会收拾她。”

玉怜秋拉过儿子到自己身边:“成儿,你让母亲如何咽下这口气,她要谋害的人是你,母亲我往后见了她,怎可能心平气和?”

“母亲,听儿一言,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现在已经看清楚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定要防着她,不要再相信她。”

玉怜秋拉着天成坐下,从没发现,儿子已经不知不觉的长大了,都已经会关心她了,望着身边的小男人,玉怜秋眼眶发红,“好,母亲听成儿的。”

安抚好玉怜秋,天成回房去睡觉,经此一事,天成心思又深沉了几分。

玉怜秋只发现儿子长大了,可她并没发现,儿子的心性似乎与他的年岁很不相符,一个翻过年才十四岁的孩子,如今已经有了不输她的思维。

也许在每个母亲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长再大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即使她这个母亲为了保护孩子被撞的头破血流,做母亲的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受一丝伤害。

……

李俏一觉睡到夜里三更,三更时分,她从床上坐起来。

北冥彻忙完所有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一个跟头翻进后宅的墙,去往李俏的偏院。

今儿举行家宴时,李俏回房睡觉,因为累,回房洗了个澡倒头就睡,可这会子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睛下地,又开始游荡。

李俏的无意识行为,被来此的北冥彻又一次看见。

北冥彻独自一人来偏院没带任何人,他想来看李俏最大原因是,他又一次发现,李俏是个不一样的女人。

天成被刺客伤了的那日,她坐在马车里安抚丁诗韵的话,已经从下属嘴里听说了,那日之事,他连给王妃都没有透露,李俏却能看出端倪,这从侧面又一次印证,李俏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一直将她晾在偏院很少理会,北冥彻觉得,自己身边是不是有颗蒙尘明珠被埋没?

天成身体已无碍,李俏也得了空闲,反正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就来看看她吧。

北冥彻进入偏院,依旧是翻个跟头越墙进来,进入院子发现一个人影来回于院中走动,高挂天空的明月照耀下,一眼看清那人是李俏,他的到来并没得李俏反应,北冥彻悄无声息的打量无意识游荡的人。

又夜游了?

靠近李俏身边,李俏闭着眼睛、无意识走动的模样,在夜里看起来的确挺瘆人,北冥彻已经见过李俏夜游,倒是没多奇怪,原先没上心过她,所以她夜不夜游,北冥彻也没关心过。

但现在,北冥彻寻思到底什么原因造成李俏动不动夜游。

古书上记载,夜游是离魂症的一种,离魂也是一种无害的病症,即使无害,总不能老让她无缘无故的夜游吧,看来,下来了得问问太医。

离天亮还早,北冥彻决定今晚住这不走了。

想牵过李俏的手将她带回房,可李俏又朝别处游荡过去,北冥彻的手落了空。

打定主意今晚住这,这人却游荡个没完,总不能让她继续游荡,而自己独守空房。

只要来了李俏这里,北冥彻总会升起莫名的偷人欲,他确定自己不是一个有特殊嗜好的人,可一到了李俏这,就激发起内里那种奇怪的欲望。

过去将人一个横抱,抱进房里,放到床上,顺手退掉外套,靠着床边躺下。

没料被他抱上床的人躺下了并不老实,又一次坐起身。

古书上说,夜游之人不可强行唤醒,要不然失了的魂就回不来了,无奈,北冥彻耐着性子等李俏夜游结束。

李俏下了床没再出屋子,而是在房中游荡一阵了爬到床下,身子又钻到了床底下。

再从床底钻出来时,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

卧房没有点蜡烛,但窗户有一丝缝,再加上北冥彻夜视能力相当好,李俏的动作,被坐在床上的北冥彻看的一清二楚。

李俏拿着那个包裹又要上床,北冥彻赶紧腾开地方,李俏坐到床上,打开那个包裹,取出里面的东西一张张数起来。

北冥彻取来一张,被李俏一张张数的东西,想看看她在数什么,拿过来一看,竟是银票!

又拿过来一张再看,手上两张银票,都是十两一张的小票面。

北冥彻记得,李俏偷跑出府回来后,被王妃罚了三个月的月俸,从没听说她去王妃那里哭诉过,原来是人家根本不缺钱。

数完银票,发现少了两张,李俏也没从别的地方去找,顺顺的从北冥彻手里抽回那两张银票,原与自己手里的银票搁在一起,看的北冥彻一愣。

北冥彻手掌搭在李俏眼前一晃,确定这丫头还闭着眼。

黑暗中,北冥彻摇摇头,他的这位九夫人果然是个贪财的主呢,连做梦都没忘记数钱。

北冥彻懒得关心李俏哪来的银票,也许是她入府的时候带来的。

虽不关心,北冥彻却起了逗弄李俏的心思,看李下床又要将装着银票的包裹藏回床底下,他顺手扯过枕巾,换掉了李俏手里的包裹。

李俏将枕巾藏回床底下又爬上床,这才安稳的躺下睡觉了;看某女安静了,北冥彻也顺顺躺下,被他换来的包裹,直接揣进自己怀里。

原先没注意过李俏,今儿与李俏同床共枕,北冥彻闻见李俏身上有股子淡淡的清香味,这种味道绝对不是他经常闻的脂粉气,这种淡雅的味道,还是第一次闻见。

依着淡淡的气味,北冥彻又往李俏跟前靠了靠,一只胳膊从李俏脖子下面穿过,直接将李俏搂在怀里,挨近了,那种好闻味道越发充斥鼻腔。

有心现在就要了她,北冥彻却又压住了矛盾的偷人欲。

也许是看李俏忙活了那么多日子,身体肯定疲累,怕李俏经不住他的折腾,便努力隐忍住了身心欲望;以后日子长着,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怀抱温香软玉,困顿渐渐袭来,北冥彻闭上眼。

……

天将麻明亮,一声“啊……”划破偏院上空。

金嬷嬷早早起来,正打扫院子,还没进去李俏房间呢。

李俏爱睡懒觉金嬷嬷知道,所以只要没事的时候,金嬷嬷不会打搅李俏睡懒觉,忽闻房里发出一声惊呼,金嬷嬷撇下扫帚冲进房里:“夫人,怎么了?”

刚把房门推开迈进两步,就看到床上景象,踏出的步子再无法迈开,夫人就算喊破嗓子,她也不敢触王爷的霉头。

金嬷嬷退出卧房关上门,还暗暗腹诽,王爷能来是好事,夫人叫什么?

虽不清楚王爷什么时候来的,但王爷能来偏院,乃夫人大喜。

金嬷嬷也不扫院子了,连忙去准备洗漱之物,已方便王爷随时洗漱。

屋内,李俏拉着被子蜷缩角落,一脸见鬼的表情。

被内急憋醒来,一睁眼却见身边躺着一个人,因睡眼迷糊,压根没看清身边躺的人是谁,只看见是个男人,所以才发出那样一声呼喊,待完全看清和她睡在一起的人是谁,李俏真的以为自己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