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
作者:苏东婆      更新:2019-07-30 06:08      字数:3229

“你说还是不说?”光膀子的北冥彻收起鞭子,拿起一边火盆中的烙铁,他举着烧红的铁疙瘩在那人眼前,仿佛很随意的把玩着。

船夫咬牙忍住钻心痛:“王……王爷,小人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北冥彻口气冷道:“你觉得本王会信吗!”一个常年撑船的船夫,会被沉船吓傻?当他肃王是傻子、还是以为他肃王脾气很好,这般低级的狡辩之词,明显的是在挑衅他北冥彻!

烙铁挨上那人胸前皮肉,皮肉发出“滋滋”声,冒出一股烟,那汉子的痛苦尖叫响彻别院……

下属提起脚边水桶,照那人泼上,这样,他想晕死过去都无法。

北冥彻把烙铁扔回火盆,靠近那人,一把捏住他下颌:“你给本王听清楚,你一日不交代,本王一日就不会让你死,你要是想一直扛下去,那咱们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王的手段硬!”

放开那人下颌,北冥彻后退,接过下属递来的毛巾边擦手边下令:“此人谋害皇族胆大包天,通知临城官署,抄了他全家。”

“是!下属接令就要退下,半死不活的船夫却发出嗤笑,“王爷,小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劳王爷费心抄小人全家了。”

另一下属已经在服侍北冥彻穿衣,将一件松松垮垮的长衫套上身,北冥彻也笑了:“哦,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你的妻儿老母怎么回事,难道本王抓错人了?”

船夫费力抬头,目中生异样,那般眼神里显出思量之意,思量面前如同恶魔的男人是否诈他。

北冥彻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端起手边茶几上的茶杯,灌下一口茶,润润嗓子了说:“你无需怀疑,本王既然能派人通知临城官署,自然不会让临城官署白忙活,你既然要与本王死扛到底,那本王成全你们一家,去阎王殿里相聚吧。”

“肃王殿下,你胡说什么,小人哪来的妻儿老母……”

北冥彻斜目看了他一眼,给下属使个眼色,立在一旁的侍卫,给侯在远处的同伴打手势。

时间不大,一八九岁的小男娃被一人领到院中来,那娃娃看见被吊在半空的人,哭叫着就要扑上前,被一旁的侍卫拦住。

“虎儿!”船夫的浑身痛瞬间化作心痛,再撑不下去,扭头对上坐在一边的慵懒男人:“你……”停顿下,吸口气继续道:“肃王殿下,江湖恩怨,祸不及妻儿,我求你放了我的家人。”

北冥彻把玩一阵手上玉扳指,才从座位上站起身踱到他面前:“你承认你并非孤家寡人了?”

“肃王殿下,小人求你了,放了我的家人,只要你放了他们,我将我知道的通通告诉你。”

北冥彻一挥手,侍卫带下哭叫的小男娃。

孩子被带走,北冥彻接道:“本王虽顶着皇家王爷的头衔,但同时也是一个生意人,本王做生意向来保证信誉,只要你给了本王满意的答案,你放心,本王没有闲工夫为难你的家人。”

船夫松下一口气:“好,小人信王爷。”

船夫被放下来,下属看着主子的眼色,给那人搬来一张凳子,同时递上一杯茶,船夫端起茶水灌下,干枯冒烟的嗓子湿润一点,他道:“王爷想知道什么?”

“是谁要你谋害本王妻儿!”北冥彻背手立在他面前。

“王爷,在回答问题前,小人能提一个要求吗?”

“好,你说。”

船夫点头道:“王爷果然痛快!”赞叹一声对手,船夫提出他的要求。

船夫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肃王能保护他的家眷,今天他要交代出一切,等于背叛上峰,即使肃王不要他全家命,上面也不会放过他家人。

北冥彻依然痛快道:“这要求很合理,我会将他们送走,送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至于将来你能否与他们再团聚,那就看老天给不给你机会了。”

船夫闭眼道:“能否再见妻儿老母小人不奢求,只要他们平安,我便死而无憾。”

没了挂念,船夫缓缓道出他所知道的一切,上面一早给他下令,想办法刺杀肃王侧妃和王府大公子,船夫无法混进王府行刺,便瞄准了王府举家游湖的机会上。

游船沉入水下时,是他将玉怜秋和天成拽到水底,给母子二人脚上套上绳索。

将二人困在水底,他便借水逃匿,但却压根没料到,肃王的人居然将碧翠湖包围住。

皇家王爷有卫队不奇怪,但千算完算没算到,肃王手底下侍卫会有那么多,整个临城几乎都是他的人!

话到此处船夫停住,满目打量的望着背手立在一边的肃亲王。

北冥彻嘴角挑一丝不明笑:“你居然能瞧出,临城埋伏着本王的人,看来捉了你,果然是一件正确的事。”

船夫瞪大眼,此话等于亲耳听见肃王承认了自己的揣测,原先只听说肃王是位花天酒地的风流王爷,如此说来,他竟然……

不敢往下想、更不敢再多说,肃王若是韬光养晦之人,自己今天等于知道了肃王的老底,如此,肃王能否让他活下去都是一个未知数!

船夫端起茶杯,用喝茶压下心口惊惧。

北冥彻转身又坐回太师椅上,手指轻敲椅子扶手,“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具体并没有给本王说清楚,是谁叫你来杀本王妻儿,本王要知道的是具体,那人姓谁名谁。”

“王爷,小人真不知道我的上峰是谁,我们每次接头见面,对方都蒙着脸,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的长相,更不知那人叫什么。”

北冥彻靠在太师椅上,一边把玩手上扳指,一边眯眼微思:“那你可知,他为何让你来杀本王的妻儿吗?”

“小人暗杀过的人多了去,唯有这次,我接到刺杀任务时有点糊涂,杀女人和孩子干什么,小人当时也问过,那人只说让我想办法杀了侧妃和大公子,其它的不要多打听。”

北冥彻相信此人嘴里的话完全可信,他妻儿老母都在自己手上,不可能不顾妻儿老母,编排瞎话哄骗自己。

寻思琢磨半晌,北冥彻也没捋清,对方杀他老婆孩子干嘛,就算杀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除了给他造就一些心痛,根本妨碍不到其它,对方不可能蠢到耗费大力气,只为了给自己造成一些心痛吧。

“对了,那人当日给我传完信,临走的时候,我听他嘟囔了一句……”船夫忽地想起什么。

“他嘟囔了一句什么?”北冥彻问。

船夫细细回忆:“他嘟囔什么……女人的事情就是麻烦,等拿到什么符,再也不跟女人合作之类的。”

北冥彻道,“你确信这是他的自言自语?”

船夫再细细回忆,随即点头肯定:“我确信他就是这么说的,我很少见他派任务的时候,会如当时那样的不耐烦。”

北冥彻脸色当即阴沉到家,将此人吊在这里用刑,就是为给某些人看,他没有多大把握确定怜秋和成儿溺水是否和她有关,但现在听了船夫的话,北冥彻越来越觉得此事与她八成脱不了钩。

拿到什么符?

什么符......

北冥彻拳头紧捏,脸色阴出浓重寒意,给一旁的江流安顿,带船夫下去,打发走一众人,他揉了揉发胀的额头,领着侯在院门外的小德子,前去丁诗韵所住的院落。

……

丁诗韵与大夫人、二夫人同住一个院。

大夫人、二夫人虽说各自为营,但二夫人一般不会当着大夫人的面出格,众妾室里,大夫人在王爷眼中举足轻重,二夫人当不会给大夫人找不痛快。

游湖回来别院,三个女人回了各自的屋,连门都不敢出,这会子过去半天了,再没听见前院传来声音,大夫人才从房内出来透透气。

行到院门口,想出去看看院外景色,不想刚到门口就见着夫君,“王爷?”大夫人委实很意外,夫君不是在前院嘛,咋到这来了?

“看见本王不高兴,怎这副表情!”北冥彻走上前,拉过大夫人的手。

“不……不是,妾身只是意外,王爷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小德子侯在院门口,北冥彻揽过大夫人:“今天的事情有没有吓着你。”说话间,还捋了捋垂在大夫人耳边的发丝。

王爷已经好久没像今天这样关心过她,大夫人激动的有些发晕,眼圈一红:“有王爷在,妾身什么都不怕。”

北冥彻笑笑,一手揽上大夫人就要回房,听见动静的二夫人,连忙从自己屋里钻出来,朝北冥彻屈膝行礼:“王爷,妾身……妾身好怕。”看眼大夫人,二夫人还是吐出一句撒娇的言辞。

二夫人声音小小的撒了个娇,眼圈还泛红着,北冥彻一手揽住大夫人,另一手朝二夫人一勾,二夫人连忙扑到北冥彻怀里。

北冥彻一左一右,揽着两位夫人,进去大夫人房中坐下。

大夫人平时话少,但不是说她不会吃醋,虽不喜二夫人插进她与王爷的相聚,但也没多关注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