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〇章 今畴不一
作者:子居鹿诸      更新:2019-08-04 18:02      字数:3769

当晚,白游依旧驾着马车载着四人去向楼船。此次来楼船捧场的人似乎格外的多,不过忘情四人仍是慢悠悠地在最末才上船。

夏红侠有些不乐意,开口数落几人:“每次都你们几个殿在最末,我也是服了。今儿人真多,大家都这么熟了,干嘛还优哉游哉地让我晾在这儿。”

“大红虾,你不晾在这儿,那你去找条鱼晾在这儿吧。”白游不屑的反击道,忘情和昭云舒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景青青嘴角都是微微露笑,她背着的包袱格外明显,仿佛提醒着旁人里面有重要物什。

“滚!滚!滚!”夏红侠盖上箱子后转身走了,一群大汉抬起箱子跟在他身后。

“走咯,别杵在这儿,直接去秀容雅间吧。”忘情笑着说道,白游三人也就跟着他一起去到楼船之二层。没过多久白游就下到一层喝酒来了,今次可寻不到单独坐一桌的机会,只得与人拼上一桌。

不过,来者都是客,大家虽萍水相逢却也是觥筹交错,聊得也是不亦乐乎。白游也很尽兴,一杯杯地喝,一句句地说。

而在秀容雅间,景青青打开包袱,将竹简递于香若秀,后者拿着手里一阵皱眉,却也不拂郡主的焦急心切。

林筱诗闷哼着趴到桌上,额头枕在手臂上。忘情恰巧错开身子坐在靠近她这一边,刚好让出一个位置。如此一来,圆桌所围就四人,昭云舒正对门扉,香若秀与林筱诗相对而坐,景青青立在昭云舒身旁。

“郡主,这竹简所说之曲谱,我实在是参悟不出。”香若秀慢慢将竹简裹起“试了多种方法却无一得成,实在是辜负了郡主的期望。”

正在这时,门一下打开,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才俊傻眼地站在门口,赶紧作揖退后,不好意思地道歉说道:“对不起啊,我未听见此雅间有丝竹之声传出,以为没人在此,实在是不好意思。”

忘情笑着望着那人,那人赶紧尴尬退下,关门一刹那抬头瞧见景青青从香若秀手里拿过竹简,亦听见林筱诗抬头高兴说道:“终于不要捣鼓着不明不白之曲谱了,太好了。”

那唐突进来之人背身疑惑地寻着二层雅间查探着什么。他却未发见林筱诗说话之时,香若秀侧身给景青青似乎说着什么,恰好留给他一个背影。

“既然诗姐姐这般开心,不如我们庆祝一番,也当给庆祝郡主不再烦恼在曲谱之事上。”

“很好。”林筱诗捂着嘴笑道,两眼笑意难掩。

昭云舒继而开口说道:“来了这多次,还未见过姐姐们这雅间后面的厢房,能否进去一瞧?”

林筱诗望向香若秀,后者直接起身拉过昭云舒的手就往厢房走去,林筱诗也示意有些兴致的景青青一起进去。

“你们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么,诗姐姐别忘了把酒杯带出来。”

从厢房传出一个声音,隔着门帘却还依旧很有气势。

“我知道了,谁不知道拿酒杯啊。”正是林筱诗。感觉不在纠结曲谱让她十分快活,整个人精神焕发,语气将此中心迹表露无遗

忘情手腕一抖,玄湖滴溜溜变大滚到桌上,今晚的确值得庆祝。

过了一会儿,林筱诗先出来。忘情看着她手上没得酒杯,一阵无语。

“诗姐姐你不是说知道拿酒杯的么?”

林筱诗舌头一吐,笑嘻嘻地说道:“我是知道啊,但是郡主她们在这,喝酒再怎么也得配些菜吧,我出去知会伙计上菜,话说回来,这顿饭算你头上吧?”

“就算我头上吧,无所谓,反正是白兄的钱。”

“你还真是洒脱,不说了,别担心酒杯,青青会带出来的。终于解脱了,我就不相信那么愚蠢的文赋上会有曲谱……”

昭云舒此时和景青青恰巧出来,分摊拿了五个杯子。

“筱诗你是在说我们皇室都被骗了么?”

“那到不是,我们也不是被骗了么,这多天也是够了。再弄下去,我估计会疯掉吧,不说了,我先出去一会儿,你们一定要等我哦。”

说完林筱诗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香若秀施施然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个酒壶,对着忘情一举。轻声说道:“虽说是庆祝我们不再纠结曲谱,可郡主心中定是有些心塞,所以也别太过放任。”

“若秀姐姐没事的,早些知晓也免去我一块心病,自从学会丝竹管弦以来,广搜曲谱以便宽心演奏,也是成了疯魔,既然是不可能之事,那也没必要深陷泥潭。所以,这也是一件快事,也是该庆祝一番。”

香若秀落座,将酒壶交于忘情满上。

“知道就好,有闲暇的话,可以来楼船与我等一起骋心放意,这也是美事一桩。”

“那云舒就这儿谢过姐姐了。”昭云舒低了下头,“青青也坐吧,大家要喝酒吃菜庆祝一番,你也一起啊。”

景青青将包袱放在另个凳子上,正襟危坐地坐着。

“青青护卫真是话少啊。”忘情忍不住调侃。

景青青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知说些什么,就只好不说。”

“没事的青青,等会儿佳肴一上,美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香若秀揶揄着说道。

景青青回以微笑,就不再言语。

“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咧。”昭云舒双手叠在桌上看着忘情将玄湖里的酒倒入香若秀拿来的酒壶,很是新奇的感觉,“忘情你这酒烈不烈?”

“很烈,也不知诗姐姐知不知道带些楼船上的酒水上来。不然,我这酒你们直接喝的话,受不了。”忘情满上了酒壶,就将玄湖搁在一旁,“这个时候,我们也就不消喊的白兄了,估摸着他在下面和别人喝得也很快活。”

正在这时,林筱诗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两个酒壶。

“我肯定知道啊。”

她直接过来坐下,忘情接过两个酒壶,拿着玄湖往里面各自点了一滴,真的是一滴,看得昭云舒和景青青都开始以为忘情是个小气之人了。

“你俩别笑,我这酒一般人可喝不到。”

“哪有笑。只是你这酒真的这般厉害么?”昭云舒有些不相信。

“忘情的酒,的确是美酒,不过我们都不能多喝,厉害之处可见一斑。”

香若秀接过林筱诗的话继续说道:“而且,这酒还兼有药用,调养身体之功效亦是不凡,所以一般人的确是喝不到忘情的酒。”

就这么说来说去没多久,楼船上的伙计就将美味佳肴遍陈圆桌上。各自将面前酒杯满上后,就大快朵颐起来。

昭云舒二女在大家的提醒下只浅浅抿了一口,酡红之色立马爬上双颊,不过都是秀目圆睁地盯着那酒水,简直不敢相信小小喝下一口,竟能如此畅快。显是如火一线穿喉而下,其后就是若有若无的温暖,好生舒服,感觉身体都得到了净化一般,轻飘飘棉絮絮。

“是不是爱不释口?是不是感觉还想喝?”林筱诗笑着问道,昭云舒两女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那……我们就再喝一口。”忘情举杯示意大家。五人俱是仰头,昭云舒二女知道其中美味后,一下大喝了一口,感觉勤动筷子夹了些青菜吃,弄得忘情三人在一旁偷笑不已。

就这么愉快的气氛中,慢慢地挨到月色渐晚。

将昭云舒两女送回安王府后,忘情和白游才返回楼船。两女除了带着包袱外,昭云舒手里还拧着个酒壶,她和景青青只喝了一壶,剩余这壶专门带给安王。因他在静修作画的缘故,只得差人送去沉渊楼。

老仆将酒壶放在画室门口后就悄声退下,片刻以后,安王起身拿起酒壶,找了个金爵满上一杯,闻了闻看了看,笑着一口喝下。

喝完更是畅怀地笑起来,口中不停重复:“好酒好酒……”案头那张不着一墨的画纸,更是被遗忘在美酒回味中。

忘情和白游转眼就来到了水月花洞天,当然今晚湖心台上静悄悄地只有他两人,粉骨道众女却是没来。

“白兄,这些日子你可是修炼得舒服啊,一次都没落下。”

“那是,我可不像你。本就对音律一窍不通,又不愿花心思去思量解密,讨没趣的事儿我可不干。还是专心于剑道来得实惠,不说了,我去那边演练去了,最近我的‘地剑道’可谓一日千里。”

“哎,说的我都无地自容了。看来这几天落下太多,得多花些功夫才追得上你啊,毕竟你一日千里,比之千里马也不输啊。”

白游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你这是变着法骂我么?”

“是你想多了……”

“好吧,我作为大哥就不和你计较了,哼……”说完白游就掠身前往湖心台一角,他话虽是有些夸大,但于“地剑道”的领悟却是精诚了几分。即便就找寻到剑道而言,白游也能排在此代剑一宗弟子前十,而他的剑道又显特殊,只要双脚踏足大地,就比他人更占地利,简直是冥冥中对他极度恐高的嘉奖。

忘情亦是站立在湖心台一角。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兴许是对他多日以来穷思尽索的汇报,一个跳拾毽子的动作竟让他联想到解决“后土之手”不甚随心的方法。

忘情心念一动,“地藏”从身体钻出后一下钻入湖心台,这个动作好生熟悉。地祇随时藏于地下温养,战时方才破土而出;“地藏”乃是温养在忘情身体中,战时才离体外显,而如今忘情直接将它藏于地底,似乎在冥冥中切合了“地藏”二字。

忘情同样是右手一横,却是直接从地上突起一只沙手将他托起,心念再一动,沙手成掌再复从地上伸出在身前几丈外,那样子,正如女童第二次跳起抓住稍远的毽子一般。此时的地就如柳枝,地上随处都可为毽子,而女孩的手则成了“后土之手”。

“还有余裕让它快上几分,如此以来,这就算作我‘心魔道’的第一个悟道所得,不对,是第二个,第一个乃是‘流沙’。不过‘地藏’的守护之意太强了,根本无法让‘后土之手’托着随意移动,根本无法参杂攻式。不过,后方成了壁垒,前方也才得放手施为。”忘情心中不禁之高兴泛起,可身体却不断的演示着“后土之手”,偌大的湖心台上只见一只沙手不断从地底伸出,在四面八方或掌或拳或爪的出现,一副铜墙铁壁之感。

如沉心破解秘籍一般,不断重复,在重复中修正自己的想法,在重复中找寻纰漏,让其更能接近心中之完美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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