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阁里供奉着彩石谷中的历代祖师，最新的那块牌位上赫然写着沈平歌的名字。

她跪在香案前的蒲团上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心中庆幸好在她和尧禾衣都活着，否则谷中从此绝后无人祭奠，只怕列位祖师除了把她炸成春卷还会沾着酱一口吃了。

添完香，她又去藏书楼和药房打包了一些医书以及珍贵药材。丹房自第十五代师祖的时候便逐渐闲置，到了师父这一辈更是注重病理用药而疏于丹术，紫铜丹炉完全成了一个摆设。

“你来这儿做什么？”尧禾衣点燃了丹房中的油灯，她每日都把谷中上下打扫的十分干净，包括长久无人的丹房。

“自然是寻有用的东西，哥哥的毒中的太深，我只想到了一个拔毒的法子。”她在角落的柜子里翻找了许久，终于寻到一个已经斑驳的银盒子，“齐了！走吧，谷口应该已经有人接咱们了。”

尧禾衣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没有多问背着收拾好的包裹跟她出了彩石谷。

月光清亮，枭卫如一柄柄插在雪中的长刀，玄黑的铁甲泛着寒光。

沈飞尘裹在厚重的狐裘中显得格外苍白，他瞧着不远处行来的两个人影目光渐渐柔和。

“你……你怎么跑出来了？”没想到他会亲自来寻，沈平歌紧跑两步来到跟前，捉了手腕就要诊脉。

沈飞尘腕子一转将她带进怀中，“你当自己还有多大能耐？！万一出了意外你要我如何自处？”

柔软的狐裘带着微微凉意，沈平歌无所谓的笑道，“怕什么，我这趟来可谓惊喜连连。”

沈飞尘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尧禾衣，“她是谁？”

沈平歌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尧禾衣。”

这两年，皇宫派过不少密探到秀平城，这些人自然逃不过沈飞尘的眼睛。那时他便知道也许尧禾衣并没有死，只是没想到她藏进了彩石谷，而不是回尧家或者是找他寻求庇护。

马车趁着夜色缓缓前进，简闻涛只能勉强将毒性控制，沈飞尘虚弱疲惫的闭目靠在车壁上。

尧禾衣将这几年的经历一一道与他，却拒绝同尧常衣相认，“家兄如今任在玉国公手下，本就陷于朝堂漩涡，还是让他认为我已经死了比较妥当。”

沈飞尘，“也好，以他的性子必会追根究底，于平歌也无益。我会同人说你是西域人，当年彩石先生游历时收你为徒，尧禾衣的名字也不能再叫了，你可想好了别的名字？”

她摸了摸袖中的软剑，“霜凝，往后我便是霜凝。”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亲自跑来，彩石谷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安全进出。”沈平歌紧挨着沈飞尘，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不过，禾衣虽然也懂些医术，但若那简闻涛问起来难免会露馅。”

沈飞尘轻轻吁了口气，“无妨，我让南之陪着他，想来此时已经被气的回了葱岭。”

“简闻涛就是那个总跟彩石先生比试医术的简先生？”尧禾衣问道。

沈平歌想起那两个老头子吵架的样子就好笑，“可不是？他还是那副肝火旺盛的样子，这些年也多亏他压着哥哥身上的毒。”

尧禾衣了然道，“照他的脾气确实受不了任南之的嘴，郡王爷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