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气激荡自伤敌
作者:曾咏大少爷      更新:2020-02-10 11:01      字数:3468

那女郎笑道:“喂!他说的不对吗?你原来就生得丑不堪言,还不许别人说了吗?”那人怒视女郎,见她脸容皎好,娇憨可爱,一肚子气倒消了八分,道:“你们是哪里人?在山上干嘛?”那女郎瞪了回去,道:“你又是哪里人?在山上干嘛?”

那人哈哈一笑,竟不气恼,道:“我是西藏五毒宗白开府白爷,你们两个娃娃好大胆子!藏身在树上窥看白爷捉这畜生,师父是哪一位?”李凤歌自然不知道五毒宗一派在藏区颇有凶名,白开府本人也是使毒高手,但他见白开府先前用竹竿粘蛇动作之利落,也知道此人非同小可。道:“白先生,这可万般对不住了,我们是乡下人,口无遮拦,得罪了白先生莫怪。”

白开府理也不理李凤歌,一双眼珠子在女郎身上来回打量,越看越是啧啧作叹,道:“白爷在藏边待那么多年,可真未曾见到过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姑娘。”愈看愈是心喜,将麻袋扎在腰间,双手互搓,散出一阵粉泥。

那女郎眉毛一蹙,往后退了两步,道:“你身上腥味好重,离我远些。”白开府道:“白爷身上没有腥味,是这黑颈金环蛇身上的。”拍了拍腰间麻袋。那女郎道:“这金蛇叫黑颈金环蛇吗?”

白开府笑道:“正是。这金环蛇虽然稀少,但总归不是无处可寻得,但这黑颈金环蛇可就是极其少有的了,白爷寻找了多年,也未曾看到个影。也是天命始然,来趟广东便找到了。”神情语气均十分得意。

那女郎问道:“这叫黑颈金环蛇,那条红色的又叫什么?”白开府道:“那条红色的叫花斑赤练蛇,虽然通体鲜红,但细看之下也有点点黑斑。”李凤歌回想那红蛇形状,体表之上似乎确有黑斑。

白开府道:“可惜那条花斑赤练蛇跑得快,如若不然两条一齐抓了多好。也不可惜,也不可惜。女娃,你们是玉鼎派的弟子吗?”李凤歌见他神色不善,站到女郎身前。

女郎道:“他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乡下人。”白开府瞪视李凤歌,见他一身衣着破破烂烂,说是乡下人确实极像,但女郎一身天蓝色长裙,容貌皎美,怎么看也不似乡里人。他越看女郎越加欣喜,道:“我瞧你对这条黑颈金环蛇很感兴趣,说两句好听话给白爷听,白爷兴许不计较你先前无礼冒犯,还会教你捕蛇之法。”

那女郎向他做了个鬼脸,道:“很稀罕的么?你把这蛇说得宝贝,我看也未必。”白开府皱了皱眉,道:“那可未必?什么意思?难道这蛇很常见吗?”他见女郎气质端庄,形态皎好,料想不是宗门子弟也是高官儿女。正巧此时玉鼎山上聚了不少门派,他不知女郎根底,说话也客气了些。

那女郎微笑道:“你说那金环蛇宝贵,可不如我身边这位宝贵。”指着李凤歌。白开府瞪视李凤歌,道:“他有什么宝贵的?他是什么人?”李凤歌听女郎这么说,心底不由自主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见白开府看过来,抬头挺胸面朝着他。那女郎道:“你说到底只能捉到金环蛇,再想找到花斑赤练蛇已是不可能了。”

白开府点了点头,道:“两条蛇儿通灵得很,我的确只能捉住其中一条。这与他宝不宝贵有什么关系?”那女郎道:“那便有关系了,我身边这位身俱奇功,天赋异柄,能吸引灵蛇,你这什么金环蛇赤练蛇他若是想要,往深山一坐,自有无数灵蛇来寻他。”

白开府听到她说的“身俱奇功”时便哈的一笑,每听一句笑一声,听到最后仰天哈哈大笑,笑声直震得河岸间大树树叶簌簌而下。那女郎被他笑声一震,脸上一白,急忙捂住耳朵后退两步。李凤歌听他笑声如裂帛击弦、尖锐刺耳,初时被他笑声一震,胸口如堵塞了什么东西极为难受,之后肚子中却忽然生出一股奇怪力量,随着笑声涌进奇筋八脉、十二经脉,此起彼伏,无甚异状。那堵塞的感觉便渐渐没有了。

白开府大笑道:“一个毫无修为的小孩子也敢说身俱奇功天赋异柄?岂不好笑?”奇怪的是他说话之时笑声不断,且声音中气十足,毫无沮塞之状。那女郎知道五毒宗素有凶名,以下毒之诡异凶狠而著称,却也不知道五毒宗门人弟子皆修啸声笑声,以声音之浩瀚带着毒药击溃敌人,从而达到下毒目的。白开府见那女郎娇小可爱,不忍下毒毒死,故笑声中并没有毒药。只是光这笑声已震得女郎气血不畅、六神无主。

李凤歌见女郎脸色愈来愈苍白,眉角之间大有痛苦之色,而白开府笑声如潮起一般汹涌不绝,竟似无休无止。他情急之下,大叫道:“白开府,不要笑了!”快步上前,挥拳打去。他此时体中涌起一股奇怪力量,随着笑声越涨越大,在他丹田之中翻滚腾跃,挥拳时顺着经筋从拳头中出。

武学之中常有“一力降十会”之说,意为拥有强大的内力可以击破任何花哨的招式。李凤歌一拳挥出,白开府未等反应过来便被击中肚子,“哇”的一声往后跌出,笑声截断。他本门功夫以内力载笑声,以笑声载剧毒,本来便是一个有去难回的过程,若要中途停止需缓缓收声,截然停止便要承受自身内力与剧毒的反噬。李凤歌一拳击中他小腹,小腹位置正属下丹田,一击之下肠胃作痛,真气运行不通,如何笑得出去?反而被己身内力反震回来,往后连跌几步,吐出一口鲜血。也是白开府过于自大,丝毫不把李凤歌放在眼里,本来以他修为功夫如何会让他击中?

李凤歌只图击他不笑,哪里想到一拳之下便打得他吐血后退?又是茫然又是歉仄。道:“白先生,你怎么样了?”白开府狞声道:“好小子!是白爷小瞧了你,你是哪个门派的?”他受李凤歌一拳,查觉对方元力真气之浩荡绝不逊色于自己,想起李凤歌先前神态胆怯,分明是故意示弱,更想:这人到底是谁教的?怎么这个年龄便有如此浩大的元力真气?

李凤歌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门派。”白开府见他一脸认真神色,心想:此人好能装模作样,拥有一身强大元力真气却故作无知村夫!愈想愈怒,叫道:“好个狂妄小子!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尾音刚落,倏忽上前,右手抄起竹竿便向李凤歌点出。他竹竿一出,掌心五团缤纷剧毒便散开来。

李凤歌见他竹竿来得好快,脸色大变。他全无打斗经验,哪能想出应对方法?眼见竹竿戳到面前,双手伸出,一把抓住竿头。

白开府见他竟敢抓住自己竹竿,心中大喜,右手一转,那竿中剧毒登时散出。倏忽之间,李凤歌只觉手上一痛,已将竹竿从白开府手上抽出,扔在地上。白开府抢身进前,一掌拍向李凤歌胸口。哪知他一击之下,登时受到一股强于己身数倍的元力真气反震,登时如一叶入大海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哇”的一声往后面掼出,摔得比先前更远了。

原来李凤歌误打误撞融合了紫清玉石,早俱备了一身举世独一的强大元力真气!那股元力真气十分温顺,一直潜藏在他丹田之中,他从未修行,自然也不懂得如何调用,先前挥出一拳是为白开府笑声所引,此后又归息丹田。但白开府一掌击来,那元力真气自动护体,便把他震了出去。

李凤歌从未修道,自然也不知其中关妙,见白开府击己一掌反而跌得更远,心想:“难道五毒宗的功夫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吗?可我为什么没半点事?”那女郎见李凤歌在兔起鹘落之间便震退白开府,又是欣喜又是担忧,上前道:“他向你下了毒,你感觉怎么样?”李凤歌摇了摇头,道:“好像没什么事。”

女郎奇道:“真的没事吗?”她自然不知李凤歌此时体中由紫清玉石所化的一股强大元力真气已将那毒粉震回大部分,少部分虽被李凤歌吸进体中,但也被那股元力真气所化解。

白开府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巨大的头颅上的一张脸显得狰狞丑陋。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元力?”李凤歌摇了摇头,正要说话。那女郎眼珠子一转,道:“他是峨嵋派冯行烟的弟子李凤歌,你可认得?要是不认得,往后可要记住了,见着绕路走。”白开府脸色大变,道:“冯……冯……他出山了吗?”语气颤抖,似乎对这个名字极为害怕。

那女郎道:“冯前辈是什么人?出山对付你吗?”白开府道:“冯……他……也对……也对……也只有他收的徒弟能有这么强大的元力真气。”他越想越怕,冯行烟闭关多年,什么时候竟又收了这么个徒弟?光他这个徒弟自己便对付不了,纵使对付得了,惹了冯行烟新收弟子,冯行烟纵然不出手,他那大徒弟顾清秋能不出手吗?顾清秋号称峨嵋派第一高手,暗器功夫甚为恐怖,只怕自己对上他还没来得及释放毒药就被他暗器打死了。

白开府道:“原来……是冯……他的徒弟……李……李公子……白某眼光不好,得罪了。”他似平时未曾说过这种服软的话,这句话说得十分生硬。倘若不是忌惮峨眉山的势力,此时不是破口大骂就是出言讥讽了。李凤歌见他变化之快犹若翻书,也不知道女郎给自己扯了个什么身份,忙道:“无碍无碍……白先生以后不要随意出手伤人就是,伤人始终不好。”他这番言语虽然劝他为善,但传到白开府耳朵里总成了大人教育小孩之话。

白开府强忍怒气,一挥手,道:“先前是我不对,告辞!”转身想走。女郎道:“等下,我要那条黑颈金环蛇,你送给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