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大人和乐游那不靠谱的男人在查了。”

在查，就是还没有消息，君言一阵失望，一度想要放下筷子。叙灯火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叹息一声。

“魔法师一旦隐藏起来，说易找也不易，说难找也不难，有时得碰碰运气。我知道你很焦急，不过你再急，也得好好吃饭和休息──哎，我在说什么？反正你不安全，我也不能全心全意帮你，你懂吗？”

“……”

君言大叹口气，也不是不明白叙灯火所言。他勉强再次动筷，扒了一口饭。

“我想绮罗应该没事的，阿言。”

周云凌也帮腔了。

“学姐……张雪遥她抓了绮罗，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你的青梅竹马可是好仪材，抓她还能为什么？”

“仪材？”君言听见了陌生的字眼。

“仪式用材。”

叙灯火夹了夹筷子，说。

眼见君言还是一脸不解，周云凌便补充说：

“就是一些会用在魔法术式里的材料。”

“活祭品往往都能够很好的增幅术式威力，而你那青梅竹马很大机会会成为活祭。她一个人足以抵上很多人了，可以省掉很多事情。当然，对方的目标可能是她的心脏也说不定，不过──嘿！要使用心脏被使用，和活祭品也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了。”

“活祭品？”

君言喃喃地反刍，眼睛瞪得老大，看起来相当动摇。他自然知道活祭品是什么东西，但以为那只是封建时代的坏文明，没想到时至现在，还会有人用人来当祭品。

“事到如今，你还诧异什么？在这段时间里，你几次面对死亡，你还不懂吗？”

叙灯火终于扭头看过来，望向君言的一对眼眸深幽幽的，彷佛透着淡淡的光芒。君言迎着她的眸子，彷佛坠进了深渊之中，感到浑身都在发寒，看不见光明。

“魔法端里，从来都不缺少残酷──从来都不缺。”

气氛刹那冻结，因而变得沉重。

叙灯火目光灼灼的，叫人不敢和她直视。

君言率先移开了目光，沉默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彷佛一切言语都在那真实面对显得单薄。

但是，他或许是不孤单的。

“不过，你会陪在我身边对吧？”君言抬目正面叙灯火。

这是冲口而出的一句话，能够表达好君言的意思，但同时却略显暧昧。

“阿言，不错呀！”周云凌不嫌事大地吹响口哨。

君言也意识到自己说话里的岐意了，顿时皱起了眉头，淡定地解释说：

“我不是那种意──”

说到这里就被打断，叙灯火高兴地笑了起来，笑得前倾后仰的。

“哈哈哈哈，你偶尔倒是会说些叫人开心的话嘛！”她笑得很开心，都笑出泪来了。

君言和周云凌对望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有病？”却只换来周云凌的一个摊手。

“没办法，我有责任在身，也只能陪在你的身边了。”

说着，叙灯火连续拍了好几下君言的肩头，她脸上此刻还带着残存的笑容，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温柔。那是个有温度的表情，君言心想自己或许还不是最差的，想着想着也淡淡地笑了起来。

彷佛受到感染般，周云凌也诚恳地说：

“阿言，虽然我无法下定决心，经常会犹豫，但是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过来的。”

“你就得了吧。”

虽然心中感激，但是君言还是别扭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怎么这样？”周云凌哭着一副丧脸，“阿言，你太过份了吧？”

“有没有说过你们其实很gay？”

叙灯火一脸无言地自手机屏幕上抬起视线，分别望了两人一眼。君言一听，这还得了的，为了证明他的性取向正常，他决定开口反驳──

手机响了。

叙灯火说了声：“是我的。”便按下了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绿色接听键，晃着翘着的腿，接起了电脑来了。

“喂？”

话筒传来了一把女声，不过由于距离的关系，君言听不太清楚对方在说什么，而且对方说的好像还不是国语。

──嗯，好像是四川话。

“我没事，就是有些透支，睡了一觉好很多了。”

对方似乎在询问叙灯火的身体情况。

君言隐隐觉得有些愧疚，因为她的身体透支，自己无法脱得了关系。

“对了，我的申请怎么样了？”叙灯火接着认真问。

两人好像进入了正事，叙灯火一张脸认真得可怕。君言听不太懂她们的交谈内容。两人交谈了一段时间，最终叙灯火满意地笑了起来，挂断了电话。

“好了，君言，你又得欠我一个人情了。”

将手机粗暴地拍在桌子上，叙灯火站起身来，单手捏着腰如此说道。君言一脸疑惑地抬头视线看着居高临下的她。

“什么人情？”君言放下筷子和碗，问。

“局里接受了我的申请，会调动‘观星巫’来帮你寻找南宫绮罗，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观星巫？”

又是不明其义的字眼，听起来像是一个组织，君言又皱起了眉头，觉得自己不如用浆糊将自己的眉固定算了，他这几天一直在皱眉。

“观星巫是那些可以借由观星洞悉天机的奇人吗？”慢了一拍地，周云凌惊声地问道，甚至激动得站了起身。君言心想，这群观星巫肯定不是泛泛无名之辈。

“就是他们。”

叙灯火点头应答，然后像是要照顾到君言一样，开口解释说：

“风水、星象、占卜，人们以往可以借由这些手段来预测一些事，也可以用之来寻找一些物。以前可以，现在自然可以，而观星巫就熟练这部分手段的人物，也是应对局里的一个重要部分，局里很多情报的来源。”

原来如此，君言算是懂了，不过他更关注的地方并非在此──

“也就是说，有他们的加入，更容易找到绮罗她？”

“正是如此。”叙灯火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的君言不由得松了口气，整个瘫软在沙发之上。他看了看，从阳台的木框落地窗看出去，外面已是寂静的深夜了。

在浓浓的黑暗中，那满天的繁星里，叙灯火口中的观星巫真的可以寻着南宫绮罗这一颗星的去向吗？

君言不知道答案，唯有等待。

嗯，这将会是一场足够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