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月笙遥主动捐出被窝,以便路琳更好的躺进去,老老实实将被角掖好,似笑非笑的盯着路琳。
干妈可真有意思,有什么话不直说,居然还藏着掖着,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性格!
以往她有什么事可都是直言不讳,不带有一丝一毫停顿,如今倒是温和许多。
“没什么事,就是感慨你长大了!”
“嗯,十多年,我也该长大,又不是妖精长不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
“干妈,你瞌睡不,我好像有点瞌睡,先睡了!”
知晓干妈打什么小心思,月笙遥故意扯着被子蒙住头,假装要睡觉的模样。
想说话不直说,还和她斗心机,干妈可真有意思!
不过她今天睡得觉好像有点多,反正也没啥事,不如逗逗干妈?
干妈在她的印象里,端庄贤淑,优雅贵气,想不到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真是太……
“你不是睡了一天?”
“嗯!”
“别睡了,陪我起来说说话。”
“我不,外面好冷,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不行,不能拖,上午拖到下午,下午拖到现在,无论如何,你都得和我认真聊聊。”
“聊什么?”
见干妈终于说到正经话题,月笙遥眸光一亮,假装瞌睡的揉着惺忪眼眸,轻轻掀开被子坐起,小心翼翼询问。
切,还以为干妈会坚持更久,想不到还是掉进她设置的陷阱,可真单纯!
“你有男朋友吗?”
“嗳?”
干妈也太直爽,怎么会先问这个问题?
她以为……
月笙遥猛然摇摇头,好奇地眼神瞥向路琳,大大的眼睛充满疑惑。
干妈为什么不问她出什么任务?
或者问她为什么会受伤!
再不济,也会关心一下她在部队的生活,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问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有没有男朋友?
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干妈和干爸已经察觉到什么?
“有吗?”
“有点难回答,我们讨论下一个问题!”
“不行,此题是必选,回答以后才能进入下一题。”
“哎呦,好想睡觉~”
“遥遥,坐正,老老实实回答。”
“我……”
月笙遥踌躇着避开眼神对视,犹犹豫豫,低头数着手背上的汗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要怎么回答?
有还是没有!
“我不问是谁,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
敏锐观察到月笙遥变化莫测的表情,路琳脸色微变,紧追不舍的询问。
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但该问还是得问,如果此事不是两人之间共同努力的结果,仅仅是单方面付出,她想还有挽救的机会!
“有!”
承认了?
“干妈,这个事我暂时不能说,等过些日子,我考虑好以后再与你详细说,除这件事以外,其他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我再问你一件事?”
“嗯,您说!”
月笙遥坐直身体,将被子往上提,盖住手臂和胸口,目光直视着路琳,略有心虚的回应。
她怎么感觉干妈好像什么都知道?
在她面前,她似乎没有任何秘密!
“你到底为什么去部队,说实话?”
每个女孩子都渴望美美哒,她不信遥遥不爱红妆爱武装,特别是经历过一系列事情,她总觉得遥遥在隐藏什么!
话说回来,遥遥为什么特别抗拒和他们交流,难道他们对她不好?
“不知道干妈知不知道何家的事情!”
“何家?就是之前要订婚的何家?”
“嗯!”
“不是已经倒了吗?”
“是,不过依然残留一些历史性问题,我之所以去部队,也是迫于形势,当然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原因。”
“你干爸知道吗?”
“呃~”
“回答!”
“大约知道吧!”
被路琳威严地声音震慑,月笙遥磕磕绊绊的回答。
她是想说假话,但是不太敢,被干妈这么一嗓子,吼得她精神一震!
“他知道?”
“干妈,我不太确定,您得问干爸!”
求生欲极度爆棚,月笙遥不好意思的擦着手心,完完全全把自己给撇开。
不关她事,打死她也不往上凑热闹!
“没事,接着往下说,我对下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挺好奇,能说说你和牛轲廉的故事吗?”
“。。。”
“遥遥,虽然干妈年纪大了,但是干妈心还亮堂着,岂能看不出来你的不对劲!”
路琳伸手摸了摸月笙遥消瘦地脸蛋,轻声宽慰。
待在谭家一辈子,什么都没学到,但敏感力确确实实提上几分!
从第一眼看见遥遥,她便感受到她全身上下隐约流露的伤感以及愤慨,虽然遥遥在竭力掩饰,但气息以及愤怒却不是掩饰就不会存在!
她很想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干妈,你觉得人会一辈子沉沦在梦境吗?”
“会,植物人,医学上讲沉沦在梦境只能是处于睡眠期的某一种状态,植物人身上会出现这种现象,他们会一直沉浸在梦境。”
“干妈?”
“嗯?”
“说正经事,您别打岔!”
都是啥呦?
植物人,哈!
她是学医之人,能不清楚,怎么还需要干妈去补充?
“好,你说!”
哎,本来想炫耀一下最近的学习成果,想不到居然被赤裸裸的嫌弃,好扎心!
“牛轲廉,幼时孤儿院院长,我和他之间产生很大摩擦,具体有什么摩擦,想必您也知道。”
“他恨我甚至是极其憎恨,厌恶着我,而我亦是如此,只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和他还会见面!”
“曾经我以为他被关进监狱,十年二十年过后,我一定会羽翼丰满,他对我定然无可奈何,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他不仅没有进监狱,反而还混得风声云起!”
月笙遥仰躺在床上,迷茫地双眼看向头顶的灯,语调轻飘飘,仿佛随时随地能随风飘起。
她以为她会荣耀加身,得意归来!
但仅仅是她以为,直到今天,她还是平凡的她,没有什么出众能力,不仅报不了仇,甚至还被重重侮辱。
她最讨厌什么样的感觉?
大概就是努力很久,以为自己已经完成该完成的阶段,但直到事实面前,才发现她什么都没做到,依然被别人握在手心,任由拿捏!
“他便是你在西南地区遇到的最大阻碍?”
月笙遥说话时,路琳静静地听着,不曾发表任何意见,安安静静地拍打着她颤抖的脊背,直到月笙遥停下,才象征性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