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贵妃祠
作者:苏东婆      更新:2019-08-01 05:53      字数:6521

青萝走了后,李俏将玉髓叫来身边给她安顿,这次出宫不带她,要她留下照顾李环水。玉髓道:“娘娘,照顾李美人没问题,但您身边总得带个人吧。”

玉髓说的没错,是得带个人,装样子也要装的像一些,带谁去下来再决定,背过宫人,她对着玉髓耳畔嘀咕,玉髓应道:“好,奴婢这就去寻顺喜。”

……

隔两日,宫门大开。

皇上出宫只是为给慎贵妃去上坟,但护驾皇上出行的禁军可不少,再加随行宫人婢子,延绵几里的队伍足有两千人。

天赐带队护驾,这也是黄桂娥安排的,骑在高头大马上、行在最前方的少年回头看了眼华丽的马车,若非怕坏了母后大事,鬼才想认他这个爹。

真不明白,母后干什么忌惮这个、忌惮那个,忌惮的越多,便越加畏首畏尾,将人直接杀了,不就省去很多麻烦,何必要在意那么多?

转回脑袋,天赐心思活络着。他的心思在活络,同样也有人心思活络着。

华丽马车后边的另一辆马车里,李俏与青萝同乘。

李俏推开车窗,伸出脑袋,前方车架的一侧不光随行小德子,连陆长海也在,不用想都知道,陆长海为何会跟着来,没有他,皇上的罂粟瘾犯了,便没有法子解决。

正望着前头马车出神,马车却于摇晃中停下,大队人马暂候。

陆长海钻入了皇上的马车里,李俏望着前头的景,眉头皱,出了宫门到现在,路上走了才不过一个多时辰,队伍已停了两次,他们给皇上下罂粟、到底下了多大量?

慎贵妃楼氏的安寝处并不在皇陵,去往坪山贵妃祠,速度快一点路上也得走两天,以现在这个脚力行进,多走两天能不能到坪山,都是个未知数。

队伍停顿大概半盏茶时间才又启动。

不能再拖了,得尽快将皇上弄到一个安全地方,只有把皇上和陆长海隔开,才能让皇上尽快脱离罂粟瘾。

离宫前,李俏给顺喜安顿了一些事,顺喜是尚膳监的太监,他可以借着出宫采办的机会帮着做一些事,但愿顺喜能尽快的将她的信送去给父亲。

话说顺喜得了宁妃嘱托,便已经开始踅摸着出宫,还算老天帮衬,皇上离宫第二日他便得了出宫机会。与顺喜一道出宫的两位小太监,平日与顺喜关系要好,再加他二人得过顺喜诸多照顾,出了宫,顺喜说要去办点私事,那俩小太监一口答应,说采办的事交给他们去做,喜公公忙就去忙吧,下午在约定地点碰头就成。

岔路口分别,顺喜沿街钻进一条小巷,拐了几拐寻到一个没人处扒下身上太监服,只穿便装。

他们这些出宫采办的太监,上街若穿着太监服、都会得市场上的商贩照顾,但今日他有事要做,所以穿便装才更方便。

将脱下的衣服藏在妥善处,顺喜钻出小巷,前后看了几眼,确定没人跟踪,他才朝着李府所在的地方赶去。顺喜的确够谨慎,但他的过于谨慎反而显出一派鬼鬼祟祟,如此便引起了一个熟人注意。

平民打扮的涂木寒、与同样平民装扮的天成牵马走在京城街道上,俩人刚入京,这会子准备要回宫,涂木寒眼睛无意扫过街角,正好瞧见从巷道钻出的顺喜。

涂木寒拍了一把天成道:“公子,你看那人是不是小喜子?”

顺涂木寒指引看,恰好瞧见了顺喜侧脸,“没错,是他。”天成道。

“这小子干嘛呢,他能出宫,必然是出来采办的,不穿着他的那身皮去占便宜,反而打扮成这样,他搞什么?”涂木寒疑惑。

“走,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这小子干嘛呢。”天成说。

牵马的二人远远的跟在顺喜后面,跟着顺喜竟然来了李府,顺喜敲开李府大门,对开门人说明来意,开门人放他进去。

天成、涂木寒望着李府大门同时于心上起疑,李府家主官拜朝廷正三品大员,按说门庭辉煌才对,怎么门前如此萧条?

顺喜进去了一阵就出来,顺喜出来李府没留意大门斜对面的两个牵马者正望着他,来李府将信送到,便再没他什么事,现在当无需再小心翼翼。

顺喜很自然的行在街市上,一边走一边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有的话就买上一点,回去了送给玉髓逗乐子。

天成、涂木寒跟上,追上去了,天成拍了一把顺喜的肩。

顺喜转身,转身刹那顺喜怔原地:“大皇……”

“什么大皇,叫大公子!”涂木寒给他纠正,顺喜反应过,这里是集市,不能乱叫。在顺喜的思维里,大皇子失踪、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今日忽见大皇子在眼前,他缓和了震惊便余下激动,激动的差点就在大街上哭出来。

“大公子,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家里出了大事。”压住心头激动顺喜说。

“家里怎么了?”天成如此问,摆明了他还不知宫里生出的变故。

这儿不是说事的地,顺喜引二人避开人群,找到清净无人的阴背处,简要明了的给眼前俩人说,自他们走了之后宫里所发生的事。

“……奴才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皇上被皇后控制,但这消息是从宁妃娘娘嘴里说出来,奴才相信不会有假,娘娘昨日与皇上离宫去往慎贵妃坟上,娘娘安顿嘱咐我,一定要将她的信送给李老爷,奴才办完了娘娘交代的事,现又遇上大皇子与涂副将,你们一定要帮娘娘,倘若皇上出了事,大魏的天就要变了。”

涂木寒道:“这是真的?宫里确已经成了皇后的天下?”

“这种事,奴才哪敢开玩笑,大皇子,你们现晓得了宫里的情况,得想想办法呐。”

天成缓和神色:“你说皇上被皇后控制,这事你也是才知晓,那么这事宫里还有谁知道?”

“奴才听宁妃娘娘说,这事还有大皇子的母亲和章婕妤、杨婕妤知晓,除了她们再就是奴才,大皇子,你得赶紧拿个主意。”

清楚了宫里这半年多发生下的事,天成原本马上回宫的念头没了,既然宫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或许已不在人世,那么暗地里出手搭救父皇,或许比在明面上更容易一些。

天成给顺喜安顿,要他回宫以后,不许告诉任何人,他已经回来的消息,包括他母亲,宁妃既已将父皇弄出皇宫,那么现在就去给宁妃帮忙,父皇到底怎么了、具体什么情况,只有在见着父皇与宁妃的面,才能彻底弄清楚。

顺喜记下天成的交代先走了,涂木寒问:“大皇子,那现在怎么办?”

“走,咱们返回城外,与司徒令他们汇合,看来得改变原计划了。”

司徒令、叶云,还有文长老一帮人就蛰伏在京城外的一片枣树林里。

文长老那会子瞧见司徒令、叶云带回了北冥天成与他的副将,当时就要杀了俩人血祭帮中的弟兄们,但被司徒令、叶云拦住。

司徒令讲述了那晚上官兵遭叫花子偷袭的事以后,文长老与花子帮众人也才明白过,原来害他们的人不是大皇子。

亏了天成、涂木寒中毒不深,再加有医术高明的田大叔在,二人被救走躺了有个十来天,身子便恢复。

身子恢复之后,他们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调查是谁既装扮成官兵屠杀花子帮,又是谁装扮成花子帮的人,毒杀了朝廷官兵。

查来查去,竟查出毒杀官兵的叫花子们都是江湖人士假扮,就连屠戮花子帮的官兵们也是这伙江湖人士假扮,摸到江湖人士的线索,便又摸到马正元头上。

人人都知,马正元帮北冥彻推翻顺文帝,现在他却又派人假扮叫花子毒杀官兵,官兵被杀干净,唯独故意给花子帮留下幸存者,这很明显的就是想让花子帮的人记恨朝廷,从而反叛朝廷。

而朝廷查到官兵的死亡是叫花子所为,那么朝廷自也会下令围剿叫花子,朝廷与叫花子们结了仇,朝廷的注意力便会全部放在叫花子身上,自然而然,朝廷不会再多留意燕雀帮的一举一动。

马正元打了一手好算盘,偏放跑了大皇子与涂木寒,一直没有看到花子帮徒众反叛朝廷,马正元便知道了大皇子必然还活着,马正元撒网寻找司徒令、大皇子过去了大半年,莫说司徒令,连花子帮的总舵在哪,也打听不到了。

大街上哪都有叫花子,马正元又不能全部抓起来一个个拷问,天下叫花子那么多,谁能分的清那么多叫花子、哪个是出自花子帮,哪个又是野散的叫花子。

马正元撒网寻找司徒令与大皇子时,却也不知他被人也暗暗的调查着。

不查不知道,一查被天成查到了天大的秘密,马正元一介江湖中人,竟到处都有他私藏下的武器甲衣,就连那个被北冥天赐屠杀的村庄,也是马正元的军饷军粮藏匿处,难怪老三乱杀无辜杀到了他头上去,却不见他到皇上跟前诉苦,原来是怕他的秘密被抖落出。

天成已经掌握了一手证据,有了手上证据,回宫将这些事捅到皇上那去,任他马正元立了天大功劳,皇上也不会再养一头恶狼在身边。

只是未曾想连宫门都还没有挨近呢,先遇上了顺喜,从顺喜嘴里听来一堆事,如此,二人也只能返回枣树林,将他们得来的消息告知司徒令。

司徒令、文长老一行人全部换下叫花子打扮,当下的他们做商人装束。司徒令听完天成的话眯眼道:“皇上被控制了,这消息可靠吗。”

“保准可靠,我父皇昨日已出宫离京,我们现在得赶去坪山贵妃祠帮我父皇一把,你们相信我,父皇他会给你们一个说法。”天成道。

叶云多话没说的打了声口哨,远处撒欢的骏马摇头晃脑着来,他翻身而上驾马朝坪山赶去。

“哎,他怎么走了?”涂木寒被云大侠的突然举动弄愣神。

“别管他……既然皇上去了坪山,那好,我们也去坪山,文长老,我和大皇子先走,你们后面来接应我们,一切以信号为准。”司徒令说道。

又三匹骏马撵前头那匹马而去。

坪山风景如画,那年大夫人过世,北冥彻将楼氏的墓,专门修在了这,坪山离京城说远真不远,但因北冥彻路上总要停下歇息,叶云、司徒令一行人赶到了坪山,北冥彻的御驾还未到。

坪山脚下等候一天一夜,今早天亮不久,驾马前去查探的涂木寒返回:“大皇子,皇上来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远远的入了眼,山脚下等候的几人隐入坪山上。

皇上的马车除了小德子与陆长海能上去,再就谁也无法靠近。

今早天麻明时启程,李俏说要见皇上,车里的皇上还没说什么,陆长海却拦着不让见,李俏问他为什么不能见皇上,陆长海找了一堆不能见皇上的理由说给李俏听。

李俏也不恼,笑嘻嘻的说:“长海公公,即使你这会子不让我见皇上,待会到了贵妃祠,我一样还是能见着皇上,你说你拦着我干嘛……”李俏也说了一堆她必须要见皇上的理由,饶是陆长海嘴巴能说,遇见了满嘴跑火车的宁妃也败下阵。

北冥彻坐在马车里,清楚听见外头掰扯,最终他发话,陆长海才退后一侧给宁妃让开,让宁妃能上到皇上的马车里。

在李俏的印象中,北冥彻一直都是个风流的好人渣,用“好”这个词形容一个“人渣”挺不合适,但李俏再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形容北冥彻。

作为男人,他在人渣里面算是能排的上号的,不关注他的私生活,李俏对于北冥彻的为人,更多的是赞美,身为帝王,他绝对是一位好皇帝。

印象里那个相貌英俊、又富有男人味的北冥彻不见了,此刻坐在她面前一脸衰色的人、好似老去二十多岁,面色蜡黄、且人很消瘦,乌黑的头发里夹杂几缕白,看到北冥彻变成这样,李俏又莫名心痛开。

北冥彻的马车宽大,李俏跪坐他脚边,四目相对那刻,李俏想流泪,总归她的隐忍比较好,用话题拐过了莫名的流泪欲,俩人在马车里聊了些什么,随行车架旁的陆长海听的一清二楚。

隔着车厢,陆长海只能听见说话声,无法看见里面景象。北冥彻与李俏边说话,还边互相拉过对方的手,将他们要说的心里话写在对方手上。

读懂皇上写在她手心里的字,李俏明白过,原来皇上知道青萝跑去栖凤宫是她的主意,也猜到青萝会弹那支曲子是李环水教的。

李俏用点头做回应,北冥彻浮现死气的脸上显出笑,静静对坐,行进的马车于晃动中停下,到地了。

李俏先下来马车,北冥彻才缓缓的钻出车架,因身子虚弱,北冥彻如今走路用上了拐杖,李俏将人扶下车,便由青萝接替她搀扶北冥彻缓缓的朝坪山上的贵妃祠而去。

贵妃祠建在坪山半山腰,北冥天赐令禁军将坪山围起来保护皇上,安排吩咐下去,他领着心腹之人,借口去巡山而消失。

上去贵妃祠只能徒步,先上到山上的几人隐在高处看下边,透过手上伸缩镜看到父皇成了这模样,天成的心都揪到一块。

涂木寒接过天成手上伸缩镜,当看清皇上如今好似一位垂暮老者,涂木寒也不敢相信,这真是那位他曾经见过的皇上吗?

叶云手上也有一支伸缩镜,北冥彻当下的模样令他吃惊也不小,吃惊过,叶云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随在北冥彻后面的那位华服女子身上。

云鬓高耸,珠翠环绕,一件暗色衣裙裹在身,明明离的远,但因伸缩镜拉近了距离,叶云看的清清楚楚,他的俏俏清减了。

看见她叶云激动,激动之余更多的是害怕,她怕俏俏看见他以后是否会被他吓的惊呼。

伊人就在眼前,伊人却又那么遥不可及,无数带她走的念头充斥心间,可看她如今艳光四射,叶云又有了退却之意,因为如今不比那时!

叶云恨老天作弄,老天为何要他变成这副模样,如果他正常着,便能同她一起走在阳光下,然他已经成了人不人鬼不鬼,要她跟着这样的自己,他又如何给她幸福。

“禁军上来了,我们走。”天成说。

叶云随三人朝后山密林钻入。

北冥彻体力不及原先,上到贵妃祠的入口处已是气喘吁吁,小德子从另一边扶住他:“皇上,马上就要到了,再加把劲。”

贵妃祠有专人守护,守护贵妃祠的几人跪倒门口接驾,北冥彻跨入贵妃祠大院门,浑身不自在的发抖打开哈欠,陆长海忙给接驾之人吩咐找一间干净厢房。

每到这个时候,无论陆长海说什么,北冥彻都不会反对,他让开青萝、小德子,扶陆长海的手臂去了僻静处。

皇上这是瘾犯了,看着北冥彻如今的样子,李俏越发心痛,一众人怔在原地,青萝扬起脸问道:“母妃,父皇怎么了?”

李俏无法回答青萝,父皇在青萝眼里,是她最崇拜的人,如果告诉她父皇成了被罂粟控制的可怜虫,这会给青萝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李俏让身边宫女照顾青萝,她也去到那间屋子的门前,被挡在外的小德子见宁妃过来,小德子一脸心疼加无奈。

李俏正了正神,一把推开屋子门!

北冥彻靠在榻子上,闭眼吸食一缕白色烟雾,这股白色烟雾,是从拿在陆长海手上的一个银色圆碗里发出,圆碗的下方燃烧烛火。

陆长海没料宁妃会突然进来,他手一抖,差点将那碗扔掉,“娘娘、您、您怎么来了?”

李俏好似一脸无知的问:“皇上怎么了,你给皇上用的什么呀?”

宁妃看的已看见,陆长海只能找合适的说辞糊弄:“皇上身子近来总发寒,这个是太医给皇上开的一种药,皇上用了这个,就不会再无时无刻发寒了。”

“皇上病了,本宫怎没有听人说过。”李俏过去挨北冥彻坐下,揽上他胳膊轻轻道:“皇上,你怎么样了?”

北冥彻还闭着眼,陆长海只能接上:“皇上怕大家担心,不让奴才透露皇上得了寒症的事,还请娘娘也替皇上保密,太医说,只要坚持用这个药,皇上的寒症会好起来,若让下面的人晓得了皇上身子抱恙,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俏“哦”一声点点头:“本宫知道了。”

银碗里的白烟冒完,陆长海收起东西退到一侧。

李俏揽着北冥彻胳膊静静等候,她知道用过罂粟的人,当时会陷入无法自拔的舒坦境界,她没有打扰的静候、静候北冥彻自己走出那种舒坦。

时间流逝,好半天过去北冥彻才缓缓睁开眼,他转头看向身边人,见李俏静静依着他,北冥彻不由的笑了:“朕无事,咱们去给慎贵妃烧纸吧。”

李俏本想应,但她却忽的满口娇嗔道:“皇上,你病了为什么不告诉臣妾。”

“无妨,有长海在朕身边,只要他在,朕就不会有事。”

“多亏了长海公公在,要不然臣妾真被吓死了,”娇嗔完,李俏对上陆长海:“公公,要不把太医给你的那个药交给我吧,万一皇上又犯寒症,我来服侍皇上用药。”

陆长海一怔:“这……”

“怎么,你不放心本宫,怕我照顾不了皇上?”

“奴才不是不放心娘娘,奴才是怕娘娘不会给皇上用此药,要不这样,皇上身体不适时,娘娘随时喊奴才,奴才随时服侍皇上用药。”

“长海公公,皇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答应让我照顾皇上可否,回到宫里了,我一定让皇上奖赏你。”李俏故意用发嗲的声音说话,就是为了让陆长海以为,她在借这个空子争宠。

陆长海也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雪粉怎能轻易交给外人,陆长海为难,他手抚上随身布口袋寻找合适的推脱之词,却恰时皇上出声,让他将雪粉和银碗交给宁妃,下来要用雪粉之时,由宁妃伺候他。

陆长海神色变了几变,最终解下随身布口袋,双手交到宁妃手上,还告诉她皇上犯病时雪粉怎么用。

李俏接过布口袋,显出一脸“争宠”成功的高兴得意,随即挽着北冥彻胳膊,二人一同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