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在皇宫一走了之，本公主都没来得及治罪你！”墨卿仙甚至没心情跟程瑞瑞算账，矛头直指聂冬至。

冰山脸没有表情。

倒是聂惊蛰好奇地问：“不知家弟做错什么了？”

仙儿气得跺脚，面孔涨红：“他轻薄我！”

聂惊蛰魅惑众生的眼眸写满了惊恐，转头就揪着他的衣领，“畜生，你知不知道她是你未来嫂子！”

聂冬至就这么被晃了两下，突然捂住口鼻开始剧烈的咳嗽，还不带停的，就像要把肺咳出来。

从愤怒中抽离的聂惊蛰恍然大悟，“二弟，你没事吧！”

聂冬至一边咳嗽一边说：“公主认错人了。”

“是啊！冬至身体不好，一直卧病在床不可能去宫里。”聂惊蛰说。

这一出是‘如猪’公主始料未及，眼前病恹恹的少年好像跟当时意气风发的轻薄鬼不太一样，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人了，毕竟世上长相相似的大有人在。

知道实情的蛋蛋委屈的撅着一张嘴，敢想不敢说。

还有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恨不得给聂冬至的演技鼓掌，从肌肉猛男到将死少年能无衔接转换如此快，他定是第一人。

“我扶你回去。”聂惊蛰搀扶着他。

菜色模样的聂冬至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阴郁的眼神望向程瑞瑞，再恳求的聂惊蛰，“我已经习惯程瑞侍候。”

就这么一句话从一个身体虚弱、半只脚跨进棺材的少年嘴里说出来，任谁都不好意思拒绝。

所以聂惊蛰只要硬着头皮跟墨卿城要人。“王爷，家弟身体不好，还望王爷成全。”

墨卿城迟迟没有声音。

这时候的程瑞瑞也很矛盾，理智告诉她应该跟聂冬至走，可感性在说王八蛋墨卿城如果再把她推给别人，一辈子都别想她会跟他说一句话。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墨卿城身上，连嘈杂的鸟叫声都没了，都在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关于刺客一事我还有话要问她，等问完了就会把人送回来。”然后他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把瑞瑞带走了。

程瑞瑞跟着走了一段，讽刺他，“八王爷一向以仁义著称，怎么连一个病人的要求都不顾？”

墨卿城看她还在偷笑，清平的嗓音：“你别得意，解释不了和刺客的关系，你就一辈子呆在我身边吧！”

明明是威胁的话，她竟然听出了长相厮守的意思。程瑞瑞想她一定是疯了。

之后几天，他也没问关于刺客的任何事情。瑞瑞偶尔会想，他或许是为了和她一辈子待在一起故意不问。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王八蛋墨卿城假借采购物资的名义让她做苦力。

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让她提着，瑞瑞都快暴走了。

而这个时候，他总是轻描淡显的一句，你既然扮作男儿，就该有男儿的气魄。

去你的男儿气魄！哪个男儿可以提着十几个盒子在路上走还不喊累。

“你为什么不派马车跟着？”她第二十次问他。

墨卿城：“街道太窄。”说完又买了一盒茶杯叠在比瑞瑞人还高的盒子上面。

程瑞瑞感觉到重量快要压死自己了，气愤填膺的说：“你再放一样，我就把东西都扔了。”

“聂府的人都像你这般无能？”墨卿城还记恨她不愿意跟自己走的事情，嘴上不留情，可却把堆成小山的盒子拿走了一半。

瑞瑞觉得轻松不少，贫嘴：“我不是聂府的人，我是江南程瑞瑞。”

然后她听到墨卿城说：“在下碧城顾城。”

瑞瑞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就是她前半生最剧烈的跳动。那个戴着乌纱帽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下的少年就像一颗被河蚌小心守护的珍珠埋在她的心底，被珍藏着却不敢打开。

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诸多牵绊，瑞瑞选择了肖正扬是因为顾城太优秀了，她配不上。说来也奇怪，顾城她不敢觊觎，八皇子的墨卿城她怎么敢招惹呢？

或许是当初他不辞而别，肖正扬又不争气，那时候的程瑞瑞被关在牢里，满脑子都是如果当初选顾城就好了。

真是悔不当初。

“快跟上。”墨卿城在前面催她。

时光荏苒，瑞瑞再看他，仿佛回到碧城，面前的他和当初衣冠楚楚的他重合在一起，没有一点变化。

瑞瑞不由自主的迈着步子走向他，就像走向她未完成的梦。

走近他又觉得眼前早就不是她熟悉的模样，顾城才不会用贵重的配件。为了隐藏心里淡淡的失落，她漫不经心的问：“你这些东西都是买给谁的？”

墨卿城：“你的。”

“我的？”程瑞瑞喜出望外，还是第一次有男孩子送她东西，莫名心中满足感爆棚。

他们来到一间精致的小屋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

瑞瑞看了一眼摆手说：“我不用这些，回去吧！”

她刚说完，老板就来了，笑容满面的说：“公子您来了，这是您每月要的量。”递上一袋化妆品。

女人用的东西，瑞瑞圆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这给谁？”

老板觉得气氛不对，又不敢惹怒金主，收了钱就退出去，还帮他们把门带上。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瑞瑞也不用在意会被别人看到，说话都比之前大声，“我问你呢，每月给谁买的？”

墨卿城：“离落殇。”

又是她！程瑞瑞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问他：“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给她还是给我！”

墨卿城想拉她，却被瑞瑞躲开。他又用无奈的口吻说：“你和她一人一份。”

突如其来的委屈，她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很冷静的说：“墨卿城，如果你给我的东西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我不要！”

墨卿城：“她是我恩人的女儿，我没办法不管她。”

瑞瑞看得出他的无奈，也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她要的，墨卿城给不了。

“那你就不要再挽留我。”

“瑞瑞我答应你……”他还没有说完，瑞瑞打断他。

“你说让我做王妃，也说要把离落殇送回去。你答应我的都没有做到，以后你的承诺我不想听。”打开门有一道光打进来，光灭了，她走了。