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吃完饭,方诗秋和林衍在里面收拾,林景康去处理事情,常于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等都处理完了,常于安被林衍拉着坐在旁边,两个人一起坐在一个长条沙发上,林景康则一个人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方诗秋切了四盘水鬼,坐在了林景康对面。
“继续前面的话题?”
方诗秋是个大学老师虽然不是教这一块的,但大学的时候,方诗秋也是个学犯罪心理的,对于这一块,倒也算了解。
林衍是真的,一家子都是都是对于刑事案件这块有点了解,有点经验的人。
常于安点点头:“那我继续了。”
……
打完那个电话之后,不止是吴明明,常桐把吴明明的父母都给抓过来了。
两个老人家,年龄大,经不起折腾,知道真相后,直接给人吓出毛病来了。
被带来见吴明明的时候,只是一眼,他们就晕了过去。
吴明明当场又绝望了:“妈——!爸——!”
吴明明是真的恨,可就算是恨,她也没任何办法。
常桐给他们注射的药是毁坏身体根本的,这段时间她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补充能量的葡萄糖和药物轮着来,躺在床上的一周,她失去了吃饭的能力,失去了自由。
甚至……连排泄都要交给其他人来帮忙
而她的父母……被带过来出事之后,就再也不知道情况了。
这样的环境下,任是谁心态能不崩呢?
好在这药物附带催眠作用,度日如年的日子能少一点。
空担心空仇恨都是没用的,吴明明知道,呆的越久,她越不能崩,她绝对不能放弃。
人的心态变化很多时候就是在那么一瞬间。
吴明明回想起来才发觉,那段时间的冲动是有多傻,配合上现在再一看,他的所有举动,都是一个包含许多漏洞的长期性拐卖计划。
这段时间,她还有小小的接触到向以彤,打听到了一些全新的情况。
向以彤毕业的时候就跟常桐结婚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就像是喻文辉和吴明明自己一样,都是从大一就开始相处,然后一直处到现在。
不同的是,向以彤那时候和常桐继续走下去了,而吴明明和喻文辉没有。
吴明明崩溃绝望的时候,也会后悔的想到喻文辉。
她和喻文辉的情况要是能够和向以彤和常桐的情况调换一下就好了。
一个闹开,一个选择相信。
向以彤说:“常桐是个很精明的人,他能够带思维带到我家老一辈觉得两个人的名字都有个桐的音,就算是很有点缘分的那种类型。”
“……”吴明明沉默了。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歪理。
十多天过去,常桐才终于是重新出现在吴明明面前了。
吴明明看到周围的工具,很多事情就猜的差不多了,常桐这人,肯定是有一点虐待心理的。
过来的时候,常桐先让向以彤和汤宛安给吴明明洗了个澡,梳理了一下。
下了床,吴明明带上了新的束缚工具,被两个人扶着走的时候,吴明明才意识到这个药物的危险性。
她已经连站起来独立行走,抓着某个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
吴明明像个木偶,失去了灵魂和自由,只能任人宰割,任人移动。
对外的时候,向以彤就是个面无任何表情的人,活脱脱的一个机器人。
常桐过来的时候,外面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吴明明被汤宛安绑在一个椅子上,向以彤去了另一个地方,汤宛安则在另一个角落跪着。
时至今日,吴明明才发现,那个女生好像有点眼熟。
吴明明刚刚进入公司不久的时候,对周围的环境都不是很了解,对常桐这个人也不太熟悉,那时候,他知道的一个有点特殊的消息就是,有个姑娘,那时候干着干着突然失踪了。
坐在吴明明邻桌的一个姑娘跟这个失踪的女生很熟悉,那时候,还给吴明明看了一下他们的合照。
而这个名叫汤宛安的女生,跟当时照片上的人有点像。
不……不对,不应该是有点像, 应该说是非常相近的一模一样了。
“……难不成。”吴明明念叨了一声。
到了现在,吴明明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深渊。
常桐对外的消息是向以彤死了,可对内的情况是怎样的呢?
还有,向以彤没死,向以彤那个突然暴毙的父亲又是什么情况呢?吴明明有点不敢往后想了。
单单是想到这样的事情,吴明明就已经恐惧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要不是为了某一天有可能报仇,要不是为了自己还不知道身在何方的父母,吴明明是真的有点快熬不下去了。
但她不甘心。
让他没想到的是,常桐的这一次过来,带来了一个让她非常意外的人——喻文辉。
见到喻文辉的时候,他也是晕倒的状态,常桐像是只是带着他过来溜一圈一样,给吴明明看了一眼,就丢给了汤宛安,让汤宛安带着他出去了。
“……”常桐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吴明明面前,两人相对无言好久,常桐才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常桐果然还是一模一样。吴明明想。
脸上的笑容和之前一模一样,语气也一模一样,好像什么地方都没有差别。
可这短短的几天,也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这是哪,这到底是哪。”太久没洗澡,吴明明甚至有点不习惯自己身上的干净了,她还是挣扎着动了动可以移动的上半身,“你又……到底是想干什么。”
“还有我的父母。”吴明明有气无力地说。
吴明明动都没怎么动,单单是这么说几句话,就有点没力气了。
“你的父母……我很遗憾,他们比我想象的脆弱。”常桐说,“他们啊,在回去的路上车祸死了。”
“死了。”
“……”
吴明明别的什么都听不进了,就听见了“死了”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就像是个梦魇,打破了他这段时间做好的心理建设。
“……你说什么?”
“我说,你父母在回去的路上出车祸死了。”常桐坐进了一些,两只手像以前他们上床一样,温柔的包住手掌,更多的靠近了吴明明,“我啊,没有兴趣对这样脆弱的老人家动手。”
吴明明忍不住骂道:“混蛋!”
常桐没理吴明明这句话,“在这里这么多天,你见过另一个人吗?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生,他是汤宛安的父亲哦。”常桐的手越来越紧。
“汤宛安……是谁?”
吴明明准备继续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去找常桐套点话出来。
常桐松开手,坐了回去,他笑了笑,说:“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是吧,汤宛安就是刚刚跪着的女人,外面的另一个,叫向以彤,是我的……妻子。”
“……你真是个变态。”吴明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放了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子搞我?”
“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常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哼哼”的笑了两声,继续说,“怎么这么可爱呢,这种时候,原来都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吗。”
被她这么说,吴明明感受到一阵恶寒。
如果是以前,吴明明会为这句话害羞,但现在常桐一说这句话,就连带着吴明明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更加恶心了。
“我希望,你能成为下一个汤宛安,这里,也会是你永久的家,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常桐站起身,在吴明明身边走了一圈,“我觉得这里,很适合你,你觉得呢?”
“你真是个混蛋。”吴明明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那你告诉我,喻文辉又是什么情况?”
聊起喻文辉,常桐终于是有了一点别的态度。
“……”常桐把手搭在吴明明的肩膀上,“他是个痴情的种啊,对你来说。”
把吴明明的父母处理完后,常桐才知道,喻文辉其实一直没放弃跟吴明明父母的联系。
或是是做为跨辈分的朋友,或许是觉得相处久了,对于有些孤独的老人家也会有点陪伴的感觉,带走的那段时间,喻文辉找到了常桐。
他把常桐约出去吃了个饭,问起了这些事情:“我听说,吴明明辞职了,而我现在联系不到他,他的父母也联系不上了,你知道情况吗?”
“很遗憾,我跟她从她辞职那一刻开始就分手了,她就是因为跟我闹掰了才辞职的。”常桐说。
喻文辉紧紧盯着她,没说话。
常桐又喝了一口咖啡,问:“还有什么事情吗?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是,我很好奇他们的情况。”
“……”常桐站起身,说,“那你真的是找错人了。”
“就算是换了手机,离开了这个城市想要带着家里人去新的环境生活,也不应该什么人都不告诉你。”喻文辉还坐在椅子上,回头看了一眼伸手准备开包厢门的常桐。
喻文辉又说:“我跟吴明明是大学同学,和她的舍友也很熟悉,对于她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也有一定的了解。不止是我,她以前的舍友也都联系不上她了,你觉得这正常吗?”
常桐眼睛一转,想起今天自己计划过去的事情,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因为他自己失眠用的安眠药,顺口对外面喊了一声:“来瓶酒,就普通的甜酒就行。”
“你可能想太多了,不过确实,我知道吴明明在哪。”
喻文辉问:“在哪?”
“这一点,他不主动跟你说,我觉得就是不希望你知道吧,作为已经分手的前男友,我也有义务保护我前女友的个人隐私和选择。”外面的服务生送来了高脚杯和整瓶的酒,放在了桌面上。
常桐拿起一个开瓶器,打开了酒,却不急着倒:“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环境,但你要答应我,不去主动骚扰她,我知道你们的事情。”
常桐装作十分体谅的样子,说:“当给你留个念想了。”
喻文辉坐在对面,中间隔着酒瓶和杯子,看的人有点模糊。
喻文辉思考了好久,说:“行,我去个厕所。”
人走了,常桐笑了笑,把两颗安眠药丢进了其中一个,倒上了酒。
这种药片化的很快,还没多久,那两个药片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喻文辉出来的时候,常桐正好“倒好”一杯酒。
“你开车,喝什么酒。”喻文辉说。
“喝一点没事,不然倒都倒了,也浪费了。”
喻文辉扫了一眼常桐,喝了桌上现有的这一杯,“我喝了,也不算浪费,该走了吧?”
常桐扫了一眼,看起来颇为遗憾,把盖子盖上,带上酒离开了。
车平稳的行驶了一小会儿,喻文辉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困意止不住的蔓延,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说:“你……你下药?”
“下药?”常桐笑了笑,“你觉得呢?”
喻文辉话还没来得及说,就直接倒下了。
常桐把车停在公路上,点开手机,给自己最亲的人发了消息:“这段时间有点事情,联系会少一些,勿念。”
常桐发完消息,随手把手机丢到了副驾驶上,重新开车走了。
常桐简略的说完这回事,又笑了笑:“在这里呆着的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吴明明没回答,内心被后悔的情绪占据。
没想到,她这样对待喻文辉,喻文辉都还能在这种时候关心她,甚至还担心着她。
而现在呢……
如果喻文辉出了事,那毫无疑问的,是她吴明明害的。
可现在的她,哪里来的可能性反手呢。
搞不好,她连说一声对不起的机会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